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今疏
知义法师着
前言
我是在民国五十年才开始学佛的,但首先接触的是金刚经,因为没有经验,只是当着一般书籍来阅读。奇怪的是使我觉得其中的道理是那样地高妙,虽说不出其所以然,但以后只要有空,却非常喜欢研读,过了一段时间,就由不懂而进入似懂非懂的阶段。从此不但研读的兴趣更浓,也奠定了我学佛的基础。
出家后,有时也会有人和我讨论金刚经,语云:‘现丑不如藏拙,’所以消极的是少讲多听,但积极的是多读多想。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我就向初学的同道们提供意见:要想了解经义,第一、不要怕难,而且先要熟读经文,所谓‘温故知新,’慢慢地就会懂得些其中的道理,假若有缘听到别人讲解此经时,也比较容易吸收。第二、对于经文要多想,先把‘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法尚应舍,何况非法’这一大段,务须予以再三玩味,如真有所了悟,往后研究就容易了。第三、须知此经是以实相为体,观照为宗,文字为用。
所谓实相为体,因此经所诠示的义理为实相(佛性、真如、法性、真谛及法身),学者依此而行,必能远离诸相,于诸法相不生执着,则不生烦恼,因此即得自在,是为以实相为体。观照为宗,依修行方法来说,此经主要目的,是希望众生于日常生活中,随时能以实相义理而静观诸法,如能了知诸法,无一不是缘起性空的现象,因此即能远离诸相而得解脱,是为观照为宗。文字为用,此经是藉文字的功能,使学者了知实相的道理和观照的方法,是为文字为用。在修习过程中,开始文字虽然重要,但观照更不可忽视。如将文字般若喻如做好了的饭菜,那么观照即是吃饭的实际行动,把饭菜吃饱了,自然就不会饿。也就是说,只要能依教(文字)修行(观照),亲证实相是必然的。
其次,对理、事、性、相、本体和现象这几个名相的意义与关系要了解。所谓理是诸法未生之前的实际理体,事是诸法已生之后的事相,但理之与事,如水之与波,名虽有二,实则为一。性是诸法本具的实性,相是诸法缘起的相状。本体即诸法未生之前根本的理体,现象即诸法已生之后的各种形象。其实所谓理,就是性,就是本体,所谓事,就是相,就是现象。
把以上的准备工作做好了,还要懂得从缘起边说,从性空边说的道理,然后读经文看注解,那就方便多了。记得去年有客来访,他说他很喜欢读金刚经,但效果不好,因为有时好像懂一点,但有时又一点也不懂。于是我说:看经如开锁,要有方法,那么我送你一支两用的钥匙,一边是从性空边说,一边是从缘起边说,当你读此经时,只要有此准备,虽不能说势如破竹,但可保证事半功倍。为了说明钥匙使用方法,请你回答我:你在这里吗?他说:在。那我说你不在这里,会不会觉得奇怪?他说:这意思我没有听明白。因此我说:你本来不是住在这里的,今天因事而来,是为从缘起边说,你在这里,但把事情办好了你就要回去,现在虽然在这里,等于不在一样,是为从性空边说,你不在这里。举一反三,即知宇宙间一切诸法,无一不是如此,了无永不变易的自体可得。假若心理上有了这种准备,以后不但很快地能看懂经文的用意,而且你的知见也不会受到别人的左右。
假若真能懂得经文的义理,并且也能依法去行,所谓‘涉浅水见虾,深水见鱼,而犹甚者(更深)观蛟龙,’但愿行得彻底,将来亲证实相,绝对没有问题。因般若经是远离诸相最有效的工具,所以从此以后,无论看那一部经,不但不会觉得太难,同时无论修那一种法门,效果也一定更好。以修西方净土来说,我们称念阿弥陀佛,目的是想往生西方,欲得往生,必须念得一心不乱,要不乱必须离相。假若能把缘起性空的道理用来念佛,则一切法相不易生起,无相就不会乱,不乱即是一心(禅定),因此即得往生。但有一点我们要注意,念佛的方法,有持名念佛(口称佛名),观想念佛(观想佛的相好功德)和实相念佛(观佛法身是非有非空的中道实相)三种,而且佛藏经也说:‘舍利弗!云何名为念佛?见无所见,名为念佛。’如明此义,就不会认为只有念阿弥陀佛才是念佛了。把这观念改正之后,假若有缘能看到文殊般若经,将一行三昧的道理用来持名,相信你会觉得以前就不知道要看这种经。
数年前我曾写过一本金刚经入门,与初学同道们结缘,根据这几年研读的经验,把他们认为不好懂的地方,再三予以补充,因此才决定写这本金刚经今疏,来接替入门的任务。所谓今疏,是由略释和语译组合而成的,目的是想帮助不大习惯读文言文的同道们,所作的一种方便,所以就把经文拆开来,夹杂些适当的字句进去,使其成为接近现代的语体文。好比“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今疏:“如”今各位所看到的这一卷经,“是”我阿难亲自“闻”听到佛说的,当那“一”个“时”候,“佛”是住“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里,我“与大比丘众(僧),千二百五十人,俱(都)在”那里听佛说法。因为现在所疏的方法与前人不同,是故名曰今疏。所谓略释,即是把经中的名相,略加解释之谓。至于语译,即是把所疏的经文,尽量的写得更白话一点,目的是想减轻初学的同道们,认为经文难懂的压力。假若有一天真能见到他们“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现在我可以看得懂金刚经了!那时候,我会比他们更高兴些。
中华民国七十六年
观音菩萨成道日
知义 写于台中愿西精舍
金刚般若波罗罗蜜经今疏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今疏:像“金刚”一样的“般若(ㄅㄛ ㄖㄜˇ),”能使学者消除一切法相的生灭现象,达到不生不灭“波罗蜜”的彼岸。因所说内容有此功能,所以叫做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略释:金刚为物名,传说产于印度。梵网经云:‘金中坚牢,名曰金刚。’因其性至坚,能坏一切法,而不为一切法所坏,故曰金刚。今以此喻般若,即知其功德之殊胜矣!
般若是梵语,译为智慧。通达一切有为法的事相曰智,通达无为法的空理曰慧。但般若是认识诸法虚实的知识,是亲证实相的工具。虽然世间学问也有智慧之说,决不足以代表般若,因世间智慧是即相的,般若是离相的,但为言说方便,在我们的概念上不妨作妙智慧解,这样般若与智慧就有所别了。或问:般若既能译为智慧,何以还用原音?因般若含有文字般若,观照般若和实相般若三义,属五不翻的多含不翻,是故保存。
文字般若:运用世间文字,将观照般若和实相般若的实义予以说明,像本经从‘如是我闻’至最后‘信受奉行’的全部内容,是为文字般若。
观照般若:观是观察,照是比照,将从文字般若中所了知的义理,运用到日常生活上去,即知一切诸法确实是缘生的假相,因此则不生憎爱的分别,是为观照般若。
实相般若:所谓实相,是无相(从性空边说)而又非无相(从缘起边说)的理体,不仅无相,且亦无名,为了便于说明起见,不得不假名实相。此相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不一不异,不黑不白,不方不圆的那么一个东西,其实‘说是一物即不中。’现在假定把黑板当作是实相(无相),你想写什么,它就会现出什么(非无相),这种假相是由众生心造的,是生灭不常的,只要把所写的东西擦掉,即可恢复本来面目(无相)。既明此理,当知宇宙万有的生灭现象,和黑板上所写的东西一样,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无,因此于一切法不作实有想,即是实相般若。
波罗蜜是印度话,译为到彼岸。这是把有生灭相的地方喻为此岸,把没有生灭相的寂灭境界喻为彼岸。行者依文字般若的义理去修习,了知诸法缘生性空的真理,则不执诸法为实有,因此则不生烦恼,故不造业,当不受报,不受报就没有生灭相可得,即是寂灭境界的彼岸,是为波罗蜜。
经,梵语曰修多罗,译云契经,契是符合之意,因文字记载佛所说的内容,上契诸佛所说的妙理,下契众生的机宜,故云契经。但经亦可作途径解,即是顺着经中所说的方法途径行去,必能达到究竟彼岸。
语译:这是像金刚一样的般若波罗蜜经。
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译
今疏:此经是在“姚秦”时的一位“三藏法师鸠摩罗什”所翻“译”的。
略释:姚秦是译经时的朝代。先秦符坚做皇帝时的国号叫秦,但后来姚兴做皇帝时的国号还是叫做秦,为有别于先秦,故曰姚秦。“三藏,”是经藏、律藏和论藏的合称。藏是含藏,如经中含藏着习定的方法,是为经藏:律中含藏着习戒的方法,名为律藏:论中含藏着习慧的方法,故曰论藏。“法师,”凡出家人,先以佛法为己师,后以所学佛法为人师者,谓之法师。但众生根性不等,智慧当亦有别,而三藏义理丰富,非具特殊智慧者,难以遍学全修。是故以研经而演说出众者,即尊之为法师。因习律而威仪可范者,特赞之为律师。对论典有特殊研究而论说过人者,故誉之为论师。鸠摩罗什兼三者之长,乃美之曰三藏法师。“鸠摩罗什,”是译者的名号,译为童寿,他是印度人。“译,”即变易,把外国语文变成本国语文叫做译。
语译:此经是在姚兴做皇帝时,有一位印度的三藏法师名为鸠摩罗什所翻译的。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今疏:“如”今各位所看到的这部经,“是我”阿难亲自“闻”听到佛说的。当那“一”个“时”候,“佛”是住“在舍卫国”的“祇(ㄑㄧˊ)树给(ㄐㄧˇ)孤独园”里,我“与(ㄩˇ)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都)”在那里。
略释:“如是我闻,”如是即指此经而言,我是阿难(ㄛㄋㄢˋ)的自称。“一时,”即当时或那时候,因古代各处计时方法不一致,为避免换算麻烦,所以简称一时。“佛,”即本师释迦牟尼佛。梵语佛陀,译为觉者,即已觉悟的人。凡能了解宇宙万有的本体,都是毕竟空无自性的,现实存在的一切,不过是因缘和合所产生的假相,这种假相,是生灭不常的,存在时间虽有久暂的不同,但至因缘离散时,都要回复到毕竟空的自性中去。因此对各种现象不作实有想,所以没有占有的贪心,当无得失的感受,是故没有烦恼,因无烦恼则不造有漏业,无业则不受报,即得自在,自在就是佛。在此希望大家要了解的:佛这尊号,好像世间称有学问的人为博士一样,谁的学问出众,谁就是博士,所以博士不是某个人的专称。同样的,佛也不是某个人的专称,因为无论任何一个众生,只要真能止一切恶,行一切善,虽然行善,但亦不作行善想,功夫至此,亦可名之为佛。“在,”当某种形相出现于某处时曰在。“舍卫国,”位于中印度,是波斯匿王的国都。“祇树给孤独园,”因祇陀太子施树,给孤独长者施园合建而成,故以此立名。梵语“比丘,”译为乞士,怖魔,破恶。乞化食物以养生命,乞求佛法以养慧命,是为乞士。发心出家,受具足戒,依之而行,得以出离三界,魔王即生恐怖,故云怖魔(应云魔怖)。勤修戒定慧,息灭贪瞋痴,即能破除一切恶法,谓之破恶。“大比丘众,”是道德出众的阿罗汉或出家菩萨,方可称为大比丘。众,梵语僧伽耶,译之为众,法华玄赞曰:‘众者僧也。’“千二百五十人俱,”是与(ㄩˋ)会人数;俱,应作都或皆字解。
语译:这卷经是我亲自听到佛说的,当时佛是住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里,我和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也都在那里听佛说法。
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今疏:当“尔”之“时,世尊”见乞“食”之“时”已至,即“着衣持钵”和大众一起进“入舍卫大城”去“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化“已”毕,即“还至本”来所住之“处”开始吃饭,“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即“敷座而坐。”
略释:“世尊,”是佛的十种通号之一,因佛的福慧具足,受到世出世间凡圣众生的共同尊敬,所以称为世尊。“着衣,”即是穿衣服,衣分安陀会,是工作服;郁多罗,是外出服;僧伽黎,即二十五条衣,又名福田衣,通俗的说,即是大礼服,于诵戒、说法、托钵时所穿的。“钵,”是梵语钵多罗的简称,译为应量器,即是盛饭的碗。“入舍卫大城乞食,”入是进去,因祇园在城外,是故云入。乞食是乞化食物。佛规定出家人以乞食为生,旨在戒贪,同时使在家人有机会供养三宝,得大利益。“次第,”是按照顺序,不分贫富贵贱挨家的化过去,化了七家,如果不够,也不再化,是为次第乞已。其目的,是为养成于一切法不起分别的习惯,而获得平等。“还至本处,”是从城里回到原来所住的地方。“饭食讫,”是饭吃完了。“收衣钵,”是把衣和钵都收拾好。“洗足已,敷座而坐,”是把脚洗好了,就敷好座位准备静坐。
语译:当时,世尊见乞食的时间已到,就披上袈裟,拿着盛饭的钵,和大家一起到舍卫城去化缘。在城里不分贫富贵贱的化了七家就回来了。吃完了饭,把衣钵收拾起来,洗好了脚,把座位敷好,准备静坐。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
今疏:当大家都坐好了之“时,”有一位“长老”名叫“须菩提,”原来也是坐“在大众中”的,因有疑问,所以“即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披上袈裟,“偏袒”着“右肩,”把“右膝”跪“着”在“地”上,“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您老)善护念(最关心)诸菩萨”自利的修行方法,“善付嘱诸菩萨”所应负起利他的责任。
略释:“长老须菩提,”是讲演此经的发起人,因年高德劭,故称长老。梵语须菩提,译为善现。“偏袒右肩,”因披袈裟时,右肩露在外面,是为偏袒右肩。因为他用右脚跪下,故云右膝着地。两手掌心相对,放在胸前,名为合掌。外貌严肃曰恭,内心虔诚曰敬。白是禀白。佛是释迦佛。于此世界,唯佛一人所具智慧功德最为殊胜,故赞曰希有。
“如来,”是佛的十种通号之一,静止的状态曰如,身心有所活动曰来。譬如‘谈虎色变,’在谈虎之前的空相为如,因谈虎而色变,即谓之来。懂得这道理以后,再来研究如来可能会好懂些。所谓如,就是实相,但实相是无相而又非无相的理体,因为无相,当然没有生灭相可得,既无生灭,亦无去来等相的差别,故名为如。所谓来,不是送往迎来的事来,而是不来而来的理来。好比念佛,未念是如,念时是来,体如用来,故曰如来。
“善护念诸菩萨,”善护念的善字,可作最字解,护是爱护,念是眷念,亦即最关心之意。“善付嘱诸菩萨,”付予利生的责任,叮嘱利生机宜。菩萨是梵语菩提萨埵(ㄉㄨㄛˇ)的简称,译为觉有情。从自利边说,是依佛法义理而修习,已经获得觉悟的有情。从利他边说,把自己所获得觉悟的经验告诉别人,使其依之而行,亦能觉其所觉,是为觉有情。
语译:那时候,有一位长老叫做须菩提,即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披着袈裟,走到佛的面前,跪在地上,合起手掌,恭恭敬敬地而白佛言:希有的世尊!您老最关心菩萨们自利的方法,且善付嘱菩萨们所应负起利他的责任。
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
今疏:“世尊!”有些“善男子、善女人,”为了学佛而“发阿耨(ㄛㄋㄡˋ)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但有的因受客观环境影响,不久即告消失,不知“云何应”该怎样安“住”此心,使其不再退失?“云何”应该怎样“降(ㄒㄧㄤˊ)伏其”攀缘外境的妄“心,”使其不再生起?
略释:首先应感谢须菩提长老所提出的问题,我们今天才有研读此经的机会,依之修行,必得解脱。发心学佛,依教修行者,是为善男子、善女人。梵语“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译为无上正等正觉。有成佛的这种想法,就叫做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此心发起之后很不稳定,故问:“云何应住?”即所发的菩提心,应该怎样安住才不退失?“云何降伏其心?”即应该怎样抑制妄心,使它以后不再起来?
语译:世尊!有很多的善男子、善女人,受佛菩萨的教化,就有立志成佛的这种想法,但因客观环境影响,一下子又忘失了所发的菩提心,请问要怎样做,才能使所发的菩提心不会退失?要怎样做才能降伏攀缘的妄心,使它不再生起?
