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有修一日功
一日无修一日空
活佛济公慈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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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字经” 夙为训蒙课本 初学所必读 三十岁外者 多尝习读 亦熟闻之矣 三字经 有窦燕山 有义方教五子 名俱扬诸句 能诵之者 迄今仍多 知其典实者 想或尚有未尽识也 窦名禹钧 五代至未初时范阳人 曾宫左諌大夫 致仕 五子登第 义风家法 传诵一时 长子曰 礼部尚书 一子曰俨 为礼部侍郎 三子曰侃 为左补阙 四子曰偁 为左諌大夫 参知政事 五子曰僖 为起居郎 且仪 俨两子 皆翰林学士 冯道赠禹钧诗云 燕山窦十郎 教子以义方 灵椿一枝老 仙桂五枝芳 人多传诵 禹钧素敦厚 乐善好施 有一家仆 盗用房钱 事将发 有女年十二三 自写卷系女臂 云求卖此女 以抵所负 使投窦家 乃远遁 禹钧见而怜之 欲觅仆还其女 而焚其卷 奈久寻不获 遂嘱妻善抚养之 既笄 又为之择良配 使有所归 后仆闻之 乃还 感泣请罪 禹钧绝不追究 且善言以慰 又有一次 元宵游延庆寺 于殿阶之侧 得遗银二百两 并金二十两 候失主至深夜 仍不见来 持归 明旦侵晨
诣寺再候 须臾 一人果泣涕而至 禹钧诘之 乃失主 言父犯罪 遍恳亲朋 贷得金钱 将赎父罪 昨暮以一亲串置酒 窃喜父罪将可赎 一时多饮 不觉酒昏 忽失金钱 父罪不可赎矣 禹钧验其实 遂同归 不独还其金钱 且复有所赠 其人感泣而去 统计同宗外姻 其有丧不能举 禹钧出钱葬之者 凡二十七 丧孤遗女及贫不能嫁 出钱嫁之者 凡二十八女 故旧相知 及与禹钧虽是不面之雅 遇有所窘 必择其子弟可委以财者 随其需要多寡 酌贷以金 使之作贩卖 以维家计 赖禹钧以存其家者 凡数十家 四方贫士 赖其举引 不可胜数 禹钧一生俭约自守 家无金玉之饰 室无衣帛之妾 每量岁之收入 除自给外 皆以济人之急 并于宅南建书院四十间 聚书数千卷 延礼文之儒 而为师席 寒士无力求学 有志者听其自至 无论识与不识 酌量收容 出其门而登显贵者 大不乏人 故恒有踵门拜谢 及禹钧逝世 蒙恩深者 有为持丧三年 以报遗德 相传禹钧早年 家丰无子嗣 一夕梦亡祖亡父 聚而语之曰 汝命无子 且寿不永 亟宜行善也 禹钧唯诺 其后复梦其祖其父 又告之曰 汝三十年实无子 寿且促 前曾告知之矣 今汝数年以来 名挂天曹阴府以汝有阴德 特延寿三纪 赐五子 各荣显 仍以福寿终 且留洞天充真人位 言讫 复谓曰 阴阳之理 大抵不异 善恶之报 或发于现世或报于来生 天网恢恢 疏而不漏 此无疑也 禹钧愈积阴功 年八十二 沐浴别亲朋 含笑而卒
新德里 十四日 泛亚社电 印度乌达布拉狄思省 心理学研究所长慕纳 布拉沙德博士 昨日称 第二次大战期间 阵亡之一英兵 经已发现在新德里转世 为印度人 此人刻已成年 其投胎之地方 为一个信奉印度教之家庭 诞生时 身上有枪伤疤痕 亦即为其阵亡时所受之枪伤部位 自出世迄今 始终不能吸收印度之生活方式 现仍喜着军服 并一直以刀叉为进食工具 未经人教 亦能讲一口流利英语 并自述前生如何参加战争 如何阵亡 按巴拉沙德博士 现兼任一个转世研究小组之组员 该组组长为美国佛吉尼亚大学神经学与心理治疗学系主任 史蒂文森博士 此小组刻正访问印度若干地区 研究人类死后是否有可能转世之问题 据谓在印度已发现两宗转世事件 上述之英兵即为其中之一 另一宗为一个女孩 诞生后 到达能够言语之年纪 其语言 与父母所谙者 完全不同 而为另一地区之方言
金兵攻陷汴都 掳劫徽钦二宗 北宋乃亡 康王构创业后 误于汪黄 复为金兵所破 易服南奔 自泥马渡江后 天未绝宋 一路如有神灵庇护 道经盐官州 追兵将及 王彷徨乱窜至蛇墩 见两农夫并耕田中 王呼救 农夫急迎驾马前 请王下马释服 与其弟相易 农夫服王衣 乘马南驰 使王泥污 戴笠荷蓑立田中 执耜工作 农夫候于道旁 追兵至 穷诘之对曰 适有驰马南奔 去此不远 金兵驰及 执之非王 怒而杀之 回斩农夫 时王已弃笠蓑 短褐从他道去 至州城 都北有古庙 见一僧席地 诵经 潜进求庇 僧以衲盖之 嘱勿动 俄而追兵主将骑马者至 下马执刀率大汉入 将搜觅 僧喝曰 降人欲杀故主 良心安在 纵得封侯 亦受千唾骂 