济公全传

第一四七回-济公施法治妖妇,罗汉回家探姻亲

话说济公露出佛光、灵光、金光,妖精这才跪倒央求。

 

和尚叫妖精现了原形,一看原来是一个香獐子。

 

书中交代:这个香獐子,乃是天台山后天母官,有一个五面老妖狐的第三的徒弟,他有三千五百年的道行。

 

这个老妖狐,乃是五云山五云洞五云老祖的女儿,自称玉面长寿仙姑。

 

这个香樟子常到清静庵去听经,后来她一想:“莫若我拜老尼姑为师,跟他学学经卷。”自己摇身一变,变了一个美貌的妇人,到庵里去投奔老尼姑。

 

她说,她是村北住家,丈夫放世,婆母要叫她改嫁,她不愿意改嫁,要拜老尼姑为师。

 

情愿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侍奉佛主,她说姓章名叫香姐。

 

老尼姑妙慧信以为真,不知道她是妖精,把她收下。

 

焉想到韩文美瞧见她,惦念在心,托老尼姑说媒,老尼姑倒是怕韩文美死了,韩成夫妇绝了后,倒是一番好意,把香娘子给韩文美说了去。

 

今天香獐子遇见济公,当时求济公饶命,和尚说:“你要叫我饶你也行得,你依我一件事。”

 

章香娘说:“只要圣僧饶命,有什么事,圣僧只管吩咐。”

 

和尚说:“你附耳如此如此,然后这等这样,依我的话照样办,我就饶你。”

 

香獐子说:“圣僧怎么说,我怎么办。”

 

和尚说:“既然如此,你去你的,咱们后日见。”香樟子立刻一晃身,竟自去了。和尚这才把孙道全救过来,孙道全一明白过来,睁眼一看,济公在旁边站着,孙道全赶紧给师父行礼。

 

和尚说:“你无故要多管闲事,‘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没有那么大能为,还要捉妖?没捉成妖,差点叫妖精把你吃了。”

 

孙道全说:“多亏师父前来搭救,不然,我命休矣!”

 

和尚说:“你捉妖叫人家把你打出来,你还有什么脸见人?我还捧你一场,叫你把神仙充整了。”

 

孙道全说:“师父,我怎么把神仙充整了?”

 

和尚说:“你附耳如此这般,这等这样,就把仙家充整了。”孙道全点头答应。

 

和尚说:“你去罢!我还有事。”

 

和尚出了山神庙,一直来到海棠桥,路西里有一座酒馆,字号“凤鸣居”。

 

初时这座酒馆,原来是韩文美、王全、李修缘三个人,每人拿三百银子成本开的,倒不为赚钱,所为三个人随便消遣。

 

后来李修缘一走,王全也不到铺子去照料,韩文美一病,把这个铺子就交给家人王禄照管。

 

本来王禄就不务正,最好押宝赌钱,现在王全又出外去找李修缘,王禄更没人管他了,自己胡作非为,把买卖全叫他输了,铺子后头搁上宝局了,前头把掌柜的跑堂的全散了,就剩下一个小伙计。

 

王禄今天正在拦柜里,只见由外面进来一个穷和尚,和尚说:“辛苦!辛苦!”

 

王禄也不认识是李修缘,一来济公离家数载,二则又是僧人打扮,一睑的泥,也认不出是谁了。

 

王禄说:“大师父,喝酒呀?”

 

和尚说:“喝酒!拿两壶来。”王禄给拿两壶酒过来,和尚喝了,又要两壶。

 

喝完了四壶酒,和尚站起来就走。王禄说:“大师父,怎么走么?”

 

和尚说:“喝够了,不走怎么着?要没喝够还喝呢!”

 

王禄说:“你走!给酒钱!”

 

和尚说:“给钱上你这喝来?”

 

王禄说:“上我这喝来,怎么就不给钱呢?”

 

和尚说:“我没钱,我本不打算喝酒,皆因你这写着穷和尚喝酒不要钱,我才来喝酒。”

 

王禄说:“哪写着?”

 

和尚用手一指说:“你瞧!”

 

王禄一瞧,果然墙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本铺穷和尚喝酒不要钱。”

 

王禄说:“这是谁跟我闹着玩的?”

 

和尚说:“掌柜的,你这铺子怎么这么热闹?”

 

王禄叹了一声说:“大师父,别提了,先前我这买卖,一开张很好,都叫我押宝输了,现在把买卖做的这个样。”

 

和尚说:“咱们两个人,倒是同病相怜。我和尚有二十顷稻田地,两座庙,都叫我输了,我也是押宝押输的。现在我可学出高限来,都说‘高限没裤子穿’。这话一点不错,是局上瞧见我都不敢叫我要,给我拿过三百钱,叫我喝茶,我就指着吃局上。”

 

王禄一听说:“大师父,你会押宝么?”