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
今疏:因此“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像你)”刚才“所说”的,我释迦“如来”一向就“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你有问题,岂有不答之理,“汝今谛听,当”下即“为汝说。”
略释:因须菩提的所问正合佛意,故云善哉,即问得好之意。“汝今谛听,”即是你现在就好好的听。“当为汝说,”即是马上就讲。
语译:因此佛言:问得好!问得好!须菩提!就像你所说的,如来一向就关心菩萨们自利的方法,善付嘱菩萨们所应负起利他的责任。你有问题,岂有不答之理,你现在就注意听,马上就向你讲。
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
今疏:佛言:“善男子、善女人,”所“发”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像这样的安“住”才不退失,“如是”像这样的“降伏,其”妄“心”就不会再生起来。
略释:佛的当为汝说,是指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而言的。“应如是住,”即所发的菩提心应该像这样的安住。“如是降伏其心,”即像这样的降伏其心。究竟怎样住,怎样降?请阅下文‘所有一切众生之类,....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即是说明住、降的方法。
语译:佛言:善男子、善女人,所发的无上菩提心,应该像这样的安住,菩提心就不会退失,应该像这样的降伏,妄心就不再生起。
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今疏:须菩提言:“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略释:因闻佛说应如是住,如是降伏,所以须菩提就说唯然,即是的之意,这与孔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的意思一样。“愿乐(ㄧㄠˋ)欲闻,”是我很乐意听您老讲给我听。
语译:须菩提说:是的!世尊!我很乐意地好好听着。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今疏:于是“佛告须菩提:诸”新学的“菩萨”要像“摩诃萨”的大菩萨一样,“应如是(像这样的)降伏其”妄想“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像)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的,“我”做菩萨的,有“皆令(使)”他们都能“入”于“无余涅槃而”达到“灭”除烦恼,“度”至彼岸“之”责任。虽然“如是”像这样的“灭度”了“无量无数无边”的“众生,”但“实”际上,要和“无”有“众生得”到“灭度者”的这种想法就能办到。
略释:“诸菩萨摩诃萨,”大般若经宣化品,佛告善现:‘学一切法,无着无碍,觉一切法无着无碍,求证无上正等菩提,饶益有情,是菩萨义。....以诸菩萨于大有情众中,当为上首,故复名为摩诃萨。’由此可知,诸菩萨,所指的是善男子、善女人发无上心的新学菩萨,摩诃萨所指的是上首菩萨。“应如是降伏其心,”如是即指所有众生之类以下等句而言。或问:为什么不讲应如是住?因为只要把如是降伏其心的工夫做好了,则所发的无上菩提心就能安住不动,故略。
宇宙间众生类别太多,不能一一指出,故云所有一切众生之类。所谓众生,是因众缘和合而生的一种现象,故名众生。一切众生的类别虽多,但归纳起来,亦不出卵生等九类的范围。卵生,如鸡鸭等。胎生,如人畜等。湿生,如蚯蚓、虫蚁等。化生,即‘肉腐出虫,鱼枯生蠹(ㄉㄨˋ)’之谓。“有色,”是指有色界的众生。“无色,”是指无色界众生。“有想,”是指有心识想念的众生。“无想,”是指无心识活动的众生。“非有想非无想,”是指无色界最高的非想非非想处天的众生而言。
“无余涅槃,”如声闻人成为断惑证真的圣者,不但现已证得寂灭涅槃的理,而且已经舍弃了残余有漏果报身的事,所谓灰身(身相灭︾泯智(智相灭),不受后有,是为无余涅槃。所谓涅槃,是不生不灭的意思。“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如是灭度,是指像以上所说九类众生皆入无余涅槃而言。无量无数无边,是印度当时常用的十个大数字中的一种,因众生数量太多,难以计算,故以此数字形容之。“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是说虽然度了那么多的众生,但不能存有我度了那么多众生的这种想法。心要像照相机的镜头一样,虽然照过很多景物,但决不留下任何一种东西的痕迹。众生之所以为众生,因为心像底片一样,照了什么,就会留下什么,这就是生死痛苦的根源,故以‘实无众生得灭度者’的妙法,来根治这种执病,只要行得彻底,不仅所发的无上心得以安住,妄心当亦不会生起,而且亦不负如来的护念与付嘱,如此就能成为大菩萨了。
语译:佛告须菩提:这些初发心的菩萨,要像大菩萨一样,则所发的菩提心就能安住不动,而且也能降伏其妄心不会生起。宇宙间所有一切众生的类别很多,像卵生的、胎生的、湿生的、化生的;有色的、无色的、有想的、无想的,不一定有想也不一定无想的,我做菩萨的,把他们都要度到无余涅槃的彼岸去。像这样灭度了很多很多的众生,但实际上还要像没有众生得到灭度一样。
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今疏:佛言:“何以故”要实无众生得灭度者?“须菩提!”假“若菩萨”存“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的观念在,因此“即非菩萨。”
略释:这是为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所作的说明。若有所度的人相,必有能度的我相,九类是众生相,念念不忘是寿者相。四相不除,即是我执未断。但大菩萨一定断了我、法二执,如四相俱在,所以即非菩萨。
语译:为什么要说实无众生得灭度者?须菩提!因为菩萨是已空却我法二执的,假若菩萨还有我度了众生的观念存在,证明他的四相未除,那就不能称为大菩萨了。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
今疏:佛言:“复次,须菩提!菩萨”不仅要实无众生得灭度者,而且“于”一切“法,”也“应”该做到一“无所住行于布施”才行。
略释:这是说做菩萨的,不仅度众生不能着相,就是布施等相也不能有所执着,所以说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而行布施(做布施的工作)。把自己的财物无条件的施舍给别人,使他得到利益,但须做到无施者,无受者,无施物的三轮体空,则无所住。所谓布施,可分财施、法施、无畏施三种:
一、财施:把自己的财物无条件的送给别人。
二、法施:把自己所了解的佛法讲给别人听,使他也能学佛修行而得解脱。
三、无畏施:别人有困难,对他作精神上的安慰和鼓励,以资发奋图强,转危为安。
语译:其次,须菩提!菩萨不仅不能执着度众生相,就是布施也不能执着。
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
今疏:佛言:“所谓”应无所住行于布施,即是“不住(执)色”尘相而行“布施,”亦“不住声、香、味、触、法”尘相而行“布施。须菩提!菩萨”于一切法,“应如是”像不住色等而行“布施”一样,就“不”会“住于”法“相”了。
略释:这是为上文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作说明。“不住色布施,”色是色尘(物品),众生见到色尘,总以为是实有自体的东西,因此除非是自己不喜欢的,否则多少总会有点舍不得送给别人,这就是有所住(执),既有所住即为境转,所以不得解脱。色尘不能住,声尘等也不可住。声尘如语言,香尘如香水,味尘如食品,触尘包括看的、听的、穿的、闻的、吃的和想的,精神与物质的双重感受,法尘,即是意识活动范围以内的,如学识经验的传授方法等,是为法尘。
“菩萨应如是布施,”是说菩萨于一切法,应如是像不住色等布施一样,就能不住于相。或初发心的菩萨,于一切法,应如是像不住色等布施一样,则不生法相,妄心就降伏了,没有妄念,所发的无上菩提心就不会退失。
前文说:尔时世尊,食时,着衣(衣)持钵,入舍卫大城(行)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食),收衣钵,洗足已(工作),敷座而坐(住)。以生活方式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但世尊是动身不动心,身虽随缘,而心不变,众生是‘兵马(身)未动,粮草(心)先行。’事后身体回来了,心还留在那里,以致造业受报,不得解脱。世尊深知众生病根之所在,故示以无住妙法,依之而行,即得自在。
语译:所谓应无所住而行布施,即是不执色尘相而行布施,亦不执声香味触法尘相而行布施。须菩提!菩萨应该像这样做布施的工作,自然不会着相。
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
今疏:佛言:“何以故”说布施要不住于相?须菩提!假“若菩萨”能做到“不住相布施,其”所得的“福德”是多得“不可思量”的。
略释:何以故下是说明不住于相的好处。住相的布施是有为法,是有限的,不住相布施是无为法,是故其福德不可思量。福德乃为善者所应得的利益,谓之福德。“不可思量,”不可以心思斗量之谓。
语译:为什么菩萨布施要不住于相?须菩提!假若菩萨不住相的布施,他所得的好处,是你所想像不到的多。
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你的意思怎么样)?东方’的“虚空,”你“可思量”得到有多大“不(ㄈㄡˇ)?”须菩提言:“不(ㄈㄨˊ)也”想不到的,“世尊!”佛又问:“须菩提!南西北方”以及“四维上下”的“虚空,”你“可思量”得到有多大“不(ㄈㄡˇ)?”须菩提言:“不(ㄈㄨˊ)也(想不到),世尊!”
略释:这是为上文其福德不可思量所作譬喻说明。“东方,”虚空本无方位的,但大家为了生活上的方便,所以假名曰东方。因此方的虚空是没有止境的,故佛问可思量不?须菩提即答不也。东南西北谓之四方,东南西南,东北西北谓之四维。四方、四维加上方和下方,谓之十方。
语译:须菩提!你的意思怎么样?东方的虚空,你能想到有多大吗?须菩须说不能,世尊!佛又问:南西北方以及四维和上方下方的虚空,你能想到有多大吗?须菩提说不能,世尊!
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今疏:佛言:“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所得的“福德,亦复如是”像十方虚空那样的“不可思量。须菩提!”新学“菩萨”所发的阿耨菩提心,“但应如”我“所教”的无住而“住”就好了。
略释:须菩提下二句,是赞无住的功德的。前云:应无所住行于布施,不住色等布施,即佛之所教。凡是能做到不住于相的,即是如所教住。此乃答覆云何应住之问的。
语译:佛言:须菩提!菩萨无住相的布施,他所得的福德,也是像十方虚空那样的大。须菩提!初发心的菩萨,但应如所教住,就没有问题。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
今疏:佛问“须菩提!于意云何?(你想想看)可(能)以(用)”见色“身相”的方法“见如来不(ㄈㄡˇ)?”
略释:为了试验须菩提对如所教住了解的程度如何,故问可以身相见如来不(ㄈㄡˇ)?“所谓身相,”即三十二相的色身相,如来是指法身如来。色身是相,法身是性,色身是用,法身是体,色身是事,法身是理。懂得这道理以后,对下文就容易了解些。
语译:佛问须菩提,你的意思怎么样?可以用见色身相的方法见到如来吗?
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
今疏:须菩提说:“不(ㄈㄨˊ)也,世尊!不可以”用见色“身相”的方法“得见如来”的。“何以故?”因“如来”您老“所说”可以“身相”见如来不(ㄈㄡˇ)的色身相,是虚妄的,但可以身相见如来不(ㄈㄡˇ)的如来,“即”是“非”有“身相”可见的法身如来,所以我才说不(ㄈㄨˊ)也。
略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的如来,是指法身而言的。何以故下是说明不(ㄈㄨˊ)也的理由。如来(释迦佛)所说身相,是由因缘所生的妄相,可以眼见,但法身如来,是无相可得的,是故即非身相。
语译:须菩提说:不行,世尊!不可以用见色身相的方法得见如来的。为什么?因您老所说的色身相,是可以眼见的,但可以身相见如来否的如来是法身,因为无相可见,所以我说不(ㄈㄨˊ)也。
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今疏:“佛告须菩提:”不仅色身相是虚妄的,“凡”是“所有”的一切诸“相,皆是虚妄”的,“若见诸相非相(于一切法不生分别︾,”因此“即”能“见”到法身“如来。”
略释:“凡所有相,”包括世出世间一切法相,因为都是缘生的,所以存在的时间无论多久,但至因缘离散时,都要回到空性中去,所以说皆是虚妄。好比海里的波浪,是由风力(缘)所成的现象,风一停止,波浪就没有了。但波浪是由水受到外力而产生的,其实浪即是水,水即是浪,浪不自浪,因风成浪,水不定水,亦水亦浪。如明此理,对假相则不生执着,即是无心,无心即定,能定就不起分别,不分别就能见相非相,不见诸相,即是实相,是为即见如来。
语译:佛告须菩提:不仅色身相是假的,凡是所有的一切诸相也都是假的。若见诸相不生分别,就能见如来了。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
今疏:因此“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将来“颇有众生得闻如是”像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些“言说章句,”他们能产“生”算“实”的“信”心“不(ㄈㄡˇ)?”
略释:因众生根性不等,有聪明的、也有愚笨的,所以问颇有,即可能会有之意。“如是言说章句,”即以上佛所说明的全部内容中,某一段或某一句,是为言说章句。
语译:须菩提白佛言:世尊!您老所说明的这些道理,我能完全接受,但末世会有众生,听到了像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以及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他们真的能相信吗?
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
今疏:“佛告须菩提:莫作是(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说,”就是在“如来灭后”的“后五百岁”中,如“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必定“能生信心,”而且“以此为实。”
略释:“莫作是说,”即是不要这样讲。如来灭后等句,是解答生实信不(ㄈㄡˇ)的。“后五百岁,”是指释迦如来圆寂之后的第五个五百年。“持戒修福者,”即是止恶行善的人。思想言行都符合佛制戒律的规定,是为持戒。行一切善,谓之修福。但福有世间和出世间的不同。持五戒,行十善,孝顺父母,尊敬师长,乐善好施,买放生命,敦伦尽分,和睦邻里,这样不仅现生家庭和乐,所求如愿,来世亦能往生善道,报在人天。因未出三界,是为世间福。若能念佛、参禅、读经、持戒,不仅现生安乐,更能了脱生死,是为出世间福。但世间福是出世间福的基础,出世间福是世间福的究竟,必须并重,不可偏废。
语译:佛就告诉须菩提说:你不要这样讲,就是在我圆寂以后的第五个五百年时,只要有止恶行善的人,他们对我所说的道理一定相信,而且以为都是真的。
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
今疏:佛言:“当知是(能生信心,以此为实)人,不”仅“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那里“而种”下了“善根,”而且“已于无量千万”诸“佛”之“所”在,“种”下世出世间的“诸”类“善根,”因此“闻是章句”如能永久相信当然更好,万一“乃至”只有“一念生净信者”的这些人,“须菩提!如来”就“悉知悉见,是诸”种(ㄓㄨㄥˋ)诸善根的“众生,”当可“得”到“如是”像十方虚空那样“无”有限“量”的“福德。”
略释:“当知是人,....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这是说明能信的原因。须菩提下,是说明生净信者所得的利益。“如来悉知悉见,”因他们能生清净信心,知见就会与佛相同,好比传真电话,只要知道对方的号码,不但可以通话,而且也能看见相貌,是为悉知悉见。
语译:佛言:你要知道持戒修福的那些人,不仅是在一两尊佛那里种下了很多善根,而且早在无量诸佛那里就种下了很多善根,因此听了这些话必定相信。不要说能永久相信,那怕只有一念生净信者的这些人,须菩提!我就知道他们将会得到像十方虚空那样的无量福德。
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
今疏:佛言:“何以故”说生净信者的“是诸众生”能得如是无量福德?因为他们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对佛法的了解已很透澈,所以“无复(不会再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的观念存在。不但如此,而且“无法相,亦无非法相。”所以说是诸众生能得那么大的福德。
略释:何以故下,是说明生净信者的诸众生能得如是无量福德的原因。“无复,”即是复无,再也没有之意。“我相,”是由地、水、火、风的色法,以及受、想、行、识的心法,所组成的生命体,是为我相;与我相相对的他人的生命体曰人相;种种不同形状的生命体,且因未脱轮回,所以叫做众生相;但佛因已证得涅槃,是为寿者相。以佛法说,宇宙万有,无一不是性空缘起的现象,对这道理如真有所了解,就不会执四相为实有,则我等四相皆无,是为无我等四相,举一反三,因此亦不执无我等的一切法相为实有,即是无法相。进而将无我相、无法相的无念也无了(不执空相),即是无非法相。诸相既无,则无所得,无得之得,才是无量福德。
语译:佛言:为什么说生净信者的是诸众生能得如是无量福德?因为他们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对佛法已有很透澈的了解,所以不会再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的观念存在。不但如此,而且亦无法相,连无我、法二相的无相也无了,所以是诸众生能得如是无量福德。
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着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着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着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
今疏:佛言:“何以故”要无复我等诸相?因为如不这样,“是诸众生”即不能得如是无量福德。假“若”他们“心”中只要有“取相(执我)”的观念在,当有能取和所取的差别相,因此“则为”执“着我、人、众生、寿者”相,他们就得不到那么多的福德。“若”有执“取法相(执法)”的观念在,也“即”等于执“着我、人、众生、寿者”相,也得不到那么多的福德。“何以故”说若取法相也即着我等四相?因有所取的法,必有能取的我,有我则四相具足,所以即着我等四相。同样的“若取非法相(执空),”也是“即着我、人、众生、寿者,”当然也得不到那么多的福德。“是”这样的缘“故,”所以“不应取法”相(不执有),亦“不应取非法”相(不执空)的原因在此。
略释:何以故下,是说明上文不再有我等诸相的原因,此处文意简略,须再三玩味而后可。
语译:为什么要无我等诸相?因为如不这样,是诸众生就不能得到那么多的福德。因为只要有着相的念头在,就有我人众生寿者的四相,因此就得不到那么多的福德。假若有执法相的念头在,也等于是执着四相,当然也得不到那么多的福德。为什么?因有所取的法,就有能取的我,有我必有人等诸相的分别,所以即着我等四相。同样的,若取非法的空相,也等于执着我人众寿,还是得不到那么多福德的。是故我才说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的原因在此。
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今疏:佛言:“以是”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的实“义”之“故,”所以“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道“我”把为度众生所演“说”的佛“法,”比“如”以竹“筏”作譬“喻者”的用意一样,即是说利用佛“法”之筏出生死海,到了彼岸之后,佛法“尚”且“应”该“舍”弃不能执着,“何况非”是佛法的世间“法,”更应该放下的。
略释:这是为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所作的补充说明。佛陀度生之目的,是希望个个成佛,要想达此目的,必须远离诸相,所以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即是把佛法譬喻像河里渡人的竹筏,在未过河之前,必须利用它的功能,以免沉溺,到了对岸之后,就不要它了。过河的人,执着竹筏就回不了家;学佛的人,执着法门也成不了佛。由此可知‘法尚应舍,何况非法’是多么重要。
语译:因为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常说:汝等比丘,知道我所说的佛法,譬如像河中渡人的竹筏,到了涅槃彼岸之后尚且应当舍弃,何况是世间的生死法,更不应该执着。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你的意思怎么样)?如来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的佛“法”可得“耶?”
略释:这是为勘验须菩提对法尚应舍的道理是不是真懂,所以问如来得到阿耨菩提没有?如来讲演过佛法没有?目的是看他还着不着相。这两个问题,从性空边说,如来是无得无说的,但从缘起边说,是得了的,否则怎能称之为佛?也说了的,不然我们现在就没有经典读了。不过答有得有说,即着有相,答无得无说,是着空相,而着有着空,即生四相,且与应无所住之理不合,不讲话也不是办法,不知须菩提怎么处置。
语译:佛问须菩提,你的意思怎么样?我得了阿耨菩提吗?我讲演过佛法吗?