况有总领气谊不投 倘冒汝功而戮汝 又如何 何若早退为善 主将悟 乃曰 余实南人 被金掳去 降非所愿 今遵命释王 然不能掩北兵耳目 惟有一死以明志 遂自刎 兵见主将死 乃散 王出 僧指示速上临安 尚有一难 过此可作南朝创业之主 王去 至半山 追兵又至 王避入桑林 有女采桑树上 呼救 女下树 出巨筐 使王跃入 以桑叶盖之 甫定 追兵将入林 询女子曾见短褐高大男子否 女答过去已半日矣 兵退 女归唤父兄抬桑筐归 倾之 见少年丈夫 父兄皆骂女不德 王不暇辩白 望山而逃 天暮 不知去路 倚树而憩 夜半 见一燃遥来 王骇 匿树后 一女携燃跪禀曰 妾采桑人也 父母不谅 无以自明 顷自经 然阴魂不昧 特携燃送王 此间非吉地 请随妾速行 王随之 至张俊军营 欢呼迎拜 遂召韩岳张刘四帅 击破金兵 定鼎武林 是为南宋高宗 不忘救驾之功 封二农夫为蛇墩双土地 封追兵不知名主将 为白马将军 为女立庙山巅 封为半山神君 永享祭祀 征僧为护国大禅师 不至 宋室国祚遂得持续 相传徽宗为李后主再世 神宗曾梦后主来谒 因生徽宗 其性情学问有类后主 被掳入金 金主亦仿用宋太祖见李后主故事 而高宗生时 徽宗与郑后 俱梦钱王镠索还两浙 次日 即报韦妃生男 钱王寿至八十一 高宗适同 世称钱王再世 爰并及之
台山张某 操航海业 充当舵手于一外洋轮中 其轮经一海岛时 有从岛中猎得鸟兽数笼 附轮返埠者 张见铁笼有一黑猿 向其流泪 不禁动侧隐之念 遂向猎人叩此猿所值 如数给与 既得猿 纵回岛内 此巨轮遂继续开行 讵料行不多时 忽风云变色 知飓风将至 于茫茫海洋中 觅地避风 此岛屿面积殊广 遂驶往其一隅 欲避风势 熟料甫及半 飓风已至 势至猛烈 波涛汹涌 此轮遂不能支持 为巨浪冲击 至于沉没 张航海有年 虽熟水性 惟是于洋海之中 波浪如排山倒海 欲泅赴岛屿力不能支 竟告晕厥 不知历若干时刻 则身已在一株大树上 树上有木架 己则卧在架上 旁坐一黑猿 细视之 则为己所购得 纵回岛上者 心知自溺在海中 得其营救 乃其报恩也 视四周 则此时风势仍然 所有树木 都为风雨袭击 纷纷拔倒 但是己所卧之一株 竟无风到 心已大异 默念在洋海之中 风势如是之猛 究不知乌猿如何能救己也 于时天已入夜 而体则疲倦不堪 遂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 已是天亮 风停雨止矣 黑猿即来进食 所食者 乃为山鸡野雉 经过炙熟者 张食而甘之 而黑猿更引一群同类 到来向张叩拜 似是谢其救命之恩者 张知无恶意抑以处于孤岛中 难得归去之机会 遂安心处于岛中 日与黑猿四处游览并向猿示意 欲返故国 黑猿点首答允 如是者约半月 一日 忽有洋船经过 黑猿引张至江滨 以长竹命张将白衣縳上 高举求救 船睹状 果然驶近 黑遂攀登树上 以搭架之一条粗藤赠之 张得洋船救 又启行航行数日 复遇风 波浪更猛 然风势及船即止 船中人皆大异 后船主发觉张所之藤 辨为避风藤 叩其从何而得 张以实告 船主以巨金购买 因是张遂成巨富
四川锦城市 有街名柳荫 盖沿街绿柳深垂 掩荫拂道 燕雀穿飞 极饶清趣 盖此街之所以独异者 有其由来也 相传在明末时 张献忠乱蜀 杀人如麻 川人几为杀之殆尽 张陷成都时 一日乘马出巡 途遇一妇人 手提一约三岁幼儿 背负一约九龄童子 幼儿依妇踬跲行进 状甚凄 睹张至 急趋避之 张见而异 令左右捉妇 马前问之 你这婆娘 何负长子 而忍念小娃行 妇人栗然对曰 背负者 妾大伯子也 大伯家人新遭兵戮 唯存此子 苟失去 大伯断嗣矣 故背负之 手携者 妾生子也 苟失之 妾尚能养 故携之行 尚乞大王见悯 此一代魔王 闻妇言幡然动心 喟叹曰 咱老子 意川人皆恶也 不意尚有此良妇欤 遂令妇返里后 于门前植一新柳 当免兵屠 言罢 喝令回去 张回营后 严饬贼众 于烧杀之际 见民家门首 植新柳者 生之勿杀 违者杀 妇人返里后 果于门前植新柳一株 坊邻见而怪之 叩其故 妇实告以途中事 于是邻人群相效之 未几 贼兵杀至 见沿街门首 皆植新柳 遂越而他去 因是妇所居之街 草木未动 乱既平 川人返里 为表纪妇德 特易街名曰柳荫 寓其荫庇坊人 意想此或为张贼生平唯一善举也
