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山沟的大智慧上部:王凤仪传

第八篇 崇俭结婚与储金立业

“人是天地间的气,钱财是天地间的血,气血周流,世界就好了。”这是凤仪先生为崇俭结婚和储金立业提出的大根源。当此物欲横流、道德沦丧,人心日下,世风败坏的情势下,如何使之转变呢?先生认为首先必须解决“人”的问题。改变人的素质。欲改变人的素质,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奏效的,必须正本清源,从根本上入手。虽然已办义学多年,使子女受教育,但还必须改革婚俗,提倡崇俭结婚(原称“先天结婚”)。此乃于民国十四年(一九二五年)于安达县开办两个月的家庭教育大会时确定下来的。崇俭结婚者,必须男女双方志同道合,打破财产、势力、资历、才貌等旧观念,纯以道义相尚。即忠诚朴实、心地善良、性格稳健、胸襟开阔、身体健康的男子与贤淑文静、通情达理、资性温和、身体健康的女子结为终身伴侣。不索彩礼,不要嫁妆,绝对崇俭。婚后,互不管束,互不依赖,男女自立,同甘共苦,互相帮助,为了共同的人生目标而奋斗终生。着重心性的修养,注重胎教,这样的夫妻可望培育出理想的下一代。再能配合良好的教育,长大之后,便不难成为良善的国民了。这种崇俭结婚办法,如能逐步推广起来,被广大人民所接受,则改变人类素质,“重立人根”的伟大愿望,不就有可能实现了吗?这便是解决天地间的“气”的问题。

天地间“血”的问题,如何使之周流畅通呢?这是在安达家庭教育大会上的又一个重大课题。

孔子说:“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其中的均无贫就是为使社会上的“血”通畅,让人人生活都有保障。凤仪先生自从三十五岁明道之后,就告诫大家:将来的世界是“人是公人,产是公产”的大同世界,所以在这次安达大会上确立了“储金立业”制度。从善多年者,其经济生活没有来源的,可由公家为之储金立业,以立业利息作为生活费用。个人经济条件允许的可由自家筹款储金立业。立业人可一心为公益事业服务,立业利息,足够维持生活,不必再另外去挣钱。死后立业本钱归公,可再为他人储金立业,实现“人死德不灭”的原则。如果人人都能储金立业,一心为公,这样推广起来,不就成为“立业世界”了吗?所以储金立业办法,正是促使天地间的血周流不息呢!

凤仪先生倡导崇俭结婚和储金立业,其目的是为了使天地间的气血周流。乃是改建社会缔造大同的两大关键。

1、崇俭结婚的意义

“改革世风,重立人根”是凤仪先生几十年奔走呼唤的口号。崇俭结婚(原称“先天结婚”,意为纯以道义为主的婚姻),正是为这一大目标而提出的,崇俭结婚者,婚前必须研究明白夫妇相处之道,以及夫家的伦理关系,人位状态,应以孝敬老人为第一要务。为丈夫的明了为夫的刚正之道,为妻的须明了媳妇之道。夫妻更须学习四部教育,即“根本教”、“胎教”、“婴儿教”和“儿童教”。这些要求都做到了,便可望出现理想的下一代。

最先实行崇俭结婚人,是张中天与沈荣莲,于民国十四年末,在海城县腾鳌堡淑贞义务女校结婚。这种婚姻也正是极力批驳当时社会上,专以财产、势力、地位为婚姻前提的传统陋俗。

崇俭结婚之道,一经开展起来,便得到有识之士和众善士的极力赞同。因为崇俭结婚是完全自主的,不受财产、地位、容貌、资历等所局限,惟以德业为重。当时信从实践者很多。如女义学教师王淑英与李连溪(随父从善多年)实行崇俭结婚。当时,邻家的新媳妇们,以为如此秀丽而文静的姑娘,肯嫁给房无一间、地无一垄非常贫苦的李家,委实为她惋惜,替她为难,竟至落泪。淑英便给她们讲起崇俭结婚的好处:男女平等,各自独立,互不依赖,互不管束,和睦共处等优越性。两个新媳妇听后,觉察到自己身入樊笼,常受委屈,毫无自由,痛苦终生,反倒哭起她们自己来了。殊不知,这对穷无立锥之地的夫妻(王淑英,李连溪)所生的两个儿子,后来都成为大学毕业的有用人才了。