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
今疏:“须菩提言:如”今“我”了“解佛所说(问)”的真“义,”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根本“无有”一种固“定”的“法”相“名”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如来所得,而且“亦无有”某种固“定”的“法”相为“如来可”以演“说”的。
略释:“如我解佛所说义,”是说根据以往的经验,所以现在我了解佛所问的用意,像佛所证得的无上菩提,是为凡夫众生所假名安立的。好像流浪在外的人说要回家一样,在未回家以前,是有回家这回事,一旦回到了家,以前要回家的念头就消失了。佛在未证菩提以前,菩提是所修证的目的,既证菩提之后,等于回到了家一样,以前欲证菩提的意愿就消失了。所谓“无有定法名阿耨菩提,”因如来所得的阿耨菩提,是理不是事,是性不是相,所以说无有定法。但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不是说了不负责任,只是不住说相而已。般若甚深微妙理,茫茫浊世几人知?如来说法如明镜,照了还同不照时。
语译:须菩提答言:如今我了解佛所问的意义,一切诸法,都是因缘而生因缘而灭的,根本没有一种定法名为阿耨菩提为如来所得,而且也没有某种定法为如来所说。
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今疏:须菩提言:我“何以故”说无有定法名阿耨菩提为如来所得,亦无有定法为如来可说?因“如来所说”的一切“法,”从性空边说,“皆”是“不可取、不可说”的,所以说“非法,”若从缘起边说,假相还是有的,所以说“非非法。所以”要说非法非非法“者”用意“何”在?因为实相是无相而又非无相的理体,不一定有,也不一定无。但因众生根性不等,对于这种道理所领悟的程度当有深浅,虽然“一切贤圣”所修习的“皆”是“以无为法”为皈依,“而”结果还“有差别”的原因在此。
略释:“何以故”至“非非法”等句,是为无有定法可得可说所作的说明。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这是从性空边说,因实相无相,所以不可。“非法非非法,”因一切法从性空边说既不可得不可说,当体即空,是为非法。若从缘起边说,假相还是有的,所以说非非法。“一切贤圣,”即是修无为法的贤圣。所谓贤圣,声闻乘的初二三果曰贤,四果为圣。菩萨乘的地前菩萨曰贤,地上菩萨为圣。
语译:须菩提说:这是什么缘故?因如来所说的一切法,从性空边说,都是不可取不可说的,所以说非法;若从缘起边看,假相还是有的,所以说非非法,何以要说非法非非法?因为实相是无相而又非无相的理体,不一定是有,也不一定是无。这道理说起来很简单,但因众生根性不等,所领悟的程度当然有深有浅,虽然一切贤圣所修的都是无为法,而结果有差别的原因在此。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你的意思怎么样)?”假“若”有这样的“人,”把堆“满”了“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宝以用布施(送)”给别人,你看“是(这个布施的)人,”他“所得”的“福德宁为多不(ㄈㄡˇ,是不是很多)?”
略释:佛见须菩提把问题答得很圆满,所以又有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布施之问,目的是为与持经功德较量铺路。“三千大千世界,”以须弥山为中心,经七山八海,以铁围山为外廓,像这样大的空间曰小世界,合一千个小世界,名小千世界,合一千个小千世界,叫做中千世界,再合一千个中千世界,叫做大千世界。含有小千、中千、大千,故曰三千大千世界。“七宝,”即金、银、琉璃、砗磲、赤珠、玻璃、琥珀这七样谓之七宝。“以用布施,”是把七宝送给别人之谓。
语译:佛言:须菩提!你的意思怎么样?假若有人把堆满了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宝,拿来布施给贫困的人,他所得到的福德是不是很多?
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
今疏:“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说甚多?“是”因为以七宝布施所得的这种“福德即非福德性,是”这样的缘“故,如来!”所以我才“说”他所得的“福德”甚“多。”
略释:须菩提言甚多,是就一般人的布施心理而言。何以故下,是说明所答甚多的原因。“是福德,”即是以七宝布施的福德。“即非福德性,”不是福德性之意。因有以此布施所得福德的分别是有相的,是故即非福德性。若无所住而行布施,那才是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要‘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这样读,因如来只问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否?此外并没有说福德多,而甚多是须菩提说的。愚见如斯,未知智者以为然否?
语译:须菩提说:真多,世尊!为什么说真多?因这种布施是有相的,是这样,如来!我才说他所得的福德真多。
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
今疏:佛言:“若复有人,于此经中”的义理,倘能全部“受持,”当然更好,如因工作关系没有时间,那怕“乃至”只有“四句偈等”那么少,如能“为他人说,”使“其”依之而行,所得“福”德,“胜”过“彼”布施者所得的福德。
略释:这是说以那么多七宝布施的福德,不及受持此经偈的福德多。“若复有人,”即假若另外再有这样的一个人。“偈,”是梵语偈他(ㄐㄧˋㄊㄨㄛ)的简称,译之为颂,通常以四句为一偈,是为四句偈。所谓乃至四句偈,因无明文规定,是故见智见仁,有的说是‘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四句;有的说是‘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这四句;有的说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这四句;更有的说随便经中那四句都可以。原因根有利钝,以致悟有深浅,所以产生不同的见解。但我们学佛目的,是为断除妄想,不能说那个对,或那个不对,因为无论那个四句,都极其重要,均应予以受持。如你认为那四句最合你的心意而认真受持,必得利益!假若光是研究到底那四句好而不修行,那就误了大事!“为他人说,”即是讲给别人听。“其福胜彼,”即是受持经偈的人,如能依之而行,必得解脱,是故胜过以七宝布施者所得的福德。
语译:佛言:假若再有这样的人,于此经中的义理能全部受持当然更好,如有困难,那怕少到兄有四句偈,同时又能把经偈中的道理讲给别人听,如能依之而行,他所得的福德,比以七宝布施的人更多。
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今疏:佛言:“何以故”说其福胜彼?“须菩提!”因“一切诸佛及诸佛”所说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是“从此经”中所产生“出”来的。“须菩提!所谓”一切诸“佛”及阿耨菩提“法者,”从性空边说,“即非”有“佛、法”的差别相可得。
略释:自何以故至皆从此经出,是说明其福胜彼的原因;后二句是破一切诸佛及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的执着。一切诸佛(即三世诸佛)及所说阿耨菩提法,皆从此经出,因般若为诸佛之母,众生依般若法修习即能成佛,因成佛才能演说阿耨菩提法,是为皆从此经出。所谓“佛、法者,”是指一切诸佛及阿耨菩提法而言,不可仅作佛法解。“即非佛、法,”因为于实相中,没有一切诸佛及所说阿耨菩提法的差别相可得,是故即非佛、法。
语译:为什么说其福胜彼?须菩提!因一切诸佛及其所说的阿耨菩提法,都是从此经中产生出来的。须菩提!所谓佛、法者,从性空边说,即非有佛、法之相可得。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ㄏㄨㄢˊ)能作是念(这样想),我得”了“须陀洹果不(ㄈㄡˇ)?须菩提言:不(ㄈㄨˊ)也(不可以),世尊!何以故?”因为“须陀洹名”义上虽然称“为入流,而”实际上是“无”有“所入”的这种想法,正因为他“不入(执)色、声、香、味、触、法”的六尘相,“是”这样才“名”之为“须陀洹。”
略释:为了看须菩提对即非佛法了解的程度如何,故问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ㄈㄡˇ)?“须陀洹,”是梵语,译为入流,因他的思想言行,受佛法的教化而改变了方向,已契入法性之流,是为入流,或云预流,即预入圣者之流。“不(弗)也,”即不可以。何以故下,是说明不(ㄈㄨˊ)也的理由。“而无所入,”即不起所入的分别想,是为无所入。好比说某人是好人,因为他有高尚品德,有利他的行为,所以称之为好人,其实他还是他,并没有什么改变。
从凡夫位发心学佛,修四谛十六心(八忍八智),断除三界的八十八使见惑,见到诸法缘生真空之理,即证得了初果的见道位,从此由二果至三果,名修道位,四果阿罗汉,曰无学位。
所谓八忍,对欲界苦集灭道的四谛,能忍可于心不生分别,名四法忍,对色无色界的四谛,能忍可于心不生分别,名四类忍,合称八忍。所谓八智,对欲界的四谛有所证知,名四法智,对色无色界的四谛有所证知,名四类智,合称八智。八忍是无间道(因),八智是解脱道(果)。行者从苦法忍、苦法智一直修下去,至十五心道类忍时,名初果向,至十六心道类智时,断尽三界见惑,即证初果。但八十一品思惑一点也没有断,所以还要受人间天上的七番生死。
语译:须菩提!你的意思怎么样?须陀洹能作这样想,我已证得须陀洹果的这种想法吗?须菩提说:不可以,世尊!为什么?因须陀洹虽然说是预入圣流,而实际上是无所入的,正因为他不执色声香味触法的相,是这样所以叫做须陀洹。
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这样想),我得”了“斯陀含果不(ㄈㄡˇ)?须菩提言:不(ㄈㄨˇ)也(不可以),世尊!何以故?”因为“斯陀含”虽然“名”为“一往来,而实”际上他已“无(不执)往来”相的分别,“是”这样所以“名”为“斯陀含。”
略释:梵语“斯陀含,”译为一往来,因他在人间天上还有一次生死业缘未了,是为一往来。于初果位上已断三界的见惑,从二果起,开始断三界的八十一品思惑。三界分九地,每地有九品思惑,如欲界五趣(天、人、畜生、饿鬼、地狱)杂居地有九品,色界四地各九品,无色界四地亦各九品,共计八十一品思惑。但二果所能断的是欲界九品思惑的前六品,断了前五品名为斯陀含向,断了第六品即名斯陀含果。
何以故下,是说明不也的理由。“而实无往来,”即是不执往来相。
初果还有七番生死,是这样构成的:上上品的思惑,润(构成)两番生死,即两生天上,两来人间;上中品、上下品、中上品,各润一番生死;中中品、中下品共润一番生死;最后的下上、下中和下下这三品,共润一番生死。但二果因为还有欲界九品思惑的后三品未断,所以还要一往来的原因在此。
语译:佛言:须菩提!你的意思怎么样?斯陀含能这样想,我得了斯陀含果吗?须菩提说:不可以,世尊!为什么?因为斯陀含虽然名为一往来,而实际上他已经不执往来相,所以才叫做斯陀含。
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故名阿那含。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ㄈㄡˇ)?须菩提言:不(ㄈㄨˊ)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虽然“名为不来,而实”际上他已“无不来”的分别相,“是”这样的缘“故,”所以“名”为“阿那含。”
略释:梵语“阿那含,”译为不来。在向阿那含这个果位进行时,要断尽欲界九品思惑的最后三品才证三果,断至七八两品时,名阿那含向,九品断尽时即证三果。因三界见惑和欲界九品思惑已经断尽,欲界的业缘已了,故不再来此界受生死苦,所以名为不来。但色无色界的惑业未断,所以还要生到上二界的各天去继续修习,以便断除剩余的七十二品思惑,才能证得阿罗汉果。
语译:佛言:须菩提!你的意思怎么样?阿那含能这样想,我得了阿那含果吗?须菩提言:不可以,世尊!因为阿那含名义虽然名为不来,但实际上他并不执着去来相,是这样才名为阿那含。
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为着我、人、众生、寿者。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ㄈㄡˇ)?须菩提言:不(ㄈㄨˊ)也,世尊!何以故?”因从性空边说,确“实无有”某种“法”相可以“名”为“阿罗汉”的。“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而这样想,“我得阿罗汉道,即为”执“着我人众生寿者”相。
略释:梵语“阿罗汉,”译为杀贼、应供和无生。阿那含虽已断尽欲界九品思惑,但还要到五不还天去渐次修习,断尽上二界的思惑即证四果。若是钝根的三果,还要到四空天去,从空无边处天、识无边处天、无所有处天、非想非非想处天渐次的向上修习,才能证得四果。至此三界见思断尽,了无生缘,而成为所作已办,不受后有的圣者。或问:阿罗汉何以不称果?答:菩提是梵语,译之为觉,亦名曰道。因阿罗汉是声闻菩提,故曰阿罗汉道。
关于见思惑,初学同道不一定都能了知,今略释如后,以免查询之苦。所谓见、思惑,因众生被身见、边见、邪见、戒取见、见取见这五种不正见所迷,造成知识见解上的迷惑,谓之见惑。因众生不了诸法缘生性空之理而妄生执着,以致被贪、瞋、痴、慢、疑五种邪思惟所迷惑,是为思惑。
身见:身见即我见的别名,不知诸法性空,因缘生灭之理,而妄执五蕴和合之身相为实有,是为我见。对冶方法:修学般若,此相即能消除。
边见:于一切法,不了因缘生灭之理,而起断、常或空、有之见,是为边见。对治方法:修中道观,此见即除。
邪见:不正见谓之邪见。凡违反中道及不信因果轮回之理的见解,皆为邪见。对冶方法:依佛之所教修行,即无此见。
戒取见:因知见不正,听信邪说,持不合真理之戒法,修无益之苦行,妄想获得人天果报和圣果,名戒取见。对治方法:严持如来所制清净戒律,乃能如愿。
见取见:妄执身等诸见,因而崇拜虚构之神明,以期获得所仰望之果报,此谓见取见。对冶方法:修学佛法,此见即除。为此诸见所迷,是为见惑。
贪:凡超过正常生活之所需,及其能力所应获得利益之外的需求,即谓之贪。对治方法:狭义的说,贪财者修布施度。但广义的说,如了解心经所说‘诸法空相’的道理,则不见有诸法相可得,贪心自息。
瞋:由不如意事故所引起情绪的激动,使身心产生种种忿怒的言行,小则争吵杀害,大则暴乱战争,此之谓瞋。对冶方法:修忍辱。
痴:痴就是愚痴,不明诸法性空,因缘生灭之理,妄执诸法为实有,以致造业受报,轮回六道,不得解脱。对冶方法:修习般若,增长智慧,此患即除。
慢:慢是傲慢。如觉自己略有胜人之处,以为不得了,此为我慢。自己本不如人,偏说差不多,是为过慢。别人确比我强,偏说他不如我,名慢过慢。对治方法:修平等观,慢心即灭。
疑:因智能偏低,自私心切,以致于一切法认识不清,即生疑惑。对治方法:修习般若,疑惑顿除。
或云:学佛真难!不说别的,光是见思,我就应付不了,请问有别的方法代替没有?答:有,佛说的禅、教、律、密、净,不但能断见思,倘能精进不懈,亦能断尽无明。以修净土来说,若能念念念佛,则无别想,像这样无意中就把见思断了,及至无明断尽时,即成正觉!
语译: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这样想,我得了阿罗汉道吗?须菩提说:不行,世尊!何以故?因阿罗汉是缘生的假名,从性空边说,并没有实在的阿罗汉可得,假若有我得了阿罗汉道这种想法,就等于执着我人众生寿者的四相,那就不能称之为阿罗汉了。
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世尊!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今疏:须菩提言:“世尊!”记得以前“佛说我得”了“无诤三昧,”在我们师兄弟这些“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等的“离欲阿罗汉。世尊!”因为“我不作是念”而这样想,“我是离欲”的“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了“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ㄧㄠˋ喜欢)”修“阿兰那”的“行者。以须菩提”于一切法“实无所行(不生法相),”因此“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ㄋㄨㄛˋ)行”的。
略释:须菩提引证这段事实经过,旨在证明所答的理论是正确的。“无诤三昧,”无诤即阿兰若,因住处宁静,没有烦恼,是为无诤。三昧就是定,无诤的寂静境界,是为无诤三昧。要想无诤,必须离欲,但离欲必先离相,不住于相,则欲自离,无欲自然就不诤了。“以须菩提实无所行,”因不执阿兰那行的相,即是实无所行。
语译:须菩提言:世尊!记得以前佛说我得了无诤三昧,在我们这些人中是最好的,是第一等的离欲阿罗汉。世尊!其实我没有想过我是离欲的阿罗汉。世尊!假若我有得了阿罗汉道的这种想法,您老就不会说我是喜欢修寂静行的,因我能不住一切行相,所以佛才说我是乐阿兰那行者。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
今疏:“佛告(问)须菩提:于意云何?”我释迦“如来”往“昔在然灯佛”的“所”在,关“于”佛所说的“法有所得不(ㄈㄡˇ)?”须菩提说:“不(ㄈㄨˊ)也(没有),世尊!如来在然灯佛”的“所”在,关“于”佛“法,实”际上是“无所得”的。
略释:佛见须菩提已能不执声闻相,为了看他执不执佛法相,即问“如来昔在然灯佛所,”昔即往日、以前或过去之意。然灯佛是梵语提洹竭的译称。释迦佛过去行菩萨道,于第二阿僧祇劫时,即遇此佛而蒙授记。“于法有所得不?”意谓在受记时得到什么法没有?须菩提根据以往的经验即说不(ㄈㄨˊ)也,意思就是没有得到。或云:既然说没有,何以又说实无所得?因不(ㄈㄨˊ)也是从性空边说;若从缘起边说,于法还是有所得的,不然,怎能修至成佛?不过所得的是理不是事,因此名义上虽然有所得,但实际上是无所得的,否则,怎能蒙佛授记?故说于法实无所得的原因在此。
语译:佛问须菩提:你的意思怎么样?过去我在然灯佛那里,关于佛所说法,是不是被我得到了?须菩提说没有,世尊!如来在然灯佛那里,实际上是没有得到佛法的。
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
今疏:“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过“佛土不(ㄈㄡˇ)?”须菩提言:“不(ㄈㄨˊ)也,世尊!何以故”说没有?因为所谓“庄严佛土者,”从性空边说,“即非庄严,”但从缘起边说,只“是”假“名庄严。”
略释:此为破修行的庄严相。所谓“庄严,”很难用适当的普通话说出来,勉强说是装潢、装饰、点缀和修行的意思。一般人把庄严来形容人、物的美观,这是即相的,菩萨庄严佛土是离相的,若能远离诸相,即是无上庄严。今问“菩萨庄严佛土不(ㄈㄡˇ)?”是教不要执其庄严相。须菩提说不(ㄈㄨˊ)也,是就性空边说的。何以故下,是解说不(ㄈㄨˊ)也的理由。
语译:佛言:须菩提!菩萨庄严了佛土吗?须菩提说:没有,世尊!为什么没有?所谓庄严佛土者,从性空边说,即非庄严,但从缘起边说,则是假名庄严。
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今疏:佛言:“是”因所谓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这样的缘“故,须菩提!”所以“诸”位初发心的“菩萨”及“摩诃萨”的大菩萨,都“应如是”像这样的才能“生”起阿耨菩提的“清净心,不应”说不“住(执)色”法相就能“生”起清净“心,”也“不应”说不“住(执)声香味触法”的相就能“生”起清净“心,应无所住,”不执一切相,因“而”即可“生”起“其”所发的清净“心。”
略释:因须菩提答得很对,所以佛说是故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如是即指下二句而言。“不应住色生心,”即不应执着色法相,否则心生分别,清净心是无法生起的,声香等法亦复如是,所以都不应住。或问:那怎么办?所以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即是不住一切相而清净心便能生起。严格地说,清净心是用不着生的,妄心若息,当下即是清净心,如有生清净心的念头在,清净心是无法生起的。这是为前问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所作补充说明,因不应住色等生心,是说明云何降伏的办法,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是说明云何应住的。
语译:是因为不住于相之故,所以诸菩萨摩诃萨,都应该像这样才能生起清净心的,不应该说不执着色法的相,就能生起清净心,也不应该说不执着声香味触法的相,就能生起清净心,应当不执一切相,清净心就生起来了。
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今疏:佛言:“须菩提!譬如”说“有”这样的“人,身”体“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如“是”像这种“身”相“为”之“大不(ㄈㄡˇ)?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说甚大?因为“佛说”的是譬如,并“非”真的有那么大的“身”体,只“是”假“名大身”而已。
略释:此为破除对清净心有所执着,故说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即是说所谓应如是生清净心,也是假名安立的,和“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的道理一样。“佛说非身,是名大身,”即知须菩提已不执大身相,因此当亦不执清净心相。“须弥山”是梵语,译为妙高山,位于四大海水中央,水面上下各有八万四千由旬,因周围有六万座大大小小的山,所以称之为山王。
语译:须菩提!譬如说有这样的一个人,身体像须弥山王,你想想看,这样的身体大不大?须菩提说:太大了,世尊!不过佛所说的这种身体,并不是真的有那么大,而是假设有那么大。须菩提!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道理,亦复如是。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
今疏:佛言:“须菩提,如(像)”这条“恒河中所有沙”子的“数”量,“如是”有像那样多的“沙”子数量相“等”的“恒河,于意云何?是诸”那么多的“恒河沙宁为多不(ㄈㄡˇ,是不是很多)?”