前清嘉庆间 山东钜野有张文翰者 屡赴童子试不售 后设塾馆于某村口庙中 日夕课毕 诸童蒙皆散学返家 惟张一人已 一夕 明月当空 见门外有人蹀踱 视之 乃一五十翁 庙前有积水一池 与月相映 须眉可鉴 张以其非本村人 问之 曰 前村许姓 因爱此一泓水 故步月来游耳 张延入 燃膏相对 煑茗倾谈 自是每夜必至 夜分而返 张固岑寂寡侣 得许甚契 促膝谈心 无有少间 甚至风雨过从 尝携杯酌就教也 日间曾不一至 张偶问及 许曰 向不敢告 今交深矣 言无不尽 余前村之许茂修 五年前拖官谷无算 赴此水死 张亦以久契 不为异曰 如君沉沦 将终于不返 遂郁郁久居此哉 许曰 不然 冥司如缢鬼溺鬼 不比善终 皆有定额 五年为限满之日 自觅替身 方准脱生 今期将届 别有日矣 张曰 百死不如一生 愿君早脱此厄 后许至 有喜色 并谓张曰 明日午 有男子来汲 索断桶沉 觅桶而溺 是我替身也次日果如其言 但起而不溺 张以为许妄 及夜 许来曰 此孤孽子 有母八旬 瞽而待养 吾不忍也 越日 许又谓张曰 明晨有少妇自东南来以蒲扇蔽朝阳 为风吹堕入水 妇拾扇而溺 至时亦果如许言 但拾扇洋洋而去 张问及故 许曰 吾见此妇 腹膨膨 溺之 是二命也 故又不忍也 张赞其德 自是 二人订交聚首 张甘在此训诂 许则乐沉沦 曾不作一解馆脱厄想 二人夜夜相聚谈心 曾无虚夕 许忽数夕不至 张悬望甚切 一夕许来 则着新氅新帽 后随一人如厮役 张惊愕 许谢曰 今真远别足下矣 冥曹以我前二事 闻于帝 嘉之 授我河南滑吧李疃土地之神 刻即赴任 今夜与君欲尽所言 张曰 君今脱离苦海 行见飞腾莺迁指顾 如我坎坷一世 莫测荣枯 将来正不知作何底止也 言罢 唏嘘欲绝 许亦悲曰 君无福相 虽一芹 犹难撷也 功名富贵 自不可强 此地去滑县只三百里 明春花暖 君可一游 我当为君不负囊橐 并指桌上之纸扇 谓届时必须此物与俱 张亦应之 鸡鸣 两人握手洒泪而别 嗣后终夜寂然 张亦辞馆而归 次年张如其言 裹粮而往 不数日抵滑至一村 村前数人 遮道而问曰 先生吾神之故友张文翰乎 张惊曰 何以知之 乡人曰 前月村中家家得梦 梦土地神告我 今有乡里来访 手持纸扇者 乃神至交 明日为神开光首会 今先生果来 真奇验也 翌日晨起 张即整衣入庙 见庙中神新塑 因祝曰 故友张文翰 如约来访 许君有灵 尚其鉴诸 祝毕 张痀瘘拜 而座上神亦即微起而鞠躬状 众乡人乃扶张云 勿过谦抑 神不安矣 张乃止 于是张盘桓村中月余 比户鸡豚 去之日 乡人于会中取二百金赆焉 张返里 置田舍 称小康 乡人以土地神之灵异 信奉益力 香火甚盛 又因神相 姿态特殊 故言及滑县风物者 几无不知有折腰土地也
相传有某钜公 生平好食鹅掌 以鹅掌置铁板上 以慢火炙之 鹅号跳不已 随以酱油旨酒涂其掌 少焉鹅毙 掌大如扇 仅取其掌 美味无伦 康熙年间 夏包子起兵谋反 执而以铁板炙死 皆言报应昭彰 年羹尧喜食小炒肉 逐猪狂奔 然后生割其臀肉 血气运行 其味特鲜 年亦不得善终 昔闻常熟黄草塘 有须姓者 以屠牛为业 每杀一牛 必先割其舌牛辗转哀号 然后屠之 谓其舌 味美无比 一日将牛刀置门上方 忽闻二鼠相争 仰面视之 刀落其口 断舌死 又有薛庆者 以屠羊为业 家颇富 年四十余 忽病 愈后面如羊状 一日外出 死于江中 不得其尸以空棺归葬 有猎户打鸟无算 后患病 百医无效 忽得一梦 神告之曰 汝要病愈 须将稻草扎成一人 用汝平时所著衣服披之 中藏生年月日 挂在树上 用汝平日所持之鸟枪击之 即可愈矣 既醒 以梦告子 命如法行之 讵鸟枪一发 大叫而绝 俗云 屠夫临终 若呻吟痛苦 而气难绝 为免其痛苦太久 可置刀与水盘于床下 即时气绝 前清乾隆时 枫泾镇有沈二者 嗜狗肉 杀狗无算 杀狗之法 倒悬狗于空中 以木棍击之 故不用刀 狗血涔涔而滴 如此 据云 可免积瘀血 残忍之极 后沈病笃 见群狗争噬其体 痛极而逝 山西省城外 有晋祠地方 人烟辐辏 商贾云集 其地有酒馆 所烹驴肉最香美 远近闻名而来饮者 日以千计 群呼曰鲈香馆 盖借鲈为驴也 其法以草驴一头 养至极肥 先醉以酒 满身排打 欲割其肉 先钉四桩 将足捆住 而以木一根 横于背系其首尾 使不能动 初以白滚水沃其身 将毛刮尽 再以利刀零割 要食前后腿 或肚膛 或背脊 各随客便 或头尾肉 当客下箸时 其驴尚未死也 此馆相沿已十余年 至乾隆辛丑岁 长白巴公延三为山西方伯 闻其事 遂令地方官查拿 始知业此者十余人 遂令按司治其狱 引谋财害命 将为首者论斩 其余俱边远充军