台安县朱循天,自幼接受凤仪先生教导,事亲甚孝,立志“让产”,此乃为矫正争夺祖产而兄弟相互争杀的时弊,却遭到前妻金氏的反对,虽经多次劝说,无效,乃终至离异。朱循天立志道:“无志同道合者终身不娶”。“德不孤,必有邻”。果有海城刘秀琴女士,任女义学教师,慕朱君之德业,与之崇俭结婚,不仅不索分文彩礼,并自带八百元钱(二十亩地价)为两位嫂嫂(两兄为先母所生)、储金立业,以解决朱家曲折复杂之伦理关系,以全孝悌之道。从此,崇俭结婚之风益兴。刘秀琴生二子,均大学毕业,服务社会。

崇俭结婚者中,真正做到不计财产、权势、地位,专重德业而下嫁者,屡有所见。如陶复初,湖南省醴陵县人,年幼因家贫而“跑关东”(到东北谋生),到黑龙江畔黑河沙金厂做工。一九三二年听凤仪先生说:“天底下就有一件出贵的事没人干,就是尽义务不挣钱”。陶复初闻道有悟,不久便到义学里尽义务,工作勤恳,言行笃实。一九三六年,他四十岁时,由张雅轩介绍与辽宁省新民县王景新女士(时年三十岁)崇俭结婚于长春。王景新之父系清末五品顶戴(功名人),兄为北京高等法官。景新以官宦小姐身份入女义学读书,后任义学教员。听到崇俭结婚之优越性,愿低矮就下,不顾家人之反对,竟与贫而又苦的有德之士陶复初结婚。夫妻相敬如宾,始终不渝。后在吉林省郑家屯办安老所多年,成绩卓著。生二子,成年后,工作都很出色。

崇俭结婚是移风易俗的有力措施,受到社会上许多有识之士的赏识,因而得到迅速地开展。

“夫妇为人伦之始,造化之基”。人类有夫妻,然后有母子(父子),有兄弟,有婆媳……,人类有婚姻,除为了组织共同生活的家庭,仰事俯畜,更为繁衍后代。人们都愿意生育一个称心如意、健康聪明的孩子,但往往事与愿违,其严重后果可给民族社会带来灾难性的痛苦。这种后果是怎样造成的呢?追源溯本,不能不归结到父母身上,常常是由于父母的婚姻存在问题所造成的。所以说“婚姻的质量决定家庭的质量,家庭的质量决定下一代的质量”。这里所说的质量是指孩子的身心性格是否很理想。

男女婚姻对后代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也就是说选择配偶是家庭中头等重要的大事,它将决定儿孙后代的命运。凤仪先生通过数十年的社会实践与观察,发现了这一真理,所以在清末时期,即创办女子义学,蓄意改革婚俗,终于民初时期,提出崇俭结婚之道,并四处奔走,大声疾呼:“振兴女教,重立人根”!

先生说:“从前姑娘成了‘双头蛇’了。在娘家紧贪,紧收拾。带许多嫁妆,结婚时,还向婆家要许多彩礼,拉了许多债,多少年都还不清。结婚后,人们都领着老婆孩子过日子,把老人活活的扔了不管,心都坏透了,坑了婆娘两家。这回我讲妇女道德,办崇俭结婚,不带嫁妆,也不要彩礼,男女自立,建立‘新家庭’,正是斩断‘双头蛇’呢!”这种崇俭结婚的做法,凤仪先生称它为“以天命为主的婚姻”(此处沿用‘天命’一词,已赋予了新的涵义,有别于传统的概念,而是重德行,轻财色,使众人满意之意。)并说:“使婆媳两家都喜喜欢欢,这不正是把‘双头蛇’变成‘双头德’了吗!”