略释:佛见须菩提既不执大相,故以多相验之,目的是为下文较量功德而铺路。“恒河,”是印度境内的一条大河,但沙像面粉一样的细,因佛常在恒河两岸说法,为了治疗众生执着的大病,故以沙数作譬喻,以对治其守一隅而弃万方的痼疾。众生之所以好执,因为心量太小,不知有形相的东西,是有限量的多和有限量的大,再多再大不过如此,佛为打破众生心量的界限,故举此喻,希望众生从文字游戏中得到解脱。
语译:佛言:须菩提!像恒河里面所有的沙,每一粒沙又成为一条恒河,你看那么多恒河中所有的沙子是不是很多?
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
今疏:“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那么多的“恒河尚”且“多”得“无”法计算它的“数”量,又“何况其”中所有的“沙”子?
略释:“但诸恒河”,是指如是沙等恒河的恒河。
语译:须菩提说:真多,世尊!那么多的恒河尚且多得无法计算,何况是那么多的恒河沙?
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
今疏:佛言:“须菩提!我今”以诚“实”之“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堆“满尔所”那么多“恒河沙数”的“三千大千世界,以用(拿来)布施,”你看他们所“得”的“福”德“多不(ㄈㄡˇ,多不多)?须菩提言:甚多,世尊!”
略释:或许有人说:前面已经较量过一次功德,为什么又较量呢?因众生贪执的习气太深,而且善于健忘,为了加深其印象和扩大心量范围,是故再作较量。前面只说用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宝布施,现在是以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差距悬殊,故须重较,如见及此,就知道不是重复了。“我今实言告汝”的今字,不能作现在解,应包括佛陀说法全部时间在内,不然将有前说不实之语病。这就像我今生没有做坏事的今字,其理是一样的。“实言,”是语义真实不虚。“实言告汝,”即实实在在的告诉你。“尔所恒河沙数,”是指上文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中的所有沙数而言。
语译:佛言:须菩提!我今实实在在地告诉你: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堆满了像那么多恒河沙数的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宝拿来布施,他们所得的福德多不多?须菩提说:太多了,世尊!
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今疏:“佛告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的义理,若因工作关系不能全部受持,但那怕只有“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且能“为他人说,而此”受持经偈的“福德,胜”过“前”面以那么多七宝布施的“福德。”
略释:或问:受持经偈所得福德,何以胜过以那么多七宝布施的福德?答:因布施如许七宝,得福只能利益人天;受持经偈,得福必能超凡入圣,是故胜前。
语译:佛告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的义理,如能全部的照着去修当然更好,万一有困难,那怕只能受持四句偈,并且还能讲给别人听,使其依之而行,将来所得的福德比以那么多七宝布施的人更多。
复次,须菩提!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
今疏:佛言:“复次,须菩提!随”便是什么人,无论在什么地方,所演“说”的只要“是”这种“经,”那怕“乃至”只有“四句偈等,”不要以为太少,“当知此”随说是经之“处,一切世间天”上“人”间及“阿修罗”等众生,“皆应供养,如”同“佛”的“塔庙”在那里一样,“何况有人尽能”全部“受持读诵,”更是应当供养了。
略释:这是教我们对受持此经者应当供养。“一切世间,”是指六道的世间而言。三恶道的众生因业力牵缠,行动不得自由,故未列入。“皆应供养,”即供给所需,养活生命之意。为什么皆应供养?法华经云:‘若经卷所在之处,若于园中,....若白衣舍,若在堂殿,若山谷旷野,是中皆应起塔供养。所以者何,当知此处,即是道场。’“塔庙,”梵语塔波,译为方坟,或译为庙,梵汉双举,故云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下,应加更当供养等字,否则将与下文有点不协调的感觉。
语译:其次,须菩提!无论什么人,不管在什么地方,所讲的只要是这种经,不管多少,那怕只有四句偈,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都应当来供养,好像佛的塔庙在那里一样,何况有人能完全受持读诵,更要供养了。
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
今疏:佛言:“须菩提!”为什么说何况有人尽能受持更当供养?“当知是”尽能受持的“人,”已经“成就(具备)”了“最上第一希有”究竟成佛“之法。若是”像这种“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在那里,对尽能受持者,应当“若(像)尊重”佛的“弟子(僧宝)”一样。
略释:经典所在之处等句,显示三宝具足。
语译:佛言:须菩提!当知尽能受持经偈的这个人,已经具备了成佛的功德,若见此经所在之处,等于有佛在那里,对受持经偈的人,要像尊重佛的弟子一样。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
今疏:当佛说完若尊重弟子的“尔时,须菩提”即“白佛言:世尊!当”以“何”种“名”称付予“此经?”今后“我等”四众弟子,“云何(怎样)奉”行受“持?”
略释:须菩提求佛为此经正名,目的是以利流通,知道如何奉持,则不失其利益。“奉持,”奉是自利,持是利他。
语译:当时须菩提即白佛言:世尊!您老打算对所说的这部经取个什么名字?我们应当怎样奉持?
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
今疏:“佛告须菩提:是(此)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此)”金刚般若波罗蜜来做它的“名字,汝”等应“当”如法好好地去“奉持。”
略释:“汝当奉持,”即应当把全经的义理应用到日常生活上去,而改往修来,是为汝当奉持。倘不以为是,而穷年深究此一当字,势必劳而无功。
语译:佛告须菩提:这部经的名字就叫做金刚般若波罗蜜,用这个名字最好,你们应当依照此经的内容好好地奉持。
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
今疏:我之“所以者”要用金刚般若波罗蜜做此经的名字目的“何”在?因般若的功能像金刚,能坏一切法,而不为诸法所坏,所以用它来做经名。“须菩提!”须知“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
略释:为防止众生执着金刚般若波罗蜜的法相,故说即非、是名以破之。
语译:我为什么要用金刚般若波罗蜜来做这部经的名字?因般若像金刚一样,能破一切法相,而不为诸相所坏,所以用它来做经名。须菩提!须知我所说的金刚般若波罗蜜,即非金刚般若波罗蜜,而是假名金刚般若波罗蜜。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在度化众生时,“有所说法不(ㄈㄡˇ)?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
略释:佛为勘验须菩提对上文所谓般若,即非般若,是名般若理解的程度如何,故问如来有所说法不(ㄈㄡˇ)?即是我为众生演说过修行的方法吗?须菩提对般若已深解义趣,即答无所说,要知须菩提不是没有听过佛说法,也不是说假话,而是依般若之理而答的,也就是说所谓说法,即非说法,是名说法的真义,故云如来无所说,如说有所说,即有能说,因此即有说者及听者的差别,如是即生四相,有四相就不能称之为佛。但事实上佛是不即一切相不离一切相的大圣,虽然为度生而说法,但不执有所说相。云无所说,不亦宜乎?
语译:须菩提!你的意思怎么样?我为众生演说过修行的方法没有?须菩提即白佛言:如来是无所说的。
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的“微尘,”你看“是为多不(ㄈㄡˇ)?须菩提言:甚多,世尊!”
略释:佛为了破执多相,故问三千大千世界所有的微尘多不多?微尘是肉眼所不能见的尘埃,故云微尘。所谓“甚多,”是就一般的对待心理而言,倘能做到不住于相,就不会有多少的差别,因此也就没有烦恼。
语译: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的微尘是不是很多?须菩提说:太多了,世尊!
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
今疏:佛言:“须菩提!”三千大千世界的“诸微尘,如来说非”为“微尘,”而“是”假“名”之曰“微尘。”同样的,“如来”所“说”的三千大千“世界,”亦“非世界,是名世界。”如明此理,你就不会说甚多了。
略释:为了破执多相,所以说非微尘和非世界,这是就性空边说,若从缘起边说,是名微尘,是名世界。“所谓非微尘,”因微尘无实在的自体可得,是故云非。以盖房子的红砖来说,是由无数微尘和合而成的一种假相,现在因称它是红砖,所以就非微尘。但砖又不能永远为砖,自成砖相之后,又一天天在变坏,因此又随着因缘变成别的东西,所以即非微尘。世界是由微尘组合而成的,微尘既非微尘,则世界亦非世界,故云即非世界。人有生老病死,世界有成住坏空,不能说世界是实有的,但在未空之前,不得不假名世界,故曰是名世界。
宇宙万有所存在的时空虽然不同,但理都是一样的,因此把如来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这三句列为公式:所谓什么,即非什么,是名什么。这个公式可以适用于任何事物,只要行得彻底,定可减少很多无谓的烦恼。
好比说这个小孩长的很好,如把公式用上去,保证气氛就不一样。所谓小孩,即非小孩,是名小孩。因他将来会长大,不能永远是小孩。所谓大人,即非大人,是名大人。以后老了又可以说,所谓老人即非老人,是名老人。人到太老的时候就会死,所谓死人,即非死人,是名死人。但人虽死了,业识还在,所谓死了,不过像学生毕了业一样,有的升学,有的就业,这就叫做随业受报。即说所谓受报,即非受报,是名受报。如果身前精进念佛,此时即得往生西方,渐渐圆成佛道。因此即说所谓成佛,即非成佛,是名成佛。因为佛与众生是对待的假名,好像病人和好人,因有病人,才叫没有病的是好人,如果大家都健康,不但没有病人的名称,连好人的名词也没有了,本于此理,可以说假使大家都成了佛,以后成佛的名词也听不到,所以说是名成佛。
这个公式,看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可真不容易,希望有志于佛者,把它应用到日常生活上去,对于修行会有很大的帮助。
语译:须菩提!像那么多的微尘,我说不是微尘,只是假名微尘。同样的,我所说的世界,也即非世界,是名世界。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因见到“三十二相”就以为是“见”到了“如来不(ㄈㄡˇ)?”须菩提言:“不(ㄈㄨˊ)也,世尊!不可以”因见到“三十二相”就认为是“得”以“见”到了“如来。何以故”说不可以?因“如来”所“说”的“三十二相,”从性空边来看,“即是非”有此“相”可得的,所以只“是”假“名三十二相。”
略释:这是说不但微尘和世界相不可执,就是佛的三十二相亦不可执,故问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ㄈㄡˇ)?所谓三十二相,即是三十二种特征。我们应当想到这个问题不单纯,如所问的见如来不(ㄈㄡˇ)的如来就是释迦如来,佛是不会问的,因此应该想到是指法身如来而言的。所以须菩提才说不(ㄈㄨˊ)也。因如来的理体是不可以相见的,故云不(ㄈㄨˊ)也。何以故下是说明不(ㄈㄨˊ)也的理由。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缘起的色身相,此相是生灭的假相,好比演戏的人,虽然扮作皇帝,其实并不是皇帝,但又不能说不是皇帝,所以是名三十二相,从性空边说,即是非有此相,故云即是非相。
语译: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说见到了三十二相就见到如来吗?不能,世尊!不可以说见到了三十二相就见到如来。为什么?因您老所说的三十二相,不是真的有这个东西,另是假名为三十二相。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
今疏:佛言:“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如“以恒河沙”数“等”量的“身命布施,”当然可以获得很多福德:“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人所得“福”德“甚(更)多。”
略释:前面是以财物布施与受持经偈等较量功德,现以身命布施与受持经偈等较量功德,其义更深一层。因众生贪执习气太深,一下子不容易全部放下,故以渐教法由少而多,由财物而生命,藉以说明法施的重要,如以为重复,这是不合理的看法。
为什么说受持经偈的功德会有那么好?如有人落水,你不顾一切的去救他,这种义举,最多只落得个好人的名誉,就算你能发大心,在经常有人遇难的地方,盖上房子,住在那里等着救人,倒不如办个游泳训练班,把你的游泳技术免费传授给别人,使大家都会游泳,岂不比下水救人更好?
或有人说:“这个办法并不理想,如果大家都不游泳,岂不更妙?”我认为这样不对,要知道被水淹死的人,并不一定都是游泳的,有的是因为天灾,有的是因工作而意外失足,又怎么办?所以我认为泳要游,人也要救。如因救人而不能自救,其志虽可嘉,但其死也堪怜,若是大家都会游泳,就用不着别人救了,一举两得,岂不更妙!
“身命布施,”身是身体,命是生命。佛在过去无量劫中,为求法华经,击鼓宣令说:‘谁能为我说大乘者,吾当终身供给走使。’
这是以身布施:还有佛在过去行菩萨道时,舍身饲虎,是为以命布施。“其福甚多,”因财物、身命布施,只能救急于一时,经偈布施,乃能了无穷之生死,是故甚多。
语译: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用恒河沙数那么多的身、命布施给别人,所得的福德当然很多;假若有人对于经中的义理了解得很透澈,因此除了自己照着去做之外,而且又能讲给别人听,使其依之而行,所得的福德,比以身命布施的人更多。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捩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
今疏:“尔时,须菩提”因“闻说”受持“是(此)经”其福甚多,由于“深解”个中“义趣(道理),”高兴的“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现在所“说”的“如是”像这种“甚深”般若“经典,我从昔”时以“来,”虽然已证阿罗汉“所得”的真空“慧眼,”但还“未曾(没有)得闻(听到)如是”像这种甚深“之”般若“经”典!
略释:因为须菩提在佛的十大弟子中解空第一,所以闻说是经,深解义趣。“闻说是经,”如说是经是指此金刚经,理虽不错,倒不如说是‘于此经中,....其福甚多’比较更踏实。“涕泪悲泣,”是涕泪交流,悲泣不是悲哀而泣,是因深解义趣,喜极而泣,是为涕泪悲泣。“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是指金刚经,所谓甚深,大虚空藏菩萨所问经:‘甚深者,名莎迦耶,....何以故?推求根本,无所得故,其无所得,则为甚深。’因须菩提只听过小乘经,得生空慧,所以说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所谓真空有大小乘之别:超出一切色相意识分别的寂灭境界,这是小乘的真空;非空非不空,于中亦不生分别,是为大乘的真空。
语译:当时须菩提听了受持经偈其福甚多,因深解其中义趣,所以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的世尊!像佛现在所说的这种般若经典,我虽证得慧眼,但从来还没听过像这么好的经典!
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则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
今疏:须菩提又说:“世尊!”以后“若复(再)有人得”到机会而“闻是(此)经”之后,如果“信心清净,”不生分别,因此“则生实相,当知是(此)人”已经“成就(具备)”了“第一希有”成佛的“功德。世尊!”我说则生实相的“是(此)实相者,”从性空边说,“则是非”有此“相”可得,但为演说方便,“是”因此之“故,如来”啊!我才“说”信心清净的境界,“名”为“实相。”
略释:从若复有人得闻是经起,至成就第一希有功德止,是说明得闻如是甚深经典的利益。“得闻是经,”即得闻前说的经文主要内容: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应无所住行于布施;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乃至阿罗汉;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佛说非身,是名大身;如来无所说;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等义而不生疑惑,即是信心清净。因信心清净不生分别,是为则生实相。因证实相,所以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是实相者,”是指则生实相而言的。但实相是无相亦非无相的理体,因为无相,则生实相之相,亦不可得,所以说即是非相;因非无相,所以从缘起边说,假名还是有的,故云是名实相。
语译:世尊!将来若再有人,听了般若妙法,信心清净,于一切法不生分别,因此即生实相。当可知道这个人已经具备了成佛的功德。世尊!刚才我说则生实相的实相,并不是真有实相可得,只是假名实相。
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
今疏:须菩提说:“世尊!我今”亲自“得闻”佛陀所说的“如是”像这种般若“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未“来”之“世、后五百岁”时,“其”中若“有众生得闻是(此)经”而能“信解受持”者,“是(此)人则为第一希有,”实在太少了。
略释:因须菩提已深解义趣,所以“信解受持不足为难,”即没有困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即佛灭后的第五个五百年,此时众生斗争坚固,行道者少,所以得闻是经能信解受持者,这种人实在太少,是为第一希有。
语译:世尊!我现在听到佛说的这种经典,因已深解义趣,所以信解受持,都没有困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时,其中若有众生听到这种经能信解受持的,这种人实在太难得了!
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
今疏:我“何以故”说是人则为第一希有?因为“此人”必须“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才能信解受持此经的,但四相是不容易无的,故说第一希有。或问“所以”要无四相“者”有“何”益处?因“我相即是”因缘而生的,从性空边说,“非”有此“相”可得,那么“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亦“即是非”有此“相”可得,如执此四相,就不能远离一切相。“何以故”要离一切相?因为“离一切诸相,则”可“名”为“诸佛。”
略释:何以故下是为上文是人则为第一希有所作的说明。我等四相是缘生的,所以即非是实相,四相不离,就无法远离一切诸相,因我等四相是诸相的根本。四相若离,就没有诸相了。何以“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因离了一切相,即是实相,所以则名诸(为)佛。诸佛的诸字是语助词。
语译:为什么说是人则为第一希有?因为他一定没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和寿者相,不然则于此经是不能信解受持的。或问:无了四相有什么好处?因为我相是四大缘生的假相,人相、众生相和寿者相,也是假相,若此四相不离,是不能远离一切诸相的。为什么要远离一切诸相?因为离了一切诸相,就可以叫做佛了。
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
今疏:“佛告须菩提:如是”对的!“如是”对的!以后“若复”再“有人得闻是经”所说的真理,如能“不”觉得“惊”奇、“不”恐“怖、”也“不畏”惧,“当知是(此)人甚为希有,”太难得了!