吾国道教自李聃东来授其术后 历代之黄冠羽客 层出不穷 其能阐道学之玄微 明修真之奥旨者 在唐可有吕纯阳祖师 在宋则应推张三丰真人也 三丰辽东人 生于宋理宗十七年 幼而颖异 博通经史 年三十出为闽江令 有政声 旋弃官隐武当山 得异人授拳技 今日之太极拳 乃三丰所传也 功能锻炼体格 延年益寿 信有征也 三丰身历宋元明三朝寿高至一百八十七岁 着有三丰全集二十部行世 笔者在二十四岁前 性爱学道 喜读三丰全集 当时尚不谙韵律 但却爱其诗 今虽掩卷废读三十年 每一回想 犹能背诵其若干首 兹摘录于后 用作年代之考证 按辞源载三丰为宋徽宗时人 尚早百四十余年 又有谓其为明人 更与事实不符 宋度宗五年 三丰为闽江令 政清无事 以酒自娱 曾有一律 惜只能记其中三句 一官容懒散 百姓尽淳良 囹圄生秋草 虽非全璧 足可证明其为县令无疑 又春日与闽江诸友 郊游一首 今日天气好 春风吹绿杨 水随行客转 花自隔溪香 蝴蝶飞依莫 蜉蝣舞过墙 我观诸造物 回首叹苍凉 元文宗初三丰寄迹名山 云游楚蜀 曾于武当之栖云庐赋有一律 并序 余阅山水多年 所尝留意者 蜀之大峨 楚之武当 因各构一庐 为往来栖真之所 入刖青鸾万里 出则白云一窝 佳夕澄清 在武当之栖云庐望大峨之留月庐作此 楚蜀频来日往还 构庐高卧两名山静中偶动仍非静 闲里能安乃是闲 只候紫书来阙下 细研丹诀度人间 武当夜对峨嵋月 遥忆吾徒已闭关 顺帝四年 三丰于大峨山之留月庐赋回文诗一律 桥边院对柳塘湾 月夜月明时半户关 遥驾鹤来归洞晚 静弹琴坐伴云闲 烧丹觅火无空灶 采药寻仙有好山 瓢挂树高人隐久 嚣尘绝水响潺潺 回文诗其能不露痕迹 一气呵成 此诗应推绝响 顺帝二十二年 三丰已百二十七岁 一日卧榻上 七日而苏 口占一绝 以示其徒 诗曰 元气茫茫返太清 又随朱雀下瑶京 卧床七日魂来复 天下齐看日月明 时郭子兴初起兵濠州 朱元璋犹未露头角 已知天下必归大明也 明太祖即帝位 诏三丰入朝 以养生国运两事相询 三丰辞曰 臣山野狂夫 摄生何术 且茫茫天数 事未易知 太祖固请 索笔疾书一绝而去 其诗曰 胭脂花发上林红 社燕归来景物同 独有秦淮呜咽水 声声长是怨周公 后燕王棣由北地引兵破金陵 建文遁 成祖即位 命方孝儒草诏 曰 朕法周公辅成王耳 孝儒曰 成王安在 成祖怒 杀孝儒 其诗果验后此诗为成祖所闻 异之 永乐十七年 遣使求之 欲问长生术 三丰上书却之 书曰 皇帝陛下 福德无疆 臣本野夫 于时无益 荷蒙宸翰 屡下太和车马数驰 猿鹤相迓 伏愿陛下 民福主福 民寿主寿 方士之事 勿信为佳 恭晋一诗 乞宠一览 地天交泰化工成 朝黟咸安治道亨 黄极殿中龙虎静 武当云外鼓钟清 臣居莫莽原无用 帝问刍荛若有情 敢把微言劳圣听 澄心寡欲是长生 成祖得诗 求更切 再遣使至武当 三丰已先知 出亡 仅留一诗 遣天使持回 其诗曰 流水行云不自收 朝廷何必苦征求 从今更要埋名姓 山北山南任我游 成祖览竟 知其已无意入朝 乃止 时三丰已百六十八岁 仍健步如飞 改名为邋遢子 遁峨嵋山不复出 至英宗时羽化 寿高至百八十七岁 追封为真人
绍兴会稽山其先实名茅山 越绝书云 “禹始也忧民救水 到大越上茅山 大会稽爵有德 封有功 更名茅山曰会稽 及其王也 巡狩大越 因病亡死 葬会稽” 会稽志曰 茅山在县东南十三里 史记 太史公自序 二十而南游江淮 上会稽 探禹穴 张晏注曰 禹巡狩至会稽而崩 因葬焉上有孔穴 民间云云 禹入此穴 此皆见诸书史者 故绍人即呼会稽山为禹王山 或禹陵 或香炉峰 名山上所建庙为禹王殿 按此庙始建于宋太祖干德中 并置守陵户五 供洒扫看管之用 沿至满清而未废 每年七月相传为禹王诞期 邑人醵钱演戏以娱王 又建不安大醮 皆掀动阖邑 远近至者 自岭及麓 犹如蚁附 入夜灯烛之光 虽数十里外 望之亦清晰可辨 诚以大禹治水 功在人间 泽被万世 华夏子孙 不能恝忘 是知真正为人民服务者 必得人民之永远顶膜也
明代穆宗隆庆五年 状元张元忭 少时即寓香炉峰僧舍中 苦读勤攻 足不窥户者十年 而后大魁于天下 元忭字士荩 号阳和 山阴人 未第时童谣曰 蓬山朝着我 状元到清河 盖稽山之南为蓬山 山顶树木 率皆后向 若与炉峰相背者 元忭又以 “壮图” 二字榜其读书之室 及闻童谣 有感 为诗曰 为问蓬山今转未 不应辜负壮图人 后公及第 蓬山树木 果向炉峰朝供 而清河为张氏郡望 至此亦得其解 尤有异者 方元忭居山时 梦一老叟 自言为此山之龙 潜修千年余 昨岁某月某日当出 惟出处适在公所坐处 因语元忭曰 公贵人也 吾若奋迅而出 不利于公 必干天谴 故忍而俟之 后日午时又应出 倘失期 须押后三百年 倘蒙辍半日功 俾吾得冲霄凌云 当图厚报 元忭欣诺 并告叟曰 报非所望但此处恒苦乏水 君能惠我一泉乎 叟曰 公文光渐露 居此 且不久 但既承指挥 谨当如命 元忭又问曰 吾闻龙出 则水涌山崩 雷轰电掣 每损禾麦田庐 君后日幸勿尔尔 则此方之民 蒙惠多矣 叟曰 公萌此念 已增无限阴德 吾何敢不遵 然亦须公助我耳 