 

和尚说:“会!勿论什么宝,瞒不了我。铜盒子,木盒子,打宝,飞宝,传宝,递宝,全瞒不了我。我一要就得赢,如同检钱一般,就是众局上都不叫我押,我没了法子。”

 

王禄~听说:“咱们这后面院有宝局,和尚你要给我猜几个红,不但我请你喝酒,我还给你换换衣裳。”

 

和尚说:“你有钱么?”

 

王禄说:“有!我告诉你说罢!我刚借了二十吊印于钱。坐地八扣,给九六钱,十吊给八吊,二十用实给十六吊,一天打二吊四百钱,打一百天合满钱二十四吊,连底子找得出十吊钱的利钱。没法子,不能不借,这还是指着铺子借的。大师父,你跟我到后面去,你给猜几个红。我赢了,苦不了你!”

 

和尚说:“就是罢!”立刻同王禄来到后面一见,后面这里有好几十个人,围着宝案子,刚把宝盒子开出来。

 

和尚说;“掌柜的,你押罢!这宝进门闯三,你神大拐三孤钉,准是正红。”

 

王禄一想:“哪有这么巧?倘若押上,把十六吊钱一输,那还了得?”自己不敢押,和尚说:“你不押,这宝可是三。”

 

王禄说:“瞧瞧再押罢!”正说着话,做活的叫宝一揭盖,果然是三。

 

王禄一瞧一跺脚,自己后悔不该不押,这要听和尚的话,把十六吊钱都押上孤针,赢四十三吊二百。

 

少时就见又把宝盒开出来,王禄说;“大师父,这宝你猜什么?”和尚说:“方才我叫你押三,你不押,这宝还是三。”

 

王禄心中又犹疑,说:“方才开三,这宝哪能还是三呢?”

 

和尚说;“你爱听不爱听?”

 

王禄一想:“先瞧瞧再说罢!”焉想到一开定又是三。

 

王禄自己又一跺脚,说:“这是怎么说话?两宝来钱并住一百多吊。”

 

和尚说:“你是不听话。”

 

王禄说:“我哪知道?”说着话,第三宝又捧上盒子。

 

王禄又问:“大师父,这宝押什么?”

 

和尚说:“这宝押二,这叫黑虎下山。”王禄一想:“和尚连猎了两室红了,这定许没准,我莫若瞧一宝罢。”

 

和尚说;“你又不押。”

 

王禄说;“等等别忙!”眼看着又一揭盖是二。

 

王禄自己一想:“我是什么东西?和尚果然是高眼,我不听?”

 

和尚说:“你老不押我走了!”

 

王禄说:“别走!”自己一想:“这宝拼出十六吊钱不要了,和尚叫我抑我就押。”想罢,一瞧,宝又开出来,王禄说:“大师父这宝我押什么?”

 

和尚说:“我猜三,你爱押不押?”

 

王禄一想很了,当时把十六用钱满搁在三上押孤钉,心里担着心,见宝盖一揭,是么,红的冲么,白的冲三。

 

王禄一瞪眼,说,“和尚你瞧这宝么了,押输了。”

 

和尚说:“谁叫你先不押,我连猜三宝红你不押,我哪能够宝宝猜着?”王禄一想:“这有什么

 

法子?不答应和尚也是白饶?和尚连一条整裤子都没有。”自己咂着嘴,赌气出来,和尚也跟着出来,刚来到外面,就见王全、李福一釽帘子进来,和尚说:“乡亲才来呀!”

 

王全一瞧说;“和尚,你也来了!”

 

和尚说:“可不是,乡亲你快回去罢,不必在外面耽延了,在外面耽延,你也找不着你表弟。你回去,你一天到家,你表弟也到家,你两天到家,你表弟也两天到家,你那时回去,你表弟也就到了。”

 

王全说:“是!和尚你做什么在这里呢?”

 

和尚说:“我喝了四壶酒没钱,他不叫我走,乡亲你替我给了钱罢!”

 

王全说:“是了,我给罢!”李福可就有点不愿意。

 

王禄一瞧主人回来,赶紧回来行礼。

 

王全说:“王禄我且问你,这两天老员外喜欢不喜欢?要喜欢我好回去。”

 

王全本是个孝子,来打听打听,倘如老员外要不喜欢,自己暂且不敢回去,怕爹爹说,故此先来问。

 

王禄说:“公子爷你回去罢!老员外几乎死了,听说今天才好。公子要昨天回来,还赶上着急了,老员外已然都上床咽了气,多亏有一位老道给救了。”

 

王全一听一愣,说:“老员外什么病呀?”

 

王禄说:“不是病,听说是被阴人陷害。听说大概是张士芳,勾串三清观董老道张老道,可不知是怎么陷害的,公子爷快回去罢。”

 

王全一听,说:“别人都可说,惟张士芳他可不该!素常我给他银钱,他倒生出这样心来,真乃可恨!”

 

和尚说:“乡亲,你们说着话我要走了。”

 

立刻济公出了酒馆,这才要直奔永宁村。

 

 

 

甥舅相认,不知道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