略释:因为须菩提说得很对,是故佛言如是!如是!要想不惊、不怖、不畏,如能不住于相就能办到。但众生不了诸法缘生性空之理,所以于诸法相妄生执着,而且千方百计以为己有,现在叫他远离诸相,谈何容易!因他耽心离了之后,将怎样活下去?所以即生惊骇。其实佛法并不是教人摆脱一切现实生活的资具,而是教人不要过分的贪求,在自他两利的原则下,作适当和有限度运用,并不是不可以。所以佛及至食时,也同样的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即知正常生活还是需要的。
佛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这些话,也是使众生恐怖的原因之一,由于众生擅于执着,为了怕苦所以学佛,好不容易把世法放下来,现在又听说法尚应舍,把所学的佛法舍掉,以前所学的不但白费,而且以后又怎么办?因此又产生恐怖。其实佛法好比吃饭的碗,为了盛饭,所以用碗,饭吃完了,碗也要放下,这是必然的,不必担心下次吃饭没有碗。学佛目的在成佛,只要能成佛,就不需要什么,但也不缺什么,何必恐怖。
因为须菩提说‘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或有众生说那有那么简单,世尊不是修了三大阿僧祇劫才成佛?我的业障那么重,要修到什么时候?因此畏怯。老实说,怕难的人,永远是不会成功的。当然成佛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但只要肯下功夫去修,也不是很困难的事。以修净土来说,只要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如果信真愿切,矢志不懈,即能往生上品,花开见佛,即入佛乘,难什么?所以不要怕不能成佛,只怕不能切实修行。
语译:佛告诉须菩提说:对的!对的!不过假若以后再有人听到金刚经所讲的道理,能够不惊、不怖、不畏的,实在太少了。
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
今疏:佛言:“何以故”说当知是人甚为希有?因般若的功用,旨在离相,而未世众生的贪心特重,教他离相,何等困难,故说甚为希有。“须菩提!”因般若于六波罗蜜中,居于领导地位,所以“如来说”它是“第一波罗蜜,”不过从性空边说,“即非第一波罗蜜,”若从缘起边说,还“是”要假“名”叫做“第一波罗蜜。”
略释:如来为防止众生,于第一波罗蜜产生执着,故说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
语译:为什么说当知是人甚为希有?因般若的功用,旨在离相,而末世众生的贪心特重,有能信受此经者,真是难得,故说甚为希有。须菩提!因般若于六波罗蜜中,居于领导地位,所以我说它是第一波罗蜜,不过从性空边说,即非第一波罗蜜,若从缘起边说,还是要假名叫做第一波罗蜜的。
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是名忍辱波罗蜜。
今疏:佛言:“须菩提!”不仅般若波罗蜜是如此,其余的五个波罗蜜也都一样,就以“忍辱波罗蜜”来说,“如来”同样地“说”即“非忍辱波罗蜜;”若从缘起边说,还“是”要假“名”叫做“忍辱波罗蜜。”
略释:“忍辱波罗蜜,”所谓忍辱,忍是忍耐和安定的意思。如对利害、得失、苦乐、贫贱等能够做到无动于衷,身心都不起任何有形无形的变化,这叫做忍。辱是侮辱,当对方以不道德的言行对待你,如能不动心,好像没有这回事一样,这就叫做忍辱。如能忍辱,则不生烦恼,当然就不造业,是故亦不受报,因此即得解脱,是为忍辱波罗蜜。
修忍辱最好的方法,莫过于离相,离了相就无我,因无我即得自在,自在即是忍辱的具体表现。其次当受辱时应作还债想,这可能是我前生曾经这样对待过他,现在向我讨回去,好了,‘烧个灵牌少个鬼,’又还了一笔债。果能这样想,必定坦然。或者遭受对方侮辱时,心想这并不是我不对,但他这样的不讲理是由于无知,如果以牙还牙,又能得到个什么?万一闹得不可收拾时,损失将会更大。凡事若能这样想,所修的忍辱一定成功。
希望不要以为修忍辱是佛教徒的事,而是任何人都应当修习的。个人修学忍辱,不仅身心安乐,少病少恼,而且事业也能获得成功,一家修习,能使父慈子孝,夫唱妇随,因此则社会安定,生活和乐!
语译:须菩提!不但般若波罗蜜是如此,其余的五个波罗蜜也都一样。就以忍辱波罗蜜来说,我同样的说即非忍辱波罗蜜,是名忍辱波罗蜜。
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今疏:我“何以故”说忍辱波罗蜜,即非、是名?现在告诉你一个事实:“须菩提!如我”往“昔为(被)歌利王割截身体”时,“我于尔(此)时,”是“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
略释:何以故下,是问为什么说即非和是名忍辱波罗蜜?因为这样就不会着相。须菩提下是说明即非是名的理由。“歌利王”是梵语,译为暴君。涅槃经云:佛于过去生中,在富单城外树下修习禅定,当时有个暴君叫做歌利王,带着很多宫女去游玩,有些宫女发现修定的行者,就跑过去看看,行者就向他们说法,她们也听得非常有趣。可是恶王却不高兴,便走过来问行者说:“你是阿罗汉吗?”行者老老实实地说:“不是。”恶王又说:“你的年纪这样轻,又不是阿罗汉,怎么能和我的宫女讲话?”行者说:“我对一切事物都没有贪心,和你的宫女讲话有什么关系。”恶王因此大怒,而且要试试他的功夫怎样,于是就把行者的耳朵、鼻子、手、足,一样一样地割下来,看他怎样。可是行者毕竟是通达了无我的,所以一点也不动声色,若无其事。
可是四大天王却过意不去,就用飞沙走石来打击恶王,恶王知道自已的行为错误,就来向行者忏悔,并问恨不恨他?行者却说:“我是没有瞋恨心的人,怎会恨你?如我不是说假话,我的身体,将会马上恢复原状的。”结果行者的身体真的恢复了。接着又向恶王说:“我不但不恨你,而且将来我成了佛,还会先来度你。”佛成道后,首先度的憍陈如,就是以前的恶王。
学佛首先要学忍辱,像割截身体可以忍受,‘是可忍,孰不可忍?’说到这里,使我想起一个与忍辱有关的故事:从前有个乡下妇人,家境贫寒,丈夫又非常忠厚,因此时常受到别人的欺侮。可是她生了一个儿子却很聪明。有一天忽然来了一位看相的,说他的孩子将要当大官,她听了就非常高兴!于是在煮饭时,一面烧火,一面高兴地说:“谢谢老天爷!保佑我的儿子将来做了大官,我会重重地谢你!这些年来,我受尽了别人的欺侮,等我儿子当了大官,我要好好地报复他们,把那些仇人统统杀掉!”因她的瞋恨心太重,不能忍辱,结果没有多久,她的儿子却病死了!假使她说另要我儿子当了大官,我要好好地请他们的客,有困难的,我要尽力的帮助他们。如果是这样发心,可能他的儿子真的会当大官。
语译:我为什么要说忍辱波罗蜜即非忍辱波罗蜜,是名忍辱波罗蜜呢?须菩提!因为这样就不会着相。像我过去被歌利王割截身体,我在那时候是没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和寿者相的。
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瞋恨!
今疏:佛言:“何以”知道是没有四相之“故?”因为“我于往昔”被歌利王“节节支解时,”假“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该会“生瞋恨”心的,但事实没有,当即证明是没有四相的。
略释:何以故下,是说明没有四相的理由。应生瞋恨,是勘验方法。所谓瞋恨,怒目曰瞋,切齿为恨。
语译:怎样知道没有四相?因为我于过去被歌利王把身体一块块地分割时,假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和寿者相,是应该有瞋恨心的。
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今疏:佛言:“须菩提!”我“又念(想起)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时,“于尔所世(在那时候),”也是“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
略释:佛于因位修忍辱行,是为忍辱仙人。证道歌曰:我师得见然灯佛,多劫曾为忍辱仙。
语译:须菩提!我又想起在过去五百世作忍辱仙人时,也是没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和寿者相的。
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今疏:佛言:“是”因我于尔所世时无四相之“故,”使忍辱才能修习成功。“须菩提!”所以“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将来一定成佛。
略释:为什么说菩萨应离一切相发无上菩提心?因为只离四相是不能修至成佛的,所以应离一切相。所谓离一切相,是说不仅四相要离,就是有相、空相、亦有亦空相、非有非空相亦要离,离到没有能离所离时,才算是离了一切相。谈到离相,当然不简单,不要说离一切相,就是离我相也不容易。但我相是一切相的根本,若能离了我相,则一切相就好离了。我们开始学习离相,理想不要太高,首先练习不住于相,至不住亦不住时,就离了一切相。
语译:是因此之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菩提心,将来定能成佛。
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
今疏:佛言:须菩提!发无上菩提心者,是不能着相的,所以“不应”说不“住色”尘相就能“生”起菩提“心”,也“不应”说不“住声香味触法”尘的相就能“生”起菩提“心,应生无所住”的清净“心,”菩提心即能生起,假“若心有”所“住,则为非”是发无上心者所应“住”的。
略释:这是为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菩提心的下手方法,故云不应住色等生心,因为着相,即生分别,故不应住。“应生无所住心,”只要不住我等四相及六尘等法相,无所住心当即生起。若有应生无所住心的念头在,还是有所住的,既有所住,仍未达到应离一切相的标准,故说若心有住,则为非住(即是不对的)。
语译:菩萨要想离一切相,是不应该以为不执色法相就能生起菩提心,也不应以为不执声香味触法的法相就能生起菩提心,应生无所住的清净心,则所发的无上菩提心自然就生起来了,假若心有所住,那就不是发无上心者所应住的。
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故,应如是布施。
今疏:佛言:“是”因若心有住则为非住之“故,”所以“佛”才“说菩萨”的“心”念中,是“不应”执“住色”声等法而行“布施”的。“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故,应如是”像不应住色这样的“布施,”心就不会有所住了。
略释:菩萨为了利益一切众生故,为什么要应如是布施?因如是布施,则不生法相,即得解脱,是故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故,应如是布施。
语译:是因此之故,我才说菩萨是不应该执着色声等法相而行布施的。须菩提!菩萨为了利益一切众生的缘故,凡事都应该像不住色法布施这样才对。
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
今疏:佛言:须菩提!“如来说”菩萨应离“一切”相的“诸相,”从性空边说,当下“即是非相。”后来“又说”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的众生,同样的“即非众生。”
略释:这是为防止有人说:佛既然说应生无所住心,何以又说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菩提心;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故,应如是布施,这不都是住相吗?因此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一切众生即非众生,以资决疑。
“一切诸相,”即指世出世间所有的法相,是为一切诸相。因一切诸相,无一不是因缘生、灭的,以电冰箱来说,是由各种物质和精神组合而成的一种现象,现在看起来是有,此之谓缘生,但以后又会变成没有,这叫做缘灭,故说即是非相。所谓因缘而生,因缘而灭,好比用火柴点灯,有火柴的因和磨擦的缘而生起火相,是为因缘而生,火柴烧完了,火相即灭,谓之因缘而灭。希望把这道理运用到日常生活上去,必可减少些因错觉所产生的压力。
“一切众生,”由众缘和合的生命体,谓之众生,由于各个的业力不同,故所形成的相状就有差别,是为一切众生。但众生是由业力的因缘和合而成的假相,看来虽有,实际是无,所以说即非众生。好比海水,因受风力的鼓动,即有波浪相生起,待风力消失时,波浪相即不可得。也就是说,现在虽为众生,如能自即日起,依教修行,止恶行善,将来亦能成佛,故说即非众生。
语译:须菩提!我说菩萨应离一切相的诸相,这是就缘起边说的;若从性空边说,当下即是非相。而且又说,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的众生,同样的即非众生。
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
今疏:佛言:“须菩提!”你们不要对我所说的一切诸相即是非相;一切众生即非众生发生怀疑,因我释迦“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只要你们依法修行,将来即可得到证明的。
略释:句句话的含义都契于真理,名为真语;理事圆融,故曰实语;义契真如,是为如语;语义不虚,名不诳语;义理不变,曰不异语。
语译:须菩提!我是说真话的,说实话的,说如语的,不讲假话的,说话算话的。只要你照着我所讲的去做,以后定可得到证明。
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
今疏:佛言:“须菩提!”我为什么要提出五语保证?因“如来”以前在然灯佛那里“所得”的阿耨菩提“法,此法”是“无实无虚”的理体,不能说有相,也不能说无相,所以我才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一切众生即非众生。
略释:“此法无实无虚,”因为性空故无实,因能缘起故无虚,如懂得孔子说的‘有若无,实若虚’的道理,对了解无实无虚会有帮助。
语译:须菩提!我为什么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一切众生即非众生?因我所证得的无上菩提法,这种法是没有虚实差别的,所以我才说即是非相,即非众生。
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
今疏:佛言:“须菩提!”将此法无实无虚的道理运用到日常生活上去,则不执法相,即得自在。“若菩萨”的“心”执“住于法”相“而行布施,”因有所执,就“如”同有“人入”于“暗”室,于诸法相,“则无所见,若菩萨”的“心,不住”于“法”相“而行布施,”因无所执,“如人有目,”在“日光明照”之下,可以很清楚的“见”到“种种色”法的形状。
略释:“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因有所执,故如人入暗,则无所见。“若不住法而行布施,”因不着相,故如人有目,日光明照,没有障碍,故能很清楚的见到诸法形状。
语译:须菩提!我说此法无实无虚的用意,是教你们不要着相,即得自在。假若菩萨有我能布施的这种想法,就好像有人走进暗室,什么也看不见,假若菩萨不着相的布施,好像眼睛正常的人,在日光照明之下,什么东西都看得清楚。
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则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今疏:佛言:“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者,“则为如来”之所护念,“以”其具有“佛”的“智慧”之故,所以我就“悉(完全)知是人(他们),悉见是人,”将来“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很多很多的)功德!”
略释:“当来之世,”即是将来。若有善男子、....能于此经受持读诵是劝修。则为如来下,是所得功德。
语译:须菩提!将来若有善男子和善女人,于此金刚经能受持读诵者,则为如来之所护念,因为他已具有佛的智慧之故,所以我能完全知道他们、见到他们,将来都能得到很多很多的功德!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身布施。
今疏:佛言:“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相“等”数量的“身”命“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像这样“无量百千万亿劫”都是“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他们所得福德一定很多。
略释:“初日分,”即卯辰二时;“中日分,”是巳午二时;“后日分,”是未申二时。“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即以与恒河沙相等数量的身命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身布施,”即无量百千万亿劫,都如是像初日分、中日分、后日分,以恒河沙相等数量的身命来布施。
语译: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和善女人,初日分用和恒河沙数量相等的身命来布施给别人,中日分再用和恒河沙数量相等的身命布施给别人,后日分还是用那么多的身命布施给别人,无量百千万亿劫都是这样的布施,他们所得福德当然很多。
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
今疏:佛言:须菩提:“若复有人,闻此经典”所说的无实无虚,如能“信心不逆,其”信心不逆者所得“福”德已“胜”过“彼”以身命布施者,“何况”更能“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的,当然更多。
略释:“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即是他对此经以上所说的义理都能接受,当亦不住于相,所以其福胜彼。
语译:须菩提!假若再有人,闻此般若经的道理以后,如能信心坚定,言行与经义亦不相违背,是故他所得的福德,比那以身命布施的人还要多,何况还能书写、受持、读诵和讲给别人听的,所得的福德当然更多。
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
今疏:佛言:“须菩提!以要言之,是(此)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有“边”际的“功德。如来”原来是“为发大乘”心“者说”的,也是“为发最上乘”心“者说”的,现在你们也能听到,真是太幸运了!
略释:“以要言之,”即是总而言之的意思。“不可思议,”受持此经所得功德,想不到,是不可思,说不出,是不可议。“不可称量,”是不可以秤称,不可以斗量。因为功德没有止境,故云无边功德。“为发大乘者说,”即为发大菩提心的人演说。“为发最上乘者说,”即为发成佛的心这种人而说的。
语译:须菩提!总而言之,受持此经有想不到、说不出,没有办法用秤称,也不可以用斗量,根本没有止境的功德。这种经本来我是为发大菩提心者讲的,是为求最上乘者讲的,你们也能听到,真是太幸运了!