遂再拜辞去 元忭醒 而异之 次日预移其座于他所 及期正午 阴云忽合 雷电交驰 元忭注视向来所坐之处 有清水如线 自地而上 一蛇细若蚯蚓 随水而行 至门旁为阖所阻 元忭取镇尺去其土 蛇得随流出 甫至阶下 霹雳骤起 急雨如倾 蛇亦顿长丈余 头角鳞甲 光焰赫然 掉尾于庭之东偏 直入于土者数尺 旋即拔出 向公点头者数 乃腾空而去 雷雨亦止 屋宇树木 无一损者 山下居民 无不见之 再察龙尾下注之处 遂成一泉 水甘而冽 元忭与僧众无不大喜 砌石为栏 取用不竭 又年余 元忭复梦见前叟 曰 公欲蓬山转乎 吾为公致之 次夕大风雨 掀天揭地怖人 及旦起眺 蓬山已朝向炉峰矣 越年 元忭状元及第 是岁年三十有三 五十岁卒 谥文恭 明史明儒学案 均载其言行 清乾隆间 其泉仍在 方不及弓 深不过三四尺 而清澈见底 其旁有元忭所撰碑记 述得泉之由 第叙其实 非以惑世 质之今日科学家 不知于意云何
安清字世高 是安息国今 “波斯国” 的太子 幼年时 即以孝行见称 又加上聪敏好学 凡外国典籍 医方异术 乃至鸟兽的声音 无不通达 太子有一次见到群燕飞来 忽然对他的同伴说 将有人会送食来 果然 不久有送食者 大家都很诧异 因为太子懂得鸟语 那时在西域各国 这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大家都很有兴趣去研究和学习 安世高太子在家学佛 奉戒精峻 后来国王薨时 接嗣了王位 但是他深感人生苦 空 无常 对四大的形躯 已有厌离的意思 等到服孝期满 就宣布退位 让给他的叔父 接了帝位 自己却出家修道去了 安世高出家后 博通经藏 尤精于阿毗昙学 即阿毗达磨的一门学问 阿毗昙译作大法 无比法 对法等义 是论述一切法的事理 以启发人的智慧者 这种法其大无比 以智慧对观一切法的真理 故又译称对法 三藏之一的论藏 即称为阿毗达磨藏安师喜至各处游方 兼弘佛法 遍历诸国 在汉桓帝初年 始来中夏 初抵洛阳 由于才智高远 悟机敏捷 一经见闻 即能通达 来华不久 即熟习我国语言 于是就宣译众经 将梵语成汉文 出安般守意经 (数出息 入息 镇心观法的经典) 阴持入经 (说五阴六入等法相的经典) 分大小十二门 及百六十品 又将天竺沙门众护所撰的修行道地经 二十七章 剖析其中七章 译成汉文 成道地经 其先后所译经论凡三十九部 如著名的八大人觉经 亦为安师的译作 安师世高 自识夙世业缘 有一次 他自述前身的一段业报 说明了因缘果报的必须承受 颇值我人警愓 师自述他的前身 也是一位出家人 他有一位同学好瞋 每次遇值施主 不能称意的时候 总是怨怼瞋恨 彼时师屡次呵斥他 劝谏他 但仍不悛改 经过二十余年 乃与这位好瞋的同学诀别说 我将往广州 以了宿世的怨怼 汝深明经典 精勤不在吾后 但性多恚怒 命终当受恶形之报 我若得道 必当相度 既至广州 适遇寇贼大乱 路逢一少年 拔刀对他说 终于找到你了 师笑着对他说 我因为宿世负汝 故远来偿报 遂引颈受刃 面无惧色 贼遂杀之 观者途为之塞 无不骇其奇异 后来我的神识 还投为安息国的太子 即今日之安世高 今游化中国 宣经事毕 又值灵帝末年之乱 乃振锡赴江南 说要到庐山去度我从前的同学当 当来到共亭湖庙 原来他过去这位好瞋的同学 已为庙神 由于好瞋 堕为大蠎神 颇有威灵 过往舟舫 若不奉牲祝祷 船即覆没 蠎身命终 恐堕地狱 适师来到此庙 知其夙因 为它说法咒祝 大蠎悲泪如雨 始脱蠎身 后人在山西沼泽中见一死蠎 头尾长达数里 即今日浔阳邵的蛇村之所以命名地 安师后来再到广州 又寻到前世杀害自己的少年 尚健在人世 师迳投其家 说明以前偿报的事 解怨释结 不再相报 这位广州客 颇追悔前愆 终于欢喜相对 可是师说 犹有余报未了 今当再往浙江会稽偿报 广州客 厚资相赠 随师东游 抵达会稽 同入市中 正值有暴徒数人 乱相打者 竟误打师头 立即殒命 这位广州客 亲见前后二报的应验 从此放下一切 精勤修学佛法 又说出了这一段因缘业报 闻者莫不悲叹三世因果 怨冤相报的不可避免 虽生在远国 身为比丘 亦难免受报 世人造业 能不谨慎吗
