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律训

三十七、借尸还魂自序

科学进入太空时代的今日,对“轮回”这件事,现代人以为迷信,一般人不肯相信“轮回”之主要理由,即因为他们不记得前生事。对于此问题,东西各有相似的解释:中国的“地狱游记”一书,谓人在投胎前须饮“孟婆汤”,此汤有健忘神力。希腊第一流的哲学家“柏拉图”Plato (生于公元前四二七),所著“共和国Republic”第十章中,谓灵魂投胎前,经过酷热沙漠,异常口渴,至“莫愁河”大饮河水,此水有健忘神力。罗马人传说相似,唯将“莫愁河”改名“奈思河”。何必忘记前生事?因前生事不但对今生无用,而且徒增精神累赘。印度甘地即如此看法,但这些解释均不能令人满意,因为事实上,一般人虽不能记得前生事,却有少数能知其前生。这是什么缘故呢?因为他不饮“孟婆汤”(莫愁河水)之故。

对“轮回”二字,也许有人认为迷信,不足置信,然则“轮回”者,实有先后因果之连贯作用。人生在世,或行善,或作恶,其心如水,受阳光变气升天,(善者如阳光普惠世人,俗语云:善者上升天界。)忽受阴冷又变雨坠地。(恶者冷似雪霜,令人寒心,俗语云:恶人坠落地狱。)所以人死后,由其一生的善恶,受六道的转轮,大善者升天为神,小善者转世为富贵或天才、健美;小恶者为贫贱或白痴、残丑;做恶较大者,则变为披毛带角,生生死死轮回不停。

笔者为要证明确有“轮回”,乃汇集世界各国所发生之现代“轮回”故事,且有许多已得到实证,而由权威学者很慎重的发表于各大报刊者,兹举数则编著本录,做为研究“轮回”的资料。
李瑞烈 写于宜兰

朱秀华借尸还魂记

“今日佛教”杂志记者李玉环小姐麦寮专访
这是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我要告诉您这个借尸还魂的故事,并不是让你觉得奇异,而是证明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六道轮回,因果报应这件事,而且这件事就发生在今日的台湾。

麦寮乡下奇事发生

记得是今年的二月间(一九六一年),星云法师应邀到虎尾讲经,那时候同来的还有煮云法师,因为白天没事,我们几位居士就陪着两位法师到虎尾附近的乡下去玩玩。

也是在星云法师讲经的同时,智道尼师有事在麦寮,我因没有去过麦寮,所以就动了到麦寮去玩玩的念头。麦寮是个靠海的地方,交通不方便,而且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们在紫云寺拜访过智道尼师以后就想赶回虎尾。可是紫云寺的住持坚留我们吃午饭,而且班车已过,我们就留下来在大殿上聊天,现在,我们所讲的奇事也就是在聊天的时候由一位许庇右先生透露出来的。

海丰岛上初遇亡魂

这一个故事,就是“借尸还魂”的故事,本来这一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很久,可是因为这个故事的主人一直都不愿意渲染这件事,所以知道这个事实的人只限于麦寮附近的居民,至于外地的人,虽然偶尔听到过传说,但都把它认为是神奇鬼怪的故事,或者竟认为不可能的事,所以一直都没有人去注意它。

在我起初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因为叙说的人说话没有条理,听起有些乱糟糟,我们只知道有一位吴先生在海丰岛工作,遇到一位金门小姐的魂灵,现在这位朱秀华小姐借尸还魂了,其余的,这位先生虽说了许多,但我都没有听明白,可是,仅听到“借尸还魂”这回事就已引起了我们的兴趣,所以我们就打消了吃过午饭马上回虎尾的主意,决定去访问故事中的主角。