崇俭结婚者,要内有善良的心地,诚实的品质,正直的人格,良好的教养,所以他们才能有纯朴、真挚、忠贞、含蓄的感情。他们为了荡涤千百年来那种丑陋的、罪恶的买卖婚姻的污泥浊水,而建立起为个人负责,为对方负责,为老一辈人负责,更为子孙后代负责的理想婚姻风尚。所以说,婚姻不只是男女个人的私事,而双方的结合会产生社会责任。

那种以金钱、地位、权势、外貌为前提的婚姻,均属买卖婚姻的范畴之内,缺乏稳固的婚姻基础,这些前提(金钱地位等)一旦失去了,夫妻感情便会立刻失去保障。他们的结合,是以吃喝享受为生活目的。凤仪先生把这种类型的婚姻叫作“以宿命为主的婚姻”。(此处沿用宿命一词,已赋于了新的含义,有别于传统的概念,是指以财产、地位、名利、外貌为主)。

这种婚姻,结婚之前,尽力显露各自的优点、长处,掩盖缺点、短处。可是,谁都不可能永远掩饰自己!虽然一开始双方的情爱那样炽热,但相处一个阶段之后,彼此的缺点、短处暴露了,矛盾出现了,夫妻便各按自己原来心中的完善形象要求对方,要求的越高、越强烈,彼此的分歧就越大。同时,更有为了钱财或为赡养父母而闹起纠葛。于是矛盾暴发了,感情的裂痕出现了,你争我吵竟成了家常便饭,互不信任,彼此隐瞒,甚至追根问底,争吵起来,谁也不肯少说一句,常常闹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问题并不在于开始争吵那件事情上,而是争吵起来时,从对方的态度上发现了彼此不可相容性,即不在于那个“事”上,而单讲那个“理”。有时一方用刻薄、辛辣、讽刺、挖苦的话去制服对方,虽然自己一时心里痛快了,但对方的心灵受了伤害,好些天过不来。试问,生活在这种气氛中,用“恨怨恼怒烦”的阴浊气质“浇灌”的胎儿,其身心怎会健康的成长呢?

况且买卖婚姻,彩礼要的越多,女方的人格就越低下,丈夫便会愈逞其大男子主义的威风。这样的男女恐怕永无真正平等之日。因此,凤仪先生在清末民初时期就坚决反对大索彩礼的买卖婚姻,而终于倡导崇俭结婚之风。

千百年来,婚姻嫁娶,多由父母包办。尤其由于买卖婚姻而造成的家庭痛苦,男女不增的悲剧,真是不胜枚举,但其中受害最深者,还是妇女。这无异于用彩礼的“绳索”捆住了女人的手脚,任人欺压凌辱。

做父母的以为把女儿培养长大成人,出嫁了索取大量彩礼,就像搞工农业生产,后来收回投资一样,理所当然。其实,这等于把女儿卖给人家了,并说什么“泼出去的水,嫁出门的女”,置女儿生死于不顾,竟葬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甚至最后酿成悲剧,这样的婚姻制度,何其毒也!更有以单纯情色为主而结成夫妻的,对伦理道德毫无顾忌。凤仪先生把这种结合称作“以阴命为主的婚姻”。(“阴命”是与“天命相对的,即罪恶之意)。凤仪先生说:“我主张姑娘出嫁,不索彩礼,不带嫁妆,像斩断‘双头蛇’似的。”其实,也正是砍断了千百年来束缚在女人身上的‘彩礼’这条绳索。