无着禅师 在北京出家三十余年 未能得道 闻人云 五台山文殊菩萨甚灵 且多高人 何不到彼一游 无着禅师 详细的想想 现已出家三十余年 毫无所得 常此下去 生死如何了 轮回如何脱 由此决心朝五台 希望得遇高人 指点真道 脱离生死 由北京赴五台山 路途既远 且又险阻难行 无着禅师 受尽千辛万苦 行了三年之久 方才到了五台山下 禅又重新发愿 一步一叩首 叩到山顶文殊菩萨庙 由山下叩行至半山 天已将暮 既无人家居住 又无旅店可投 禅师无奈 即想寻一山洞 暂住一夜 对于虎狼毒虫侵害 一概置诸度外 正行之际 忽见山上有一老人 牵牛下山而来 一见禅师便云 天色已晚 虎狼害人甚烈 何不速为投店 明月再行 禅师云 荒山无旅店 无处投宿 望老人指引 老人云好吧 那末你随吾来吧 老人转身 又回上山而行 禅师在后跟随 转过一个山峰 只见前面有一寺 上写 金刚般若寺 老人走到庙前 用手一指禅师 是相让的意思 老人先走进庙中 将牛放在庙门以外 由它自由去了 禅师随着老人进至庙内一间客室中 客室只有两个座位 老人自坐一座位 用手一指另一座位 令禅师坐 但口并不言 禅师坐后 老人叫声均提 (系老人的侍者) 茶来 只见一位小童 手捧茶盘 将两杯茶一杯放在禅师面前 一杯放在老人面前 老人将茶杯拿起 问云 禅师你北方亦有此茶杯否 禅师暗想 如说有 岂非着了相么 随即答云无有 老人云 没有茶杯用什么饮茶 老人又问 北方修道者如何 禅师云 缺少戒律 禅师问老人云 南方修道者如何 老人答云 圣凡交错 龙蛇混杂 老人又问禅师 北方有多少修行人 禅师答云 三百至五百 禅师反问老人 南方有多少修行人 老人云 前三三 后三三 禅师不明所以 又不敢再问 老人随呼均提领禅师西厢房过夜 禅师想 前三三 后三三 是什么意思 心中想来想去 也未能入睡 天明辞别老人上山 老人命侍者均提送一程 均提前行领路 禅师在后跟随 禅师问 均提大师 老人说 前三三 后三三 是什么意思呢 均提高声云 禅师呀 三三是多少数呀 禅师忽然而悟 原来吾自己正修了三十三年 于是自己更觉老人是高人 即眼前均提侍者 亦是高人 自己万份不如 怨恨自己枉修了三十余年 随云吾就拜你为师吧 均提云 你有嗔心 吾小小年纪 怎做禅师的老师呢 禅师跪地叩首 求均提指示 均提云 面上无嗔供佛意 口中无填吐妙香 心内无嗔是真宝 无垢无染即真常 禅师叩首起身 再找均提 不见 完全荒山一片 寺院全无 禅师由此豁然大悟
广州有一妇人 忘其姓名 家道颇康 惟任性傲物 不肯行善 一日入观音庙拜神 拜毕 失去雨伞 妇人大怒 指神责曰 吾诚心来拜 你神一无所灵 如此大雨 无伞吾怎行 明日你如不还吾伞 非打坏你神像不可 大骂不绝而去 至夜 神托梦庙祝公云 明日有来祈福者 供献一伞 你可将此伞还之 此妇人犹嫌不是原物 骂声连连而去 后过五年 她家吃鱼 被猫衔去 妇责婢云 你如不将鱼寻回 必将你打死 婢恐惧 持灯至阁仔追猫 灯被猫弄倒 因此起火 妇人被烧成焦炭
四川酆都县皂隶丁恺 持文书往夔州投递 过鬼门关 见前有石碑 上书阴阳界三字 丁走至碑下 摩观良久 不觉已出界外 欲返迷路 不得已任足而行 至一古庙 神像剥落 其旁牛头鬼 蒙灰尘蛛网而立 丁怜庙人无僧也 以袖拂去其尘网 又行二里许 闻水声潺潺 中隔长河 一妇人临水洗菜 菜色甚紫 枝叶环结如芙蓉 谛视渐近 乃其亡妻 妻见丁大惊曰 君何至此 此非人间 丁告之故 问妻所居何处 所洗者即世上胞胎 俗名紫河车是也 洗十次者儿生清秀而贵 洗两三次者 中常之人 不洗者昏愚秽浊之人 阎王以此事分派于牛头管领 故我代夫洗之 丁问妻可能使我还阳否 妻曰 待吾夫妇商之 但妾既为君妇 又为鬼妻 新夫旧夫 殊觉启齿为羞 语毕 邀其至家 谈家常 询问亲故近况 少顷外有敲门者 丁惧 伏床下 妻开门 牛头鬼入 取牛头掷于几上 一假面具也 既去面具 眉目言笑 宛若平人 谓其妻曰 惫甚 今日侍阎王审大案数十宗 脚跟立久酸痛 须斟酒饮我 徐惊曰 有生人气 且嗅且寻 妻度不可瞒 拉丁出 叩头告之故 代为哀求 牛头曰是人非独为妻故 将救之 是实于我有德 我在庙中 蒙灰满面 此人为我拭净 是一长者 但未知阳数如何 待我明日往判官处偷查其簿 便当了然 命丁坐 三人共饮 丁见桌上有肴馔 将欲举箸 牛头与妻急夺之曰 鬼酒无妨 鬼肉不可食 食则常留此间矣 次日 牛头出 及暮归 欣然贺曰 昨查阴世簿册 汝阳数未终 且喜我有出关之差 正可送汝出界 手持肉一块红色臭腐 曰 以赠汝 可发大财 丁问故 曰 此河南富人张某背上肉也 张有恶行 阎王擒而钩其背于铁锥山 半夜肉遗脱逃去 现在阳世 患发背疮 千医不愈 汝往以此肉研碎敷之即愈 彼必重酬汝 丁拜谢 以纸包而藏之 遂与同出关 甫及关界 即失牛头踪影 丁至河南 果有富翁张某者 患背疮 屡医无效 丁医之愈 获五百金 (见子不语)