阿罔身体、秀华占有

中山路是云林县麦寮乡较为整齐的一条街道,这一位被视为神奇的人物就住在这一条街上,门牌九十五号,是一家建材行,故事的主角就是这一家得昌建材行的主人吴秋得先生的太太吴林罔腰女士。我们一行人到达这一家建材行时,吴太太下田去了,主人吴秋得先生正在忙着办公,当他知道我们的来意时,先是一脸的难色,后来又经过我们再三的询问他,才带着无可奈何的神情告诉我们事情的一些经过。

“那是民国四十八年的事了,因为我们经营建材生意,所以参加了台西乡海丰岛工事的建筑工作,在那段时间我很少回家,偶而一回家,我太太就生病,可是当我再去海丰岛的时候,他的病就好些。后来,我回家的次数越多,她的病就越重,等到海丰岛的工事全部完工,我就回到家来,我太太的病就厉害到不可收拾了,她的病不是什么致命的病,而是精神不正常,闹到最厉害的时候,我们本来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可是她不愿意,而且我们几个人合力抓她都没办法,而且她还大声嚷着:‘不要抓我到神经病院去,我没有神经病,我是金门人,我叫朱秀华,我是借尸还魂的,……’我的太太本来叫林罔腰,她竟说她是什么朱秀华,而且说话的口音已完全改变了,我简直不相信我太太的身体已被另一个灵魂所占据。

吴先生好像已沉缅在回忆之中,他的眼光凝神的望着办公桌旁那张夫妇合摄的照片,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他接着说:“我实在没想到世界上竟会有这种事发生,更没想到会发生在我们家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他一说:“在我筑工事那段时间里,我每次从海丰岛骑脚踏车回家,总感到肩膀上有点重重的,但我想那是因为路太颠的关系,所以一直没留意,事后才知道,每次我回家时,那位金门姑娘总是坐在车子后面载货架子上,跟着我回家。”说到这里,吴先生就藉着给客人倒茶结束了他的谈话。

那位带我们去的许先生,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就跑出去找吴先生的太太去了,他还告诉我们,有许多人要来看她,她都不肯见人,这一次是否愿意见人,他还不敢保证,不过,他答应我们尽力找她。当吴先生倒茶的时候,他的外甥就陪着我们谈话,当然,我们的话题都集中在“借尸还魂”上,这位年纪已有二十开外的先生说:

“舅妈生病的时候,我一直陪着舅舅守住她,舅妈有时候口里念念有词,但我们都不知道舅妈说些什么,有好多次她从床上坐起来,我和舅舅想把她压倒在床上,可是她的力气真大,不仅我们没办法把她推下去,她反而把我们推开了,我想一个女人的力气那会那么大,那准是她那一班‘朋友’在帮着她……”说到这里他做了一个神秘的表情,我知道所指的朋友是那些孤魂。他又继续他的叙述:“当我们知道了舅妈的魂儿已换了一个人的时候,我们也莫可奈何了,只好让她好好养病,起初她好像对什么都不习惯,例如:舅舅叫她阿罔时她会说:‘我叫秀华,我不叫阿罔。’她的姐姐和妈妈来看她时,她会楞楞的说:‘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是谁呀!’当然,我们的邻居,她也全不认识了。”说到这里他向房门瞟了一眼,他深怕他的舅舅听到了他的话,他压低了声音接着讲下去:

“舅舅是个对家庭很负责任的人,虽然他和以前的舅妈(指吴林阿罔腰女士)意气不大相投,但他从来不在外乱找女朋友。可是那一次在海丰岛建筑工事的时候就有好多工人看见有个女孩子老跟在舅舅身旁,因此那些人就常说:‘想不到吴先生这位老实人也这么不老实!’有时候,年纪长些的老工人,就休息的时候和舅舅聊天,老把话扯到女孩子身上去,又说舅舅艳福不浅,舅舅对这些人的话简直是莫明奇妙,他一直否认他曾带女孩子到工地里来过。可是尽管舅舅否认,那些工人们还是谈个不休,舅舅认为他们是无聊了,故意拿他开玩笑,所以也就不理大家的话,没想到那时我们这位舅妈(指朱秀华)早就天天跟着他了。”燃了一支烟,他又接着说:

“说起来也是不可思议,海丰岛的工事已经有好多人去做过,可是以前每一个包工都亏了本,或者是有工人在工地摔伤,可是舅舅承做这个工事时不但赚了钱,而且工人们也都很平安,这也许是那些海丰岛的孤魂在默默的保佑吧?”