有的人仅以外貌的美丽作为选择配偶的立异思想,而忽视内在的思想精神素质,凤仪先生说,这样的婚配,等于“一界的夫妇”(仅是躯体的结合),其感情是难以持久的。因为一个人的美丽容貌,是经不起岁月的剥蚀,时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会磨损他们容貌的艳丽,这时,夫妻的爱情又靠什么来维系呢?难免压旧喜新的情形出现。双方一旦争吵起来,便要用恶毒的语言,揭短处、翻旧账,来压倒对方,竟至大打出手,使家庭常常笼罩着紧张晦暗的气氛。当初用海誓山盟,柔情蜜意掩藏着的陷阱,今日大露原形,竟而令人痛悔莫及。

这种婚姻,不论其主观愿望如何,但其客观上所形成的实质,无不起到污染坑害下一代的作用。

“天命”、“宿命”、“阴命”,这三种不同类型的婚姻,哪种有利于优生,哪种不利于优生,显而易见,只好由人们自己去选择了。

男女通过结婚,虽然溶为一体了,但双方仍存在心理、性格、习惯上的差异,这种差异不可强求一致。爱情的力量再大,究竟不能把另一方变成完全和自己一样的人。结婚不是单纯的躯体结合,彼此心灵的交融,性情的接触,感情的深化,千变万化,是非常微妙的。婚姻之中,蕴涵着苦乐悲喜,夫妻相处,强求一致,反而使差异扩大,过度亲密,反而造成疏远,物极必反。俗话说“淡中滋味长”,就是这个道理。

结婚,不等于把两个半圆合成一个完整的圆。夫妻二人绝没有完全一样的性格,总是刚柔相济、长短互补、急缓相配、宽窄相成的,才合乎自然规律。有的夫妻虽然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也不一定完全吃透对方的心理与性格,因而矛盾得不到彻底解决。有时主观愿望都是好的,但遇到具体问题,却总是彼此不能相容。这是什么原因呢?研究一下凤仪先生的“性理学说”,就清楚了。它不仅是使我们了解心情变化的规律,同时更能让我们懂得“优生”问题,绝不是单纯用生物因素或单纯技术观点所能完全解决的。性理学说是研究人们心情的阴阳消长、动静变化的学问,最后以达到心情光明,精神境界提高为目的。(详见本书五行篇)

凤仪先生明道之后,即深知改变人类素质问题是古往今来最重大的一门学问,可称千年大业。所以他提倡“胎教”是从创办女子义学开始,使女子普遍受教育,真正实行“崇俭结婚”。他常说“讲‘母教’不如讲‘教母’。即先教育未来的母亲。这就意味着‘根本教’和胎教的极端重要了。因此,他常用“翻转世界,重立人根”的豪言壮语来表达自己的远大胸怀。

所说的根本教即是胚胎之前的教育,也就是对未来父母的教育。如木之有本,水之有源,父母的道德品质理想感情,至关重要。对未来的子女的气禀性形成,起到根本性作用,所以叫作根本教。这是崇俭结婚者所必须深入研究、认真实行的。这是解决“气”的问题。

2、“立业世界自立人”

凤仪先生既认定钱财是天地间的血,究竟如何通畅这血呢?便想出一个储金立业的办法。立业一事与崇俭结婚是相辅而行的,是他们的经济基础。崇俭结婚者,不仅经济生活自立,而且精神上也要自立,更为重要的是人格也要自立,互不依赖,互不管束,所以称作“立业世界自立人”。最初引起立业的动机是为了迎天时。先生在三十五岁(清光绪二十四年)明道之后,即知道未来世界一定要走向大同,所以要创造一个人是公人、产是公产的“立业世界”,人人都能消除自私自利的心,这就必须在人们的经济生活上予以合理的解决。

此外,更有以下几事,促进立业一事的加速实现:一是民国十三年,怀德徐子贞见张雅轩子女已长,而私产已馨,其家属的生活,子女的教养,必感艰窘,因而发心年赠雅轩十石高粮,并赠关刘国南二十五元钱。雅轩坚辞不受,子贞将钱交与淑贞校会计处而去。雅轩向先生说知此事,先生道:“这样受授,就等于子贞雇你为会中服务了。如能舍的舍在会中,受的也受之于会中,就不能形成这种状态了。”