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称、无有边、不可思议功德。如是人等,则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以后假“若”还“有人能受持读诵”此经,且能“广为”他“人”演“说,”因此,我释迦“如来悉知是(此)人,悉见是人,”他们将来“皆得成就不可”以斗“量,不可”以秤“称,无有边”际,“不可思议”的“功德!如是”像这些“人等,则为(是)荷担(负起)如来”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度诸众生的责任。
略释:“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是劝修。“如来悉知是人,....不可思议功德,”此是行者所能得到的利益。“如是人等,”即受持读诵为人演说的这些人。“则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说这些人,将来都能负起自利利他的责任。
语译:以后假若还有人受持读诵此经,有机会也能讲给别人听,因此如来都知道他们,也能见到他们,只要他们勇猛精进,将来都能得到不可称量,没有边际,不可思议的功德。像这些人,就是荷担如来家业的继承人。
何以故?须菩提!若乐小法者,着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则于此经不能听受读诵,为人解说。
今疏:佛言:“何以故”说如是人等,则为荷担如来的阿耨菩提?“须菩提!若乐(ㄧㄠˋ喜欢)”修习“小”乘佛“法者,”因执“着我见、人见、众生见”和“寿者见”的习气未断,所以“则于此”种大乘“经”典是“不能听受读诵”的,至于“为人解说,”更不要谈了。
略释:何以故下,是解说则为荷担如来阿耨菩提的理由。
语译:为什么我说他们能够荷担如来度生的任务?须菩提!假若是喜欢修习小乘佛法的,因执着我见人见众生见和寿者见的习气未除,对于这种大乘经典是不能受持读诵的,至于教他讲给别人听,更不要谈了。
须菩提!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当知此处,则为是塔,皆应恭敬,作礼围绕,以诸华、香而散其处。
今疏:佛言:“须菩提!”以后“在在处处(无论在什么地方),若有此经”在那里,就是“一切世间”像“天、人、阿修罗”等,“所应供养”的,“当知”有“此”经典所在之“处,则为是”有佛的“塔”庙在那里,所以他们不仅“皆应恭敬,作礼围绕,”而且还要“以诸华、香而散其处。”
略释:在在处处,若有此经,是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的原因。“当知此处,则为是塔,”这是皆应恭敬的理由。“作礼,”即是礼拜。“围绕,”即右绕三匝。“以诸华、香,”即是以各种鲜华和末香,散撒在经典所在之处。
语译:须菩提!以后无论在什么地方,若有金刚经在那里,一切世间的天、人、阿修罗都应当供养的,当知此处,等于是佛的塔庙在那里,所以都应当恭敬,作礼围绕,而且应以各种鲜花及香末散撒在那里。
复次,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复(其)次,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心“受持读诵此经”时,假“若为人轻贱,”这是因“是人(受持读诵此经而为人轻贱者)先世罪业,”本来“应堕恶道”的关系所造成的,但“以今世”为“人轻贱”而不生烦恼之“故,”彼此才未发生冲突,那么“先世”所造应堕恶道的“罪业,”因没有恶业的助缘,所以“则为消灭。”如果以后凡事都能这样,将来“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绝对没有问题。
略释:这是说受持此经,功德无量。“若为人轻贱,”即轻视、贱恶之意。“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即是依他前世罪业来说,应当堕恶道的。“以今世人轻贱故,”即因今世被人轻贱时,应无所住的道理发生作用,所以未造恶业,对方觉得已获胜利就算了,因此先世应堕恶道的罪业,被无住的功夫所消灭。“当得阿耨菩提,”如今后凡事都能不住于相,将来一定可以成佛,是为当得阿耨菩提。
语译:其次,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和善女人,在受持读诵此经时,若被人轻贱了,那是因他前世罪业所造成的,本来应堕恶道,因为现在受到别人的轻贱而能忍辱,所以先世罪业就被他的忍辱消灭了,因此平安无事。如果以后凡事都能这样,将来他一定能成佛的。
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祇劫,于然灯佛前,得值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诸佛,悉皆供养承事,无空过者。
今疏:佛言:“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祇劫,于”未遇见“然灯佛”之“前,”已经“得值(遇到)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诸佛,”我“悉皆供养(ㄧㄤˋ)承事,无空(ㄎㄨㄥˋ)过者,”这种功德当然很多。
略释:须菩提下,是为与下文较量功德而铺路。“我念过去,”即我想起过去。“无量阿僧祇劫,”无量即很多之意;梵语阿僧祇,译为无央数;梵语劫波,译为长时,简称为劫。“那由他,”译为一万万。“悉皆供养承事,”即我都一一亲自供养承事—侍奉。“无空过者,”即没有空(ㄎㄨㄥˋ)过一尊佛的。
语译:须菩提!我想起过去无量阿僧祇劫时,也就是在还没有碰到然灯佛之前,我已经遇见过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那么多的佛,但我都一一亲自供养侍奉,没有空过那一尊佛没有供养的。
若复有人于后末世,能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于我所供养诸佛功德,百分不及一,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今疏:佛言:“若复(再)有人,于后末世,能受持读诵此经”者,他“所得功德,”关“于我所供养诸佛”的“功德,”若和他比较,我的一“百分”也“不及”他“一”分,就是“千万亿分”也不及他一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可说是不成比例的。
略释:较量功德目的,是鼓励学者受持读诵此经。因供养诸佛的功德虽多,到底有限,但持经功德是无穷的,所以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语译:若再有人在末法时代能受持读诵此经,他所得的功德,如果和我所供养诸佛所得功德比较起来,我的一百分也不及他的一分,就是千万亿分也不及他的一分,可说是不成比例。
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即狂乱,狐疑不信。须菩提!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今疏:佛言:“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于后(未来)末世”时,“有受持读诵此经”者,他“所得功德,我若具(完全)说者,或有人闻”听了之后,他的“心即狂乱,狐疑不信。”其实“须菩提!当知是(此)经”的“义”理“不可思议,”所以他得到的“果报亦”是“不可思议,”这有什么可疑的?
略释:这是为上文所作的补充说明。“我若具说者,”即是我若完全把它说出之意。“心即狂乱,”是说他的心马上变成狂乱像神经病一样。“狐疑不信,”狐性多疑,凡多疑的人,而讥曰狐疑。
语译:须菩提!在未来的末法时期,若有善男子和善女人,有受持读诵此经者,他所得的功德,我若是把它完全讲出来,或许有人听了以后,心即狂乱,狐疑不信。须菩提!当知金刚经的义理是不可思议的,所得的果报当然也是不可思议的,何足为奇!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
今疏:“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以前他们所“发”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经过这么久的修习,现在“云何应”该怎样安“住?云何”要怎样的“降伏其”妄“心?”
略释:现在须菩提所提出的问题,从文字上看和以前所问的完全一样,但因时空不同,目的当有差别。前问目的在破除初发心菩萨人我执的粗相,今问目的在破除已发心菩萨法我执的细相。即是要把发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的分别心也空掉,才能得到究竟清净。如果认为是重复,那就失之千里。
语译:当时须菩提又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和善女人,他们以前所发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经过这么久的修习,现在要怎样才能使所发的菩提心不退?要怎样才能使妄想心不生起来?
佛告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
今疏:“佛告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要想使所“发”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安住不退和妄心再不生起“者,当生如是心:”像“我应灭度一切众生,”但“灭度一切众生已”毕,要做到“而无有一众生实”为我所“灭度者”的这种想法,就能办到。
略释:当生如是心下,是答云何应住,云何降伏的方法。从表面上看,两个问题似乎只答了一个,其实都答了。因能达到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这种程度,即不生法相,当然就没有妄心,因此所发的菩提心即得安住了。
语译:佛告须菩提:要想使以前所发的阿耨菩提心能安住不退,而且妄心也不再生起者,当生我应灭度一切众生,但灭度一切众生以后,没有一个众生实为我所灭度的这种想法就能办到。
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
今疏:佛言:“何以故”说当生如是心?因为这样则不生法相,不生法相则无妄心,既无妄心,则所发的菩提心就能安住不动,故说当生如是心。“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的分别,不但不能降伏其心,而且也“则非菩萨。”
略释:何以故下是说明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的理由。菩萨之所以能称为菩萨,是因能不住一切相的,若有四相的观念存在,那就不能称为菩萨,故云则非菩萨。
语译:为什么说当生如是心?因为这样,才能不住于相。若菩萨还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和寿者相的想法,那就不能叫做菩萨。
所以者何?须菩提!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
今疏:佛言:你知道我之“所以”要说当生如是心“者”的用意“何”在吗?“须菩提!”因为以“实”相来说,亦“无有法”名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的差别相可得,所以我才这样说。
略释:这是为上文何以故下所作的补充说明。
语译:你知道我说当生如是心的用意吗?须菩提!因为以实相来说,是没有发阿耨菩提心者的差别相可得。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于然灯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佛于然灯佛所,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我释迦“如来”过去“于然灯佛所(那里),有”个什么“法”被我“得”到了的叫做“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ㄈㄡˇ)?”须菩提言:“不(ㄈㄨˊ)也(没有),世尊!如”今“我”了“解佛所说(问)”的意“义,佛于然灯佛所,无有法”被您老所“得”到的叫做“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
略释:前问:于法有所得不?并没有说明什么法;今问: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ㄈㄡˇ)?这是所问的不同处。问意是要使须菩提了解,不仅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同样的亦无有法可得而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若如来有所得,即有能得所得的差别,因此即有四相,既有四相就不能称为如来。须菩提说不(ㄈㄨˊ)也等句,是就性空边说的,若从缘起边说,是得了阿耨菩提法的,不然,怎成得了佛?但佛所得的是理,故云如来于然灯佛所,无有法得阿耨菩提。
语译:须菩提!于意云何?我以前在然灯佛那里,有个阿耨菩提法被我得到了没有?须菩提说:没有,世尊!现在我了解您老所问的意思,佛在然灯佛那里,是没有得到阿耨菩提法的。
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实无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如是(对的)!如是(对的)!须菩提!”以“实”相来说,“无有法”被我“如来得”到的叫做“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略释:因为须菩提答的很对,故云如是如是。佛说实无所得,不是不承认,而是不执所得相,因佛之所得的是理,不是事,是性,不是相。好像我读金刚经一样,读是读了,但别人是看不出来的,如有读过的人和我谈金刚经的道理时,我若能够作点补充说明,他才知道我是读过此经的。如明此理,即知佛说实无有法的所以然。
语译:佛言:对的!对的!须菩提!实际上如来是没有得到过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
须菩提!若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然灯佛则不与我授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以实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然灯佛与我授记,作是言: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
今疏:佛言:“须菩提!若有”某一种“法”被“如来得”到的叫做“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然灯佛则不”会“与我授记”说:“汝于来世当得(能)作佛,号释迦牟尼。以”我“实无有”某一种“法”被我“得”到的叫做“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观念,“是故然灯佛”才“与我授记,”并且“作是言(而这样说):汝于”将“来”之“世,当得作佛,号”曰“释迦牟尼。”
略释:须菩提下,是为上文实无有法如来得阿耨菩提所作的说明。
语译:须菩提!我若有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被我得到了的观念存在,然灯佛就不会给我授记说:你将来在娑婆世界成佛,号曰释迦牟尼。因为我没有得到阿耨菩提这种想法,所以然灯佛才给我授记,并且说: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
何以故?如来者!即诸法如义。若有人言: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我“何以故”说若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然灯佛则不与我授记?因“如来者,即”无“诸法”生灭相的“如义(即是实相)。若有人言:”释迦“如来”因“得”到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所以称之为佛,那是不对的。“须菩提!实”际上是“无有”某种“法,”被我释迦牟尼“佛得”到,叫做“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
略释:“如来者,即诸法如义,”应将“如来者”作什么叫做佛解,与诸法如义才配合,即是说所谓佛者,就是不见诸法有生灭相可得的意思。
语译:为什么我说若有法如来得阿耨菩提者,然灯佛则不与我授记?因如来者,即诸法如义,不见诸法有生灭相的人,就叫做佛。若有人说我因为得了阿耨菩提,所以叫做佛,那是不对的。须菩提!事实上我是没有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须菩提!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是中无实无虚,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
今疏:佛言:“须菩提!如来所得”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是(此)”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中,”根本“无实”相亦“无虚”相的差别,“是”因此之“故,”所以“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
略释:“无实无虚,”从性空边说,名为无实,从缘起边说,名为无虚。“一切法皆是佛法,”一切法是指世出世间一切法相而言。皆是佛法,是说世出世间法都是佛法,这是就一切法的法性而言。因为佛已证知缘起性空之理,所以于一切法都不生分别,当下即是法性。因不见有诸法生灭相可得,所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
语译:须菩提!如来所得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于此法中,是没有实相和虚相的差别的,因此之故,所以我才说一切法也都是佛法(从性空边说)。
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
今疏:佛言:“须菩提!”刚才“所言”的“一切法者,”从性空边说,“即非”有“一切法”可得,但“是”为了演说的方便“故,”假“名一切法。”
略释:因恐须菩提执着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怯的相,所以说即非一切法,这是从性空边说的,若从缘起边说,假名还是有的,是故假名一切法。
语译:须菩提!刚才我所说的一切法,并不是真的有一切法,不过是为了演说方便而假名一切法。
须菩提!譬如人身长大。须菩提言:世尊!如来说人身长大,即为非大身,是名大身。
今疏:佛言:“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就和以前所说的“譬如人身长大”的道理一样。“须菩提言:世尊!”真的,这和“如来”以前所“说”的“人身长大,即为非大身,是名大身”的道理是一样的。
略释:假如你对疏中须菩提下所加的:所言一切法者,就和以前所说的等字会觉得怪怪时,请你把上文是故名一切法连起来多读几遍,当会有一种新的感觉,因此对下文的菩萨亦如是也拉上关系。
语译:须菩提!这和以前所说的譬如人身长大的道理一样。须菩提说:真的,这和如来以前所说的人身长大,即为非大身,是名大身的道理一样。
须菩提!菩萨亦如是,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则不名菩萨。
今疏:佛言:“须菩提!菩萨”度生相,“亦”复“如是”和譬如人身长大的道理一样。“若”菩萨“作是言”而这样说:“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因此“则不”可以“名”为“菩萨”的。
略释:菩萨度生相也不可执着,故云“亦如是”和譬如人身长大的道理是一样的。
语译:须菩提!菩萨度生相也是这样。假若菩萨说:“我度了无量众生,”因此,他就没有资格称为菩萨。
何以故?须菩提!实无有法名为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
今疏:佛言:我“何以故”说则不名菩萨?“须菩提!”因为从性空边说,“实”际上是“无有”某种“法名为菩萨”的。“是”因此之“故,”所以我释迦“佛”才“说一切法”都是佛法,根本“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相的差别。
略释:何以故下,是为上文则不名菩萨所作的解说。
语译:为什么说则不名菩萨?须菩提!因为从性空边说,实际上是没有什么法叫做菩萨的。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说一切法都是佛法,根本没有我人众寿的差别。
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当庄严佛土,是不名菩萨。何以故?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
今疏:佛言:“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这样说):我当”今正在“庄严佛土,”如果有这种想法,“是不”可以“名”为“菩萨”的。“何以故?”因为“如来”曾经“说”过,所谓“庄严佛土者,”从性空边说,“即非庄严,”但从缘起边说,只“是”假“名庄严。”
略释:做菩萨的,不仅度生相不可执,就是庄严佛土相亦不可执,如有我当庄严佛土这种想法,即生四相,是故不名菩萨。何以故下,是说明不名的理由。
语译:须菩提!假若菩萨有我在庄严佛土的这种想法,就不能叫做菩萨。为什么?因为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
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
今疏:佛言:“须菩提!”修行是不可着相的,假“若菩萨”有“通达(真的做到)无我”相和无“法”相“者,”我释迦“如来”就会“说”他“名”为“真”的“是菩萨。”
略释:这是为菩萨所订的标准。
语译:须菩提!假若菩萨懂得无住的道理,真的断了我法二执的,我才说他真的是菩萨。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肉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肉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天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天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慧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慧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法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法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佛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佛眼。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我释迦“如来有肉眼不(ㄈㄡˇ)?”须菩提言:“如是(有),世尊!如来有肉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天眼不(ㄈㄡˇ)?如是,世尊,如来有天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慧眼不(ㄈㄡˇ)?如是,世尊!如来有慧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法眼不(ㄈㄡˇ)?如是,世尊!如来有法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佛眼不(ㄈㄡˇ)?如是,世尊!如来有佛眼。”
略释:佛在前面唯恐众生对一切诸相即是非相,一切众生,即非众生发生怀疑,所以提出五语为证。现在唯恐对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发生怀疑,所以又提出五眼为证。
“肉眼,”即凡夫所具之眼,因所见有限,是为肉眼。“天眼,”是天人所具之眼,因其所见甚广,不为物碍,是为天眼。“慧眼,”是以智慧照见诸法真空之理曰慧眼。“法眼,”能见真空亦能见缘起,具此功能者曰法眼。“佛眼,”即具前四眼之功能,更能见诸实相,是为佛眼。菩萨具前四眼之功能,二乘具前三眼之功能,天乘具前二眼之功能,鬼神有业报五通,亦具前二眼,其余四道众生,仅具肉眼之功能。
问意是说如来具五眼之功能,则所见不谬,如前所说,幸勿疑焉。
语译:须菩提!于意云何?我有肉眼吗?须菩提说有,世尊!须菩提!于意云何?我有天眼吗?须菩提说有,世尊!须菩提!于意云何?我有慧眼吗?须菩提说有,世尊!须菩提!于意云何?我有法眼吗?须菩提说有,世尊!须菩提!于意云何?我有佛眼吗?须菩提说有,世尊!既然这样,你们应相信我所说的话绝不会错。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恒河中所有沙,佛说是沙不?如是,世尊!如来说是沙。须菩提!于意云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沙等恒河,是诸恒河所有沙数,佛世界如是,宁为多不?甚多,世尊!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恒河中所有”的“沙,”我释迦“佛”也“说是沙不(ㄈㄡˇ)?”须菩提言:“如是(是的),世尊!如来说是沙。须菩提!于意云何?如一”条“恒河中所有”的“沙,有如是”像恒河“沙”数相“等”的“恒河,是诸(那么多)恒河”中“所有”的“沙数,佛”所教化众生的“世界,”也“如是”像那样,“宁为多不(ㄈㄡˇ)?”须菩提言:“甚多,世尊!”
略释:问意不是炫耀佛的世界那么多,而是为下文如来悉知作准备。如来说是沙,是就缘起边说的。
语译:须菩提!于意云何?像恒河中所有的沙子,我说它是沙子吗?须菩提言:是的,世尊!从缘起边说,如来说是沙子。须菩提!于意云何?像一条恒河中所有的沙,假若有那么多沙子数量的恒河,那么多的恒河中所有的沙子,佛所教化众生的世界也是那样,是不是很多?须菩提说:太多了,世尊!