昔日有一古寺主持僧二人 遂分为东西两房 东房僧法堂前有一蚯蚓 早晚听经 天性很灵 每至五更天 蚯蚓即鸣 主持僧就唤诸弟子起床 参佛诵经 时刻极准 因彼时无有时钟 蚯蚓无形中即成了该法堂的闹钟 每日如是 分毫不差 天常日久 这蚯蚓好似一个苦行僧 在这里行功做苦行 而该蚯蚓 好似很安心修行似的 西房主持僧 见东房师兄每日五更早便起来 参佛课诵经文 遂唤众徒近前 责之曰 你们看东房师兄弟修行很用功 五更早早就起身 尔等如此懒惰贪睡 不知用功上进 岂非空过光阴 有一日 西房徒弟就去问东房徒弟曰 师兄你众人如此精神 每日五更透早便起 因何知醒 我等到天明 尚不知醒 东方徒弟答曰 我们亦是好睡 因我们法堂前有一蚯蚓 每至五更便鸣 我师兄一听到蚯蚓鸣 即叫众人起身 因此时刻极准 无有失误 有一日 西房这个徒弟 见东房师徒不在寺 便寻至蚯蚓处 将蚯蚓砍断 次早天明 东房主持僧听不到蚯蚓鸣 即叫徒弟去寻觅 徒弟见蚯蚓已死 即禀知师傅 师傅出来将蚯蚓断处 用白绵纸缠好 即默念经咒 恳求上苍怜它苦行 令它超生福地去吧 蚯蚓藉此叫五更 苦行功德 转生梁武帝皇后郗氏 杀蚯蚓的徒弟 因造下杀孽 死后失了人身 转了猴子 该猴为一樵夫困在洞中饿死 又转为魏国大将侯景 伐梁 将梁武帝困在台城 饿死 暂且不提 但言梁武帝信佛行善 拜志公为师 郗氏皇后亦拜云公为师 一日 云公开堂讲经 郗氏后请梁武帝来听经 武帝邀志公同来 云公和尚 讲经说法 饭时 饮酒吃肉 志公进言曰 云公你现为国后之师 今日登堂说法 为何饮酒吃肉 云公说 我饮食之 犹如无食 志公曰 恐尔后来随作之 犹如无作之 其后云公福气消尽 死后地入牛胎 一日 志公同武帝野外郊游 观看野景 信步而行 见田中一只花牛 正在耕田 志公谓武帝曰 此牛即是云公 武帝曰 师傅何以知之 志公曰 帝若不信 可叫三声云公 便知端的 武帝连叫三声云公 只见这只花牛 四脚跪地 两眼流泪 志公问曰 尔昔日登堂说法 你说食之犹如无食 何以今日地落牛身 牛闻此言 自触犁而死 梁武帝一见大惊 更信佛益固 随问志公师傅 既知过去未来 寡人现为一国之主 前世所种何因 志公曰 主上前生乃一樵夫 因发善心 起盖三宝殿 又造了七星桥 有此功德 所以今世享此富贵 武帝又问 吾既是樵夫 何能起盖三宝殿 造下七星桥呢 志公曰 为善在心 如果心真 力竭虽小亦功大 如不诚心 尽力虽多亦功小 夫该樵子 每日上山砍柴 得资孝母 有一日上到山中 见一冷庙 入内一看 见此庙大半已坏 三尊佛像 倒很完好 惟项上露天 樵子恐三尊佛像 受雨露湿坏 即时回家 买了三顶大帽来 遮盖佛像 又一日 登山采樵 来溪边 看见七位秀士 欲过溪 不能过 樵子看见 起了善心 即上山去 砍了很多木料 用石作桥柱 共七柱 上横以木 于是行人来往方便 山神即奏上天庭 说 尘世有樵夫善心 起盖三宝殿 造了七星桥 樵夫每日登山砍柴 便采鲜花到山庙中供佛 这时有一猴子 每日亦持鲜花来供佛 它见花瓶有花 即将瓶中花拔去 将自己的花插在瓶中 猴子去后 樵夫砍柴回来 经过庙门口 就见自己的花弃在地上 瓶上另插别人供的花 就想 此处乃是荒山僻地 无人来往 此花从何而来 为何将我供的花 扔在地上 明早 又来持花供佛 将花插在瓶中 就躲在暗处偷看 不一时 有一猴子手持鲜花 来到佛祖殿上 将瓶中花拔去 将它的花插在瓶中 樵夫看见 大喊一声 其猴回头就跑 樵夫就追 猴逃进洞中 樵夫就将石堵住洞口 其猴不能出 饿死洞中 此段因果 台城自明 武帝又问 皇后前世 有何功德 志公笑而不言 武帝坚欲知晓 志公无奈 才对曰 皇后前生本非人身 乃一蚯蚓 在法堂前 每日叫五更 令众僧起身念经 彼时 主持即贫僧 因它叫五更 被小沙弥害死 上天怜其苦行功德 所以转生福地 享皇后之乐 帝如不信 可察看皇后腰 有白记一条 即知贫僧所言之不虚 武帝察看果然 即对皇后述之 其意 劝皇后信佛修行 岂知因此一言 皇后起了嗔心 暗恨志公沔辱她 因此 暗设计谋 想破詓公的戒 一日 传旨请志公宫中赴宴 即用猫狗等肉 做成肉饱子 志公早已知之 即令弟子做好素包子 暗藏袍袖之中 届时带领弟子进宫 皇后命分与各僧包子 因皇后所赐 不敢不食 如不食 即是违旨 罪该处死 众僧有的真吃了肉包子 有的暗中抽龙换凤 仍是吃的素包子 志公对皇后说偈云 道能治魔 魔能害道 秽食喂人 难免蛇报 辞谢皇后 返至寺中 向徒弟收取肉包子 那些吃了肉包子的徒弟 不敢返寺 暗中逃往关外 遵命的弟子 就将肉包子交出 志公命埋在寺后空地 该处生出葱韭薤蒜烟五荤 再说郗后 因破志公戒 被天帝消福减寿 身染重病 受苦报而死 无常鬼拿去见阎王 阎王大怒 将郗后谪贬 坠落变作蠎蛇 郗氏受苦至极 咽喉如针 腹大如海 全日饥饿 不能饮食 身中鳞甲 被蛆乱咬 苦痛难当 无处安身 武帝自郗后死后 未入过内宫 有一日来到内宫 忽见凤桥上一条蠎蛇 蠎一见武帝 开口作人言 曰 妾本郗氏 生前要破志公戒 犯了五逆重罪 坠作蠎蛇之身 求君王慈悲 带念夫妇之情 恳志公代妾忏悔 武帝转求志公 志公即诵经 求佛祖赦罪 仰佛之慈 郗后得免坠落 梁武帝后被候景困住台城 饥饿而死 死后超升上界