二、是有一孤老人,在怀德县范家屯敬惜字纸会中尽义务多年,预积了身后丧葬费,放在他义女家,同仁们也都知道之事。及老人死,会中通知他义女,女便豪啕大哭道:“义父坑死我了!他欠我那些钱,可向谁去要!”同人知其隐意乃会葬之。先生说:“修道人必得了念,他既有念,怎能成道!”

三、是杜绍彭的妹妹嫁给张继春,未几死。临死嘱托嫂子们说:“我没生子女,有负张家,愿兄嫂再为续娶才好。”杜家想出一笔款为张家娶人。先生说:“我们想提倡‘立业’一事,你把聘礼的钱给女方‘立业’,使女方经济独立,人格独立,不累夫,不累家,不累社会,那该多好!”绍彭以为然。

立业是怎么一回事呢?先生说立业的办法与意义是这样:

“储金立业(常简称为立业)是解决生活问题阻止争贪一种理想。因为人学道,做公益事业,都怕穷,所以设一高桥梁,渡过去。凡是对公益事业有功的人,公众与奖金自百元起,至一千元止,每年暂照二分利息。其息金按二分扣加入本金,这是公众立的业。私人储金也予以相同的办法,或利息稍轻一点也可,这是私人立业。其宗旨即是以所得息金,为维持生活之资,在外不再挣钱,这是止争贪的一种方法。”

先生划“立业”“创业”的分别是这样:“从前是‘创业世界’(此创业专指为自家置办产业,为个人享受,非指为公益而创事业),今后是‘立业世界’;创业是无止境无罢休的;立业是有限制有归宿的;创业是以一己的幸福为目的,立业是节制自己以助人的。凡是人现居何地位,作何职务,即守何本分,思何道理,毫无妄贪妄求之念,这便是立业世界的人了。”

先生又说:“创业世界是互相结仇的,譬如某人创下业了,哥哥要分,弟弟要夺,贪求不得,便结冤仇;立业世界是互相结恩的。譬如某人已有立业储金,所生利息有了余积,再给他人立业,如此做下去,不是互相结恩了吗?我提倡立业储金的意思,是要把仇的世界变成恩的世界。

“我常说立业世界德为根,创业世界孽为根,怎么要这样说呢?立业的人,先把争贪止住了,是一身有德,纯为公益做事是德,有了余利再给成人立业也是德,死后基金归公,再给别人立业还是德。处处是德,不是德为根吗!创业的人先有贪心是孽,积钱还得劳心是罪,积财留给儿孙,儿孙早晚败散了,仍是孽,处处是孽,正是孽为根。

立业人的规约是不挣钱,不分家产,不许有嗜好,不走人情来往,不许放借贷款。先生说:“将来世界必变立业世界,人们不许私放债,不许私借款,五大行各有各的银行。将来立业世界实现的时候,产业都归公有,人们不再养活妻子,一心一意为国家尽忠了。为人尽力种地,多打粮的,国家奖励他,收成不好的就罚他。到那时候团体世界就造成了。”

所以储金立业的人,就等于把根子从自私自利的泥潭中拨出来,重新栽到人是公人产是公产的大同世界的土壤里。

立业基金是由立业基金保管委员会来保管。各分会都可附设分部,用各种方式来使这基金生生不息。

一个人立业了,他有固定的收入,对于储蓄都可有相当的分配。生一个子女每年给他积金十元,到十六岁时,本利相积也能以立业,教育费自然可以解决了,再以十分之几来奉养老人。

先生说:“立业一事,大家不要轻视才是,自己能立业的,便当下就立业,不能立业的,自己挣钱也要立业。将来人人都能立业,男不依赖女,女不依赖男,变成个立业世界,那不就大同了吗!”