佛告须菩提: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何以故?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今疏:“佛告须菩提:”虽然像“尔所”诸恒河沙数那么多“国土中所有”的“众生,”有“若干种”不同的“心,”但我释迦“如来”都能“悉知。何以故”我都知道?因我释迦“如来”所“说”的“诸心(若干种心)皆为(都是)非”有此“心”可得的,只“是”假“名为心。所以”说皆为非心是名为心“者”的原因“何”在?“须菩提!”因为那些心都是生灭的,由于“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所以说皆为非心,是名为心。
略释:“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即是诸恒河所有沙数的国土中所有众生。因众生多,心相也多,故云若干种心。“如来悉知,”即是佛都知道。何以故下,是说明如来悉知的理由。“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说那么多心,都不是真心,只是假名为心。“所以者何?”是问怎见得皆为非心,是名为心?须菩提下,是说明皆为非心的理由。因众生的分别心是念念生灭的,过去心已成过去,故不可得,现在心又念念不住,刚说现在,已成过去,好比有人和你对时,当你说完十二点整的时候,其实秒针与十二点的位置,已有一段距离了,所以说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未到,因此亦不可得。因为这三种心是生灭不常的,故说皆为非心,为了便于说明起见,不得不说是三心,是为是名为心。
语译:佛告须菩提:像那么多国土中所有众生的若干种不同的心,我都知道。为什么?因为我所说的若干种心,都不是真有那些心,只是假名叫做心。这是什么道理?须菩提!因那些心都是生灭的,由于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还是不可得,所以我说皆为非心,是名为心。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甚多。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假“若有”这样的“人,”用堆“满”了“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宝,”而“以”此七宝“用”来“布施,是(此)人以是(此)”布施的“因缘,”所“得”到的“福”德“多不(ㄈㄡˇ,多不多)?”须菩提说:“如是(多),世尊!此人以是(此)”布施“因缘,”所“得”的“福”德“甚多。”
略释:问意是为破除执着因布施所得的福德相。“此人以是因缘得福甚多,”以此因缘,即以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布施的因缘,得福甚多,是就缘起边而言。
语译:须菩提!于意云何?假若有人用堆满了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宝,拿来布施给别人,此人因为用那么多七宝布施的因缘,所得的福德多不多?须菩提说:多,世尊!他所得的福德太多了。
须菩提!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得福德多,以福德无故,如来说得福德多。
今疏:佛言:“须菩提!若”布施“福德有实”在的自体可得,这种福德是有限的,当然我释迦“如来不”会同意你“说”他所“得”的“福德多,以(因)福德”是“无”相可见的理体之“故,”是不可以多少计的。既然你知道是以那么多的七宝布施的关系,所以我“如来”才同意你“说”他所“得福德”甚“多。”
略释:或作如下解释:佛言:“须菩提!若福德有实”自体可得,我释迦“如来不说(问)”是人以是因缘所“得福”德“多”不?“以福德”是“无”相理体之“故,”不可以多少来分别的。但由于以是因缘,所以我“如来说(才问)”是人所“得福”德“多”不多?
语译:须菩提!假若布施的福德有实在的自体可得,这种福德是有限的,当然我不同意你说他所得福德多,因为福德是无相可见的理体之故,是没有多少的分别的,既然你知道是以布施的关系,所以我认为你说他所得福德很多是可以的。
须菩提!于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何以故?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法身“佛可以”像“具足”三十二相的“色身”相“见”到“不(ㄈㄡˇ)?”须菩提说:“不(ㄈㄨˊ)也(不能),世尊!如来”是“不应以”见“具足色身”的观念来“见”的。“何以故”说不可以具足色身见?因为“如来”所“说”的“具足色身,”从性空边说,“即非具足色身,”但从缘起边说,“是名具足色身,”所以我才说不(ㄈㄨˊ)也。
略释:“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ㄈㄡˇ),”前云:‘离一切相,则名诸佛。’因法身佛是远离诸相的理体,是不可以眼见的,是故须菩提云不(ㄈㄨˊ)也。“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因‘如来者,即诸法如义(对一切法不生分别),’所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何以故下,是说明不应的理由。色身是生灭无常的,从性空边说,即非具足色身,若从缘起边说,假相还是有的,所以是名具足色身。
语译: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用见具足色身的方法见到佛吗?须菩提说不能,世尊!如来的法身是理体,以见具足色身的眼光是见不到的。为什么?因佛所说的具足色身,并非真是具足色身,只是假名叫做具足色身,所以我说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的原因在此。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何以故?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法身“如来可以(用)具足诸”法实“相”的观念来“见不(ㄈㄡˇ)?”须菩提言:“不(ㄈㄨˊ)也,世尊!如来”是“不应以具足诸”法实“相”的观念来“见”的。“何以故?”因为“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
略释:佛见须菩提已能不执具足色身相的事见,因此又问如来可以具足诸相的理见否?问意是说既然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那么可以具足诸相的观念来见否?所谓具足诸相即是实相,因实相是无相而又非无相的理体,是为具足诸相。须菩提说不(ㄈㄨˊ)也,是从性空边说的,为什么须菩提说不也?因有以具足诸相见的念头在,那是见不到法身如来的,故云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何以故下,是说明不应以的理由。因为如来所说的诸相具足是缘生的分别相,从性空边说,即非具足,只是假名具足。
语译:须菩提!于意云何?法身如来可以用具足诸相的观念见到吗?须菩提说不能,世尊!如来是不应该以具足诸相的观念来见的。何以故?因如来说诸相具足(实相),落入言诠,即非具足,只是假名具足。
须菩提!汝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
今疏:佛言:“须菩提!汝勿谓(不要以为)如来作是念”会这样想:“我当”为度诸众生而“有所说法,莫作是念(不要这样想)。何以故”说莫作是念?因为我已证得缘起性空之理,是不会着相的,否则就成不了佛。假“若”有“人言”我释迦“如来有所说法,即为(等于是)谤佛(我)。”但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不能”理“解我”以前“所说”应无所住的道理之“故,”所以他才会这样讲。“须菩提!说法者,”从性空边说是“无法可说”的,但“是”从缘起边说,假“名”叫做“说法。”
略释:佛为破除语言音声相,故诫之曰莫作是念。佛法最伟大的功用,就是能使众生远离诸相,如说者执着说相,那怎么能教人?故云说法者,要无法可说,不执说相,才可以名为说法。
语译:须菩提!你不要以为我会这样想:我能向他们讲演佛法,不要这样想。为什么?因为我是不会执着一切法相的。假若有人说我向他们讲演过佛法,那简直是等于毁谤我。但也不能怪他,因为他不了解我的思想言行和别人绝对不一样的缘故。须菩提!所谓说法者,从性空边说,是无法可说的,但从缘起边说,假名叫做说法。
尔时,慧命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闻说是法,生信心不?
今疏:当佛说完是名说法的“尔时,慧命须菩提”即“白佛言:世尊!”您老所讲的般若法,我们现在是可以信受的,但“颇(若)有众生,于未来”的“世”界中,“闻”听演“说是(此)”般若“法,”他们能“生”起“信心不(ㄈㄡˇ)?”
略释:“慧命,”即长老的别名。因须菩提已证阿罗汉果,而且解空第一,将来能负起度生的任务,故称慧命须菩提。
语译:当时,慧命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像您老所讲的这些道理,我们是可以接受的,但在未来的世界里,假若有众生听到讲金刚经,他们会相信吗?
佛言:须菩提!彼非众生,非不众生。何以故?须菩提!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
今疏:因此“佛言:须菩提!”所谓颇有众生,从性空边说,“彼”即“非”是“众生,”但从缘起边说,则又“非不众生(即是众生)。何以故”说彼非众生非不众生?“须菩提!”因为所谓“众生,”是由“众”缘和合而“生者”的一种假相,从性空边说,我释迦“如来说”他“非”是“众生,”但从缘起边说,“是”故假“名众生。”
略释:佛恐闻者着众生相,故说彼非众生非不众生,以破其执。何以故下是说明所非的理由。好比海中的浪花(众生),本来是水(空性,亦即佛性),因被风力(业力)吹激而成浪花,只要风一停止,浪花就没有了。众生息下妄心而不住于相,就能离一切相,离一切相即名为佛,所以如来说非众生。
语译:佛言:须菩提!你说颇有众生的众生,不能说他是众生,但也不能说他不是众生。为什么?须菩提!所谓众生,是由诸缘和合而成的一种假相,当体即空,所以我说他不是众生,但在缘生现象未灭之前,是故假名众生。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耶!
今疏:于是“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佛”以前所“得”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的“耶!”
略释:须菩提的白佛言,是为从“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起,至“如来说彼非众生非不众生”止,所作的总结,故云佛得阿耨菩提,为无所得耶!即是无所得的啊!
语译:须菩提白佛言:世尊!您老以前所得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远离诸相的理体,所以是一无所得的啊!
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如是(对的)!如是(对的)!须菩提!我”不仅“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无所得的,“乃至无有少”许“法”相“可得”的念头存在,因为这样,“是”故“名”为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
略释:因须菩提说得很对,所以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下,是为无所得作进一步的说明。“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修证无上菩提的秘诀。
大宝积经卷五十四云:是故舍利子!....复应修行无相正法。何以故?我忆往昔未得值遇放光佛前,无有一切白净行法不修习者,虽作如是无量勤苦,然不蒙佛为我授记。所以者何?由修诸行皆有相故。从是以后,我方于是大菩萨藏微妙法门,随所闻已,安住正行,如是行者,谓无相行,无功用行,无所得行。行如是等无相行已,放光如来乃为授记。
这段经文,与修无有少法可得有密切关系,有志于佛者,幸勿错过。所谓安住正行,即无相行,无功用行,无所得行。不执一切行相,即是安住正行。
记得过去有一天晚上,熄灯以后,听到值星班长在寝室里大声的叫战士们不要讲话,好好休息,并且说出很多理由,出发点虽然没有错,但他不知道,别人讲话影响安宁,自己讲得太多,同样地影响别人睡觉。后来值星官来了,又大声地说:某班长!你叫他们不要讲话,可是你又讲那么久,怎么可以?于是他又讲了一大套理由。因讲话时间太长,所以我去了就说:值星官!你们都去睡觉,有话明天再说。他们走了,我也回房睡觉。
战士们讲话好比我执,值星班长讲话是法执,值星官讲话是执中道,我叫他们去睡觉是不执中道,我也走了,即是不执也不执。大家都不讲话,即是无有少法可得。如明此义,即知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所以然了。
语译:佛言:对的!对的!须菩提!我不仅于阿耨菩提是无所得的,乃至没有少许法相可得的观念存在,是这样才叫做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
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复(其)次,须菩提!是(此)”阿耨菩提“法,”是“平等”无别,“无有高下”及任何差别相的,“是”故才“名”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略释:这是为上文是名阿耨菩提所作的补充说明。因阿耨菩提即是实相,而实相无相,与谁差别?故说是法平等,无有高下。
语译:其次,须菩提!这个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是平等无别,没有高下和任何差别相的,是这样才叫做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以(因)”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则“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相的差别,于是“修一切善法,”且不作修善想,这样“即”能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略释:这也是为上文是名阿耨菩提所作的补充说明。既名阿耨菩提,则无有我等四相,因此修一切善法才不生法相。诸相既离,即是平等的一相,因此即能证得无上菩提。修一切善法的目的,是为弥补以前所造的恶法。好像迷途的人,发现走错了方向,立刻回过头来,改变方向前进(修一切善法),才能到达理想目标。所谓一切善法,简言之: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是善法;受持经偈,修行六度是善法;持斋念佛,发愿往生是善法。总之,在自他两利原则下的言行,都可以名之为善法。如能不执一切善法相,才是真的善法。
语译:须菩提!因阿耨菩提法中,是没有我人众寿这四相的差别,如能修一切善法而不着修善想,因此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
今疏:佛言:“须菩提!”刚才我“所言”的修一切“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只“是”假“名善法。”
略释:佛唯恐闻者执着一切善法相,仍是不得解脱,故云如来说即非善法,这是就性空边说的,若从缘起边看,假相还是有的,故说是名善法。
语译:须菩提!刚才我所说的善法,并不是真的有个善法可得,只是假名叫做善法。
须菩提!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诸须弥山王,如是等七宝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罗蜜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说,于前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今疏:佛言:“须菩提!若”于“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的“诸须弥山王,如是”像和那么多须弥山王相“等”的“七宝聚,有人持用布施,”所得福德当然很多。但“若”有“人以此般若波罗蜜经,”能完全受持当然更好,如有困难,少点也有用,“乃至”只有“四句偈等”那么一点点,如能“受持、读诵、为他人说,”关“于前”人布施所得“福德,百分”也“不及”他“一”分,就是“百千万亿分,乃至”是“算数譬喻所不能及”的。
略释:“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诸须弥山王,”一个小世界有一个须弥山,三千大千世界中有亿万座须弥山,是为诸须弥山王。“如是等七宝聚,”是积聚那么多的七宝。以此布施福德虽多,但属有漏,不能解脱生死。受持经偈,必能离苦得乐,转凡为圣,故不能及。
语译:须菩提!像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的须弥山王,把七宝也积聚得像那么高,有人拿来布施,他所得福德,一定很多。假若有人能受持金刚经,那怕少得只有四句偈那么一点点,如能认真的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关于前人以七宝布施的福德,百分也不及他的一分,就是百千万亿分也不及他的一分,可说是不成比例的。
须菩提!于意云何?汝等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度众生。须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若有众生如来度者,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汝等勿谓(不要以为)如来作是念(而这样想):我当(能)度众生。须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实无有众生”为我“如来”所“度者”的差别相可得。假“若有众生”为我“如来”所“度者,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的四相,那就不能称为如来了。
略释:佛恐须菩提怀疑,我们还没有成佛,所以佛才说即非众生,即非善法,无有少法可得,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大概成了佛以后就不会这样,不然,佛为什么天天忙着度生?故说莫作是念诫之。何以故下,是说明莫作是念的理由。所谓“实无,”是就空性而言,因为宇宙万有,都是因缘而生,因缘而灭的现象,在缘生的过程中,现象虽有种种不同,但最后终归于空。好比电影院中的观众是缘生的,走了会来,来了会走,所以说实无。“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是就性空边而言,而佛的心像理发院里的镜子,每天虽然照了许多不同的面孔,但从不留下任何人的面相。
语译:须菩提!于意云何?你们不要以为我会这样想:我度了很多众生。须菩提!不要这样想。为什么?因为我于一切法相都不生分别,根本没有我度了众生这种想法,若有众生为我所度,我就有我人众生寿者四相,那是不能称为如来的。
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则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为有我,须菩提!凡夫者,如来说则非凡夫,是名凡夫。
今疏:佛言:“须菩提!”但“如来说有我”、人、众生、寿“者,”从性空边说,“则非有我、”人、众生、寿者,“而凡夫之人,以为有我、”人、众生、寿者。“须菩提!凡夫者,”乃是假名安立的,所以“如来说则非”是“凡夫,”只“是”假“名凡夫。”
略释:须菩提下,是破四相及凡夫相的,故于我下加人、众、寿,这是必要的,否则,上文说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相作么生破?凡夫者,乃凡人也。从性空边说,所以如来说非凡夫,若从缘起边说,业缘未了,故云是名凡夫。
语译:须菩提!为了教化方便,如来有时也说我人众寿的,实际上是没有我等四相可得的,而凡夫们却以为有我等四相。须菩提!至于说凡夫,从性空边说,如来说不是凡夫,只是假名凡夫。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须菩提言: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
今疏: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ㄈㄡˇ,即是可否认为有三十二相的就是如来)?须菩提言:如是(可以)!如是(可以)!”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
略释:佛为勘验须菩提对上文如来说有我者则非有我的道理,领悟的程度如何,故问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否。以前问过‘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是见,现在是观,见是以眼见,属粗相,观是以心观,属细相;见的是事,观的是理,这是二者不同处。但须菩提说如是如是,是就凡夫修道位而言的。
语译:须菩提!可不可以想到有三十二相的就是如来?须菩提说:可以!可以!应该想到有三十二相的即是如来。
佛言:须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者,转轮圣王则是如来。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不应以三十二相观如来。
今疏:“佛言:须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观(想到)如来者,”那“转轮圣王则(就)是如来。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今“我”了“解佛所说(问)”的意“义,不应以三十二相”而“观(想到即是)如来。”
略释:须知佛的三十二相,是积三大阿僧祇劫的胜因而成的,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但玉器的名贵,并不是贵器,而是贵玉。因为玉贵,所以器贵。佛之所以为佛,是因不即一切相,不离一切相,有这种超然思想言行的人,所以尊之为佛。如说有三十二相的人就是如来,那么随便拿个什么东西,雕琢和玉器一样的形状,能不能说是玉器?当然不能。因此,佛才说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者,转轮圣王则是如来。
“转轮圣王,”就是金轮王,管理东西南北四大部洲;银轮王,管理东西南三洲;铜轮王,管理东西二洲;铁轮王,管理南部一洲。转轮圣王有一种金轮宝,可以当车子用,所以叫转轮。他以十善教化人民,所以称圣。古代具有政治权力的人,称王。他能乘金轮宝游行四天下,使每个小国都归顺他,所以称为转轮圣王。
但转轮圣王有如来的福,故具三十二相,因无如来的德(智慧),所以只能做转轮圣王。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原因在此,所以说不应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这就像说出家人都是素食的,但不能说凡素食者都是出家人的道理一样。
语译:佛言:须菩提!假若想到有三十二相的就是如来的话,那转轮圣王就是如来。因此,须菩提白佛言:世尊!现在我了解佛的用意,不能想到有三十二相的就是如来。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今疏:当须菩提说完不应以三十二相观如来的“尔时,世尊”因“而说”了一首“偈言:”假“若”有人想“以”具足“色”身相“见”到“我”释迦如来,或者“以”说法的“音声”相想“求”得“我”释迦如来,因为“是(此)人”所修“行”的是着相“邪道,”不但不一定能见到我,而且绝对“不能见”到法身“如来。”