吴先生这时已端出几杯茶,我们一面喝茶,一面听讲下去:

“也许你们不会相信,可是那是我亲自见到的事,讲起来我还有些心悸,当这位舅妈(指朱秀华)刚刚病好些的时侯,她常说有朋友来找她,要我们准备凳子和香烟招待客人,每次我们照她所说的话准备了香烟、茶,但我们看不见有什么人来,只是听见舅妈在和客人讲话,而且有说有笑,更奇怪的是那些竹凳子真是像有人坐下去一样,会吱吱作响,还有,我们点燃了香烟,放在烟灰缸上,香烟竟会没有人抽它而自已燃到一点都不剩,姑妈在说送客的话时,那些板凳又是吱吱作响,想来准是那些孤魂怕舅妈寂寞了,所以老是来陪陪舅妈,可是过些时候,他们也就不来了。”

“自从舅妈好了以后,她真是什么都会帮着做,和以前的舅妈完全是变成两个人了,以前,舅妈只是会烧烧饭,其余的什么事都不会做,可是自从病后,她和以前完全不同了,现在她只是会下田,会做粗重的工作,至于煮饭,她却说是不会做,这就很怪了,不仅如此,连平常的嗜好,走路的动作也都不一样了,当然啰,最大的改变是她讲话的口音,她现在讲的话完全是金门腔!”

说到这里,这位先生喝了一口茶,看了看正在全神贯注听着他讲话的我们:

又指了指供桌上正当中所供的观音菩萨画像和地藏菩萨的塑像,继续的告诉我们。

“舅舅本来是只供奉祖宗,这些都是舅妈(指秀华)来了后才新供的,告诉您吧,以前舅妈是鱼肉都吃的,可是自从换了一个人以后,不但是不去吃它,连碰都不愿去碰它一下,这两年多来,她都是与家人分开吃哩!”

说到这里,那位带我们来的许先生刚好从外面进来,我们盼望故事中的主角会跟着他进来,可是他摇了摇头,告诉我们:“唉!她不肯进来,她哭了!”

我们都沉默了下来,大家都有些失望,最后,还是智道法师想出了办法,由她及宝凤小姐和我跟着许先生到外面去劝她回来。因为我们的来访,又深深伤了这位女士的心,当我们看到她时,她正无力的靠在邻居门口的一柱子上,双目微闭,两行泪水正淘淘流下来,我想,她一定坐在这里哭了很久了,我们安慰了她许久才把她劝回家。

可是这一次因为我们来访,又使她想起了金门的家,她止不住心里的悲伤,虽然想好好的跟我们谈话,可是她讲不到两句话就又泣不成声。

那天她只断断续续的告诉了我们:她的名字叫朱秀华,是住在金门的新街,父亲叫朱清,母亲叫朱蔡蕊,当她十八岁那年,因为金门有炮战,所以她就跟着别人坐渔船逃离,后来因为船在海上漂流过久,大家都没有粮食,所以都饿死了,最后她也晕了过去,不知经过多久,渔船漂到本省台西乡的海岛,她曾被救活过,可是后来,那渔夫又把那艘船带到海里让它漂流……。

说到这里,她又掩面跑进屋去了,虽然,我们想多知道一点,可是看到她这样悲伤,我们再也不好追问下去了。因为时间也已经不早,而我们还须赶回虎尾,所以就站起来向主人告别,临走,我曾答应下次如果我有机会来麦寮,我要为她送来一串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