先生更为他们设计意想这么一种环境:“一个人必得净心,才可以缔造大同。我的意思,将来新家庭的人们(指崇俭结婚与立业者),到处皆可为家,如安达、黑林镇、公主岭、腾鳌堡等处,都设立业基金保管部。筑房舍,为新家庭的住所。假如某人在甲处立业,到乙处也可支款,乐住甲处便住甲处,不乐住便往他处,总是尽义务,做些公益事业。一家之内,男女不相牵挂,不相管辖,这样办法,到处可以为家,生活还不感困难,这不是大同世界吗!”

先生说:“新家庭的男女都要立业,不许相互依赖,均须自立。做事要勤,用度要俭,遵守古人‘耕三余一,耕九余三’的话,不可枉费一文,那才算是真正的新家庭呢!”

一九二五年安达教育大会闭会后,先生偕诸人到海城县腾鳌堡淑贞女校又开讲习会,把立业和崇俭结婚两事作为主题,共同研究,大家积款作为基金。最初舍立业金者,安达杜绍彭三万元,怀德徐子贞一万元,拜泉张振之一千元,款由杜徐两家暂为保管。最初立业者,有张雅轩、关刘化行,王桂贞、闫桂英、赵士良、赵品三、李永成、巩士元、胡德润、王白守坤、毕会元、赵荣久。立业基金,暂由张雅轩负责收付,其办法悉依安达开会时之所研究者。其利息非本人不得支取,其基金虽本人亦不得干涉或支取。

此后,徐公众给予奖金立业者外,私人储金立业者,也逐步开展起来。如怀德县办女学多年的朱耀庭,全家老少都储金立业了。不久,各处效行的人便多了起来。后来女义学的教职员工以及办学的学董们大多数人都实行了储金立业。

储金立业的办法:

立业金自三百银元至一千银元。年息二分。每年以息金十分之二的增本,十分之八取用。例如:立业本金为一千元,年息应得二百元,以十分之二即四十元增本,取用一百六十元为生活费。次年本金即增至一千零四十元。储金每年都有增加,因之人越老立业储金也越多。如果立业金为三百元,年利二分,一年应得息钱六十元,除以十分之二即十二元增本,尚余四十八元。每月可有四元银元使用。当时银元四元,是足够一般人一个月的生活费用了。立业金只准取息,不准提本,仅在立业人去世时,可提取百分之二十为丧葬费。所余的立业金,赠给别人立业。人死德不灭。对于公益事业有功的人,由公家出钱给立业,叫作公奖立业。自己有钱的,也可以自己储金立业。公奖立业的人,立业金多少,看他的功绩和德业大小,由公众决定。立业人解决了生活问题,好能专心尽义务,献身公益事业。立业后,不可以再赚钱。(如果立业后仍有薪金或财产收入,即不可以动用立业息金)。为人父母的,如果会尽慈道,已给子女从小储金,以达到立业为止。

先生对这事曾自评说:“我从前提倡崇俭结婚,现今又说拣选成人,重立先天世界。人们都轻视我,耻笑我,以我为狂,哪知道我被人轻视与耻笑的地方,正是我行道的妙处,现在我办的事(崇俭结婚与立业),看着是无足轻重,等到百年之后,便知我提倡的事,都是改造世界最重要的关键。”

先生总结道:“世界都坏了,怨谁呢?我一点一点的格物才知道,世界的源头是姑娘,(是重立人根的源头),世界的大机关是钱财,实在可怕,不会这两宗(‘会’是指有解决的办法),治不了世界!”

按:凤仪先生逝世数十年后,与储金立业相类似的各种人生保险制度,在世界各国大力推行。不过储金立业人与众不同的是要控制贪心(止宿命),人死后,其本金不准任何人提取,以便为其他对公益事业有功者再行储金立业,叫作“人死德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