略释:此偈亦可作这样解释:假“若以色”身的三十二相想“见”到“我(释迦佛),”或“以”说法的“音声”相而“求我,”也未必可能,因为“是(此)人”所修“行”的是着相的“邪道,”他所见的可能是转轮圣王,如此,他非但不一定能见到我,而且绝对“不能见”到法身“如来。”
此偈是为前文“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以及“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所作的总结。
为什么说“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因以色见声求的是相,不是性;是事,不是理,而且所见的也可能是转轮圣王,故说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或云:既然这样,那我们念佛、拜佛不是又做错了吗?我说没有错。因在学佛的初期,是可以色见声求的,不然,佛怎会在弥陀经里教我们执持名号?但经过一段时间修习之后,就不会执着其他的法相了,所以佛又说若一日至七日,一心不乱(意识系缘不散),至此还是不着相的,所以其人临命终时,阿弥陀佛与诸众圣,是故现在其前。
“是人行邪道,”因以色见声求的方法是着相的,故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修行好比种菜,开始是要种在地上,但至成熟时,必须把泥土洗净才能食用。
语译:当时佛就说了四句偈:假若有人想以色身相见到我,或以说法的音声相而求得我,这个人因为方法错误,不但不一定能见到我,而且绝对见不到法身如来。
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莫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须菩提!汝若作是念(这样想):”既然如来不能以色见声求,那么“如来不”是“以(因)具足相”之“故”而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嘛!不对!从缘起边说,如来是以具足相故而得阿耨菩提的。或云:既然这样,如来还是以具足相故得阿耨菩提的呀!也不对!“须菩提!莫作是念(不能这样想),”若从性空边说,“如来不”是“以具足相故”而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
略释:过去曾经有人和我说:金刚经真难懂,像若作是念,莫作是念,好像童养媳下面,油面放盐也打,切面不放盐也打的笑话一样。我说:猛一听是婆婆不对,实际上还是媳妇无理。佛因为恐怕须菩提虽除有患而招空过,还是不得解脱的,所以说若作是念下,目的是防止他执空,莫作是念下,是防止他执有。现以橘树来说,具足相好比橘花,阿耨菩提即如橘子。橘子(阿耨菩提)是由橘花(具足相)产生的,没有具足相的橘花,那来阿耨菩提的橘子?所以说若作是念,....不对。但橘花结成橘子,花相就消失了,否则就没有橘子,因此又说莫作是念,....。也就是说,如果执着具足相的橘花,就没有东西可以变成阿耨菩提的橘子了。
语译:须菩提!假若你这样想:既然如来不能以色见声求,那释迦如来不是因有具足相而成佛的嘛!不对!从缘起边说,如来是因此(具足相)而成佛的。假若说,既然这样,如来还是以具足相而成佛的呀!也不对!须菩提!不要这样想,从性空边说,如来正是因为不执具足相而成佛的。
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说诸法断灭,莫作是念。何以故?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法不说断灭相。
今疏:佛言:“须菩提!汝若作是念(这样想):”既然如来正因为是不执具足相而成佛的,那“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的菩萨,因此而“说诸法”是“断灭”的,须菩提!“莫作是念(千万不要这样想)!何以故?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的菩萨,因懂得缘生性空之理而不住于相,所以“于”一切“法不”会“说是断灭相”的。
略释:佛为防止须菩提说,既然如来不以具足相而得阿耨菩提,那发阿耨菩提心者便会说诸法断灭,即是什么都没有的断灭见,因此连因果也不信,那就糟了,是故佛以莫作是念以救其偏。何以故下,是说明莫作是念的理由。要知发阿耨菩提心的菩萨,懂得诸法缘生性空之理而不住于相,那有说诸法断灭的分别,故云于法不说断灭相。
语译:须菩提!假若你这样想:既然如来不以具足相而得菩提,那么发阿耨菩提心的菩萨,便会说诸法是断灭的。须菩提!不要这样想,为什么?因为发阿耨菩提心的人,深知缘生性空之理,所以于一切法,不会分别说是断灭相的。
须菩提!若菩萨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复有人,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此菩萨胜前菩萨所得功德。何以故?须菩提!以诸菩萨不受福德故。
今疏:佛言:“须菩提!”假“若”有“菩萨以”堆“满”了像“恒河沙”数相“等”的“世界”那么多的“七宝持用布施,”所得福德当然很多。但“若复(再)有”这样的“人,”因受持经偈而了“知一切法无我”而“得成于忍,此菩萨”必定“胜前菩萨所得功德。何以故?须菩提!以诸”得成于忍的“菩萨不受(执)福德”相的缘“故。”
略释:这是以财施福德与无我的功德所作比较。或问: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怎么会这样好?因无人我执,能了分段生死,无法我执,能了变易生死。但布施福德虽多,不能了此二死,是故胜彼。
所谓“得成于忍,”就是以智慧通达无我及我所,于一切法再也不生分别执着,是为得成于忍。佛陀说法四十九年,最大目的,归纳起来,就是要我们知道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而已。
我们学佛目的是为了成佛,想成佛先得要忍,能忍于一切法则不生分别,因此则不起惑,当不造业,不造业故不受报,因此即得自在,自在就是佛。
语译:须菩提!假若有菩萨以堆满了与恒河沙数量相等世界的七宝拿来布施,所得福德当然很多。假若再有人,因受持经偈而了知一切法无我,于一切法都不生分别,他所得的功德,比以七宝布施的菩萨更多。什么缘故?须菩提!因于一切法不生分别的菩萨不执福德相的缘故。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不受福德?须菩提!菩萨所作福德不应贪着,是故说不受福德。
今疏:于是“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什么是)菩萨不受福德?”佛言:“须菩提!菩萨所作”自利利他所得的“福德,”都“不应”该“贪”爱执“着,是故说”名“不受福德。”
略释:因上文的菩萨不受福德佛未说明,所以须菩提问云何菩萨不受福德。须菩提下,是佛陀所作的说明。不执福德相,是为不受福德。
语译:因此须菩提问佛言:世尊!什么是菩萨不受福德?佛说:须菩提!菩萨于所作的一切福德都不贪执,这就叫做菩萨不受福德。
须菩提!若有人言:如来若来、若去、若坐、若卧,是人不解我所说义。何以故?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今疏:佛言:“须菩提!若有人言:”释迦“如来”也和我们一样的“若(像)来、若去、若坐、若卧,是(此)人不”了“解我所说”如来的真“义。何以故?”因所谓“如来者,”是“无所从来,亦无所去”的理体,本是无名无相的,但为便于说明起见,是“故”假“名如来。”
略释:因为大家都称释迦佛为如来,佛恐其执着色身的来去坐卧相为如来,从性空边说,那是错误的,故说是人不解如来所说义。何以故下,是为法身如来所作的说明。
所谓“如来者,”如,是没有任何分别心的静态;来,是心理活动的动态。以念佛来说,妄想时佛就如,礼念时佛就来。好比‘谈梅口酸’,未谈之前是如,既谈之后是来。实际上,如来是不见静相,也不见动相,超感观,绝对待,远离诸相的理体,好像我们身上的力,休息时就如,工作时就来。因不见去来相,是谓来无所从,去无所至,因此故名如来。
因众生着相的习气太深,故于如来的真义难以领悟。总之,若以色见声求,终是‘芒鞋踏破无觅处,’倘能摆脱一切现象的概念,就会‘得来全不费功夫。’
语译:须菩提!假若有人说:如来也是和我们一样的有去来坐卧相,这种观念是错误的,他不知道我所说的如来的意义。什么原因呢?如来者,不像普通人,没有从那里来,也不见往那里去的相可得,所以叫做如来。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于意云何?是微尘众宁为多不?
今疏:佛言:“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打“碎为微尘,于意云何?是微尘众宁为多不(ㄈㄡˇ)?”
略释:问意是叫我们不仅不能执着如来去来坐卧相,而‘故名如来’相也不可执,故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的事实,来说明应身如来与法身如来的关系。世界是微尘的总相,微尘是世界的别相。世界既可碎为微尘,微尘当能集为世界。如此,则世界与微尘等无差别。同样的,实相是诸相的总相,诸相是实相的别相,微尘与世界既能相等,则诸相亦可等于实相。如明此理,即知去来坐卧的如来相与无所从来亦无所去的如来相是无二无别的。
语译:须菩提!假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把三千大千世界打碎成极细微的粉末,你看那些粉末是不是很多?
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则不说是微尘众。所以者何?佛说微尘众,即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
今疏:因此“须菩提言:甚(真)多,世尊!何以故”说甚多?因为这是假设的,假“若是(此)微尘众”是“实有者(的),佛则不说(问)是(此)微尘众”宁为多不(ㄈㄡˇ)?“所以者何”为什么这样讲?因为“佛”所“说”的“微尘众,则非”真的是“微尘众,”只“是”假“名微尘众。”
略释:“若是微尘众”的是字,即指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而言的。微尘众即众微尘。因微尘是缘生的,若再分析,则为邻虚,或聚微尘亦可成为世界,故云即非众微尘,是名众微尘。
语译:须菩提答言:真多,世尊!我为什么说真多?因为这是假设的,若此众微尘是实有的,佛就不会问那些微尘是不是很多?我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佛说那么多微尘,并不是真的有那么多,只是假名有那么多。
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则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实有者,则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则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
今疏:须菩提言:“世尊!如来所说”碎为微尘的“三千大千世界,”是由微尘积聚而成的,将来还会变为微尘,所以“则非”是三千大千“世界,”只“是”假“名世界。何以故”说是名世界?因为在缘生现象未灭时,不得不假名世界,所以是名世界。假“若”以为三千大千“世界”是“实有者,则”不过“是一”种诸缘和“合”而成的假“相。如来!”刚才我“说”则是“一合相,”若从性空边说,“则非一合相,”但从缘起边说,只“是”假“名一合相。”
略释:这是须菩提为上文所作的补充说明。关于如来说一合相,应如疏中这样断句比较好,因为一合相不是如来说的。
语译:世尊!您老所说的三千大千世界,也不是真的是三千大千世界,只是假名三千大千世界。为什么?假若以为那个三千大千世界是实有的,也不过是一种诸缘和合而成的假相。如来!我所说的一合相,也不是真的有个不变的一合相可得,只是假名叫做一合相。
须菩提!一合相者,则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着其事。
今疏:佛言:“须菩提!”你所说的是名“一合相者,”从性空边说,“则是不可说”的理体,“但凡夫之人”却透不过这一关,因此“贪着其事(认为是真的),”所以不得解脱。
略释:以上须菩提的报告都不错,但佛恐他执着一合相的假名,故云“一合相者,则是不可说,”是说一合相当下的空性是不可说的。因一般人不懂得缘生性空之理,而执着缘生相为实有,是为凡夫之人贪着其事。
语译:须菩提!一合相者,从性空边说,是不可说的理体,但凡夫之人却透不过这一关而贪着此相,所以不得解脱。
须菩提!若人言:佛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须菩提!于意云何?是人解我所说义不?
今疏:佛言:“须菩提!若”有“人言:佛”也常“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可能佛还有四见的观念存在!“须菩提!于意云何?是(此)人”了“解我所说”四见的意“义不(ㄈㄡˇ)?”
略释:这是佛为破执而设问的。或问:经文前面讲四相,现在讲四见,差别在那里?答:四相属色尘的粗相,四见属法尘的细相,只有粗细的差别,没有实质的不同。
语译:须菩提!假若有人说:佛也时常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和寿者见,难道佛还有四见?须菩提!于意云何?像这样的人,他懂不懂我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和寿者见的用意?
不也,世尊!是人不解如来所说义。何以故?世尊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即非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是名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
今疏:须菩提言:“不(ㄈㄨˊ)也(不懂),世尊!是(此)人不”了“解如来所说”四见的意“义。何以故?”因为“世尊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和“寿者见,”当下“即非”有“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的分别,而“是”为了演说的方便,才假“名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
略释:何以故下,是说明不(ㄈㄨˊ)也的理由。因为佛是亲证诸法空相的大圣,于一切法是不生分别的,故云世尊说我等四见,即非有我等四见的分别,只是假名我等四见。
语译:不懂,世尊!他根本不了解如来所说四见的真义。为什么?因为世尊所说的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当下即非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只是假名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
须菩提!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
今疏:佛言:“须菩提!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的菩萨,“于一切法”中,“应如是”像世尊所说四见,即非四见,是名四见这样的“知,”则我等四相空。应“如是”像世尊所说四见,即非四见,是名四见这样的“见,”则诸法相空。应“如是”像世尊所说四见,即非四见,是名四见这样的“信解”如来所说经义,保证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不”会产“生法相”的。
略释:这是为全经所作的总复习。关于应如是知、见、信解,不妨作:“应如是”像以前说的‘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这样“知,”应“如是”像以前所说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这样“见,”应“如是”像以前所说的‘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这样“信”受佛言,应如是像以前所说的‘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这样的理“解”诸法,保证“不生法相”的。
语译:须菩提!发阿耨菩提心的人,于一切法,要像知一切法无我这样知,要像见相非相这样见,要像如来是真语者这样信,要像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这样理解,就不会产生法相了。
须菩提!所言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
今疏:佛言:“须菩提!”刚才“所言”的不生法相的“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有此“法相”可得,只“是”假“名法相”而已。
略释:佛为了防止执着不生法相的分别,故云所言法相者,即非法相,是名法相。
语译:须菩提!我所说的不生法相者,并不是真的有不生法相之相可得,只是假名法相而已。
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祇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提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
今疏:佛言:“须菩提!”假“若有人以”堆“满”了“无量阿僧祇世界”那么多的“七宝,持用(拿去)布施”给别人,所得福德一定很多;假“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提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只有“四句偈等”那么一点点,如能“受持读诵,”以及“为人演说”者,“其福胜彼。”
略释:这是佛作第八次布施与受持经偈的功德校量。因为经已讲完,为使众生重视经偈的受持而重新拈出,意在利生。或有人说:既然受持经偈那么好,以后别的都不作,光受持经偈好了。这种想法也不对,前面不是讲过,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菩提吗?如明此义,而于受持经偈及修行六度是不可偏废的。
语译:须菩提!假若有人把堆满了无量阿僧祇世界那么多的七宝,拿来布施给别人,他所得的福德一定很多;假若有发菩提心的善男子和善女人,能受持此经,如果没有时间,那怕只有四句偈,倘能诚心受持读诵,且能讲给别人听,他所得的福德,比那以七宝布施的福德还更多。
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今疏:佛言:“云何(怎样)为人演说?”当你为人演说时,不要有我在为他们讲演佛法的这种想法,因此就能“不取于”一切法“相”的,只要能不取于相,就能“如如不动。何以故”要这样?因为世间“一切”事事物物的“有为法,”都是缘生的假相,论形质“如”同“梦、幻、泡、影,”论存在的时间,“如”同“露”水“亦如电”光,很快就消失了。众生要想得到解脱,于一切法,“应作如是”像梦幻泡影这样“观(想),”就能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了。
略释:“不取于相,如如不动,”是为上文为人演说所作的说明。何以故下,是说明为什么要不取于相的理由。世间一切事事物物,都是因缘而生的生灭法,谓之有为法。不假穿凿,非因缘所成,因无诸相,故不生灭,谓之无为法。
“如梦,”世间一切缘生的诸法都是假的,好像梦中所见的东西一样,至醒来时都没有了,所以如梦。世事是多变的,‘记得少年骑竹马,转眼即是白头翁。’是为如幻。像以前美国的甘迺迪总统,上任(一九六一年一月二十日)没多久,就被歹徒刺死(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因此如泡。他的太太已嫁了两次人,他们的夫妻关系即形消影失,故云如影。人死了,夫妻的情感却消失得那么快,所以如露。想不到他当选总统以后,会有这么多的变化,故亦如电。因一切法无一不是生灭无常的,所以说应作如是观,才能得到解脱。
语译:要怎样向别人演说,才合标准?当为人演说时,不要存有我在演说的观念,就不会有说者和听者的差别相,即得清净。为什么要这样?因为一切有为法,都是像梦、幻、泡、影一样的虚妄。我们要想得到自在,于一切法,都应该作这样想才对。
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今疏:“佛”陀演“说是(此)经”至应作如是观“已”全部完毕,因此“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世间”的“天、人、阿修罗”等,“闻佛所说,皆大欢喜,”而且也都愿意“信受奉行。”
略释:佛说此经已下,是集结者说的。“一切世间,”是指六道世间而言。“天,”即诸天的人民;“人,”即此界比丘等四众弟子;“阿修罗”是梵语,译为非天,因有天福而无天德,故云非天。或问:既云一切诸天是指六道而言,却不见三恶道众生参加,其故何在?答:因业力故。因每个人都了解佛陀所说方法,确能离苦得乐,转凡为圣,所以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禹疏九河,目的是要把不需要的雨水,使它流到大海里去,人民才能安居乐业;佛陀说法,目的是要使众生,了知一切诸法都是缘生的、性空的道理,因此于诸法相不生执着,即得自在。所以我常和同道们说:学佛定要把佛法的道理,运用到日常生活上去,才能得到佛法的受用。好比做工,目的是为解决生活上的困难,如把所得的工资全部存起来,而不用来改善生活,积得再多也没有用。于是就有人谈及运用的方法,所以我说:这要看各人所学的,假若有人从来没有看过佛经,但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理,因此在从事某种工作之前,即考虑所想做的事,对自己虽然有好处,但还要考虑对别人有没有害处。如果很明显地看出对自己有害的事当然不会做,但对别人有害的事也不要做,因为做了将来对自己有害。如果言行符合这个原则,等于把佛法的因果道理运用上了。至于将来能得到什么好处,要看过去和现在的业力如何,倘能进而受持五戒,修行十善,除现生家庭和乐,衣食丰足之外,来世当不失人身,若能兼修禅定,将来即生诸天上受胜妙乐,欲想出世,尚须努力。
假若觉得人生无论富贵贫贱,到头来都是苦的,因此发心学佛而断除烦恼,于四威仪中亦能“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像这样即是把小乘佛法运用上了,至烦恼断尽时,即出三界,得涅槃乐。
关于本经运用方法,要看各人理解的程度而定,假若能将‘应无所住行于布施’的道理,演变为应无所住行于务农、做工、经商....,凡事如能依此而行,必得安乐。以务农来说,只要把有关种植的责任尽到了,将来开花结果是必然的,用不着‘一则以喜,一则以惧’,万一受到天然灾害或人畜侵损时,也不要怨天尤人,因为这是由于共业和别业之所致,怨尤不但无益,反而更加苦恼,而且更会影响未来工作情绪。凡事如能依此而行,即得解脱。
或者有人说:虽然表面上能作这样想,但事实并没有改变,有什么用?我认为还是因为想的不澈底,所以不能改变。假若能像古时候的‘东门(姓)吴(名)者,其子死而不忧,其相室(太太)曰:公之爱子,天下无有,今子死而不忧何也?东门吴曰:吾常(本来)无子,无子之时不忧,今子死与向(以前)无子同,臣(我)奚足忧哉’这样,一定可以改变。
语译:佛说此经已毕,因此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和男女居士,一切世间的天、人和阿修罗等,听完之后,大家都非常欢喜,而且愿意信受奉行。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今疏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