张李二人 吴邵人也 张生家富 李生家贫 二人同师读书 俱聪慧 适遇大比之年 即君主时代 三年考期 李生家既不丰 欲赴考场 既艰于筹措路费 为求不枉费川资计 特请卜命者 为之批命 卜者言李生 应于明秋命终 万勿远出 李生素来信仰该批命者之准确 故遵之在家 无贪求功名之心矣 到过了年 三月 张生来邀李生同赴京入考场 李将批命者言告之 张笑云 吾等读书人 岂可信这迷信之事 如肯同去 往来川资 全由吾负责 李为所动 遂答应 至期 张生又另给李生十两银养家 二人乘船登程 至京后 因离入场日尚早 二人相偕至各名胜游玩 游至天桥地方 见到李铁咀命馆 二人求相 铁咀相的张生 可中举人 又谓李生曰 你是何处人 答是吴邵人 到此舟行几时 答二十余日 相士曰 恕吾直言 你速为乘船返家 尚来得及 否则恐死于半途 咳 看来多半死于半途 张李二生 遂怏怏返寓 李谓张曰 前者吾在家中批命 与此相士所言相同 莫如吾急速返家 以避万一 张生亦觉后悔 强邀他前来 于是代他买好船票 另外又给他十两银 曰 将此银以防万一 意思是 倘有意外 以便作丧费 李生即与张生作别登舟 舟开行二日 至一处 忽起大风 船不敢开行 李生在船上坐的闷闷 即下地游玩 任步行去 离船很远 突见一位大肚皮的妇人 背着一个男孩 边行边哭 行至江边 似想跳水样子 李生即向前劝云 大嫂 为何这样悲伤 妇人说 你少管闲事 李生暗想 吾是命该死的人了 何不在这未死之前 作点功德事 也好得来生福报 于是对妇人曰 大嫂 莫当吾是坏人 吾是个通事理的人 吾因看你如此悲伤 心中不忍 你不如将你心中难题 说出大家想个办法 俗云 人多智广 如真想不出办法 你再死也不晚哪 妇人一听 这话有理 即对李生说 客官你有所不知 这事就是说明了 恐你也无法解决 你既然好心问 吾就说与你知 吾家住在前边村中 家中就是吾夫妇同这小儿三人度日 吾丈夫皮气不好 前些日子 因走失一只鸡 把吾打了个半死 可巧今早 吾家养的猪 有人来买 吾丈夫讨价十两银 讲了好久 买主嫌贵走了 吾丈夫即赴亲戚家去了 吾丈夫走后 买猪人返回来 又看了看猪 即对吾说 拾两就拾两吧 就交吾拾两银 将猪取去 适巧佃户来催地租 吾家是租人田种的 养这个猪 就是为的交租银用 粮户来取租 吾即将卖猪的拾两银交他 他说 是假银 再寻买猪人 不知去向 你想 失一只鸡 尚被丈夫打吾个半死 如果这只猪 被人骗去 又无法交租银 你想还活得了吗 被他打死 不如自己跳水死还好受些 再说 吾死了 这个孩子也是跟他活受罪 所以吾才母子一同跳水 李生说 卖得十两银 可在你身边 妇人说 现在身边 李生说 吾业银界多年 对银子的成色好坏 吾很精 你拿出来吾看 妇人将银给李生看 李生一看 果然是假银 心中默想 吾是将要死的人了 有银何用 即将张生给的拾两银救她吧 随伪称曰 这银是真的 险些害了你的命 妇人曰 人家都说是假的 李生说 他欺你是妇人 想少给你价 你如不信 吾同你去 谁说是假的 吾与他对证 二人速行至镇市银楼中 李生将银交与妇人 其实李生暗中抽龙换凤 将自己的真银换了假银 妇人持银至银铺 说是十足银 妇人将银取回 对李生千恩万谢 返家而去 李生自亦寻路返舟 但天色已晚 路又不熟 行至一古庙处 天上雷鸣电闪 李生无奈 即走入古庙中 见该庙墙倒屋塌 只有大殿尚整 即在殿中 靠依墙根 坐而休息 这时大雨倾盆而下 李生因日间行路劳苦 少顷 即入寐 忽然看见大殿上灯烛辉煌 官人来来往往 非常忙碌 大殿上坐了二位神人 一位关圣大帝 一位文昌帝君 正在此时 门外走进一人 自称本地土地 对二圣行礼后 即奏曰 今日有一李生 十两银子 救了三条命 因为李生 应在今夜死于咱这殿中 所以敝职 急速奏闻 以请定夺 关圣即唤城隍进前 城隍一查 果然李生 应于今晚死在此庙 关圣曰 李生一日救了三命 如果今晚死于此庙 岂不令世人不敢为善了吗 随命城隍与李生增寿二纪 土地又曰 此银是张生所赠 亦望帝君嘉奖 藉以唤起世人 勇于义助 圣帝即问文昌帝君曰 圣帝以为如何发落 帝君一查张生 虽然举人命 但应于下科 又见丹桂籍上有一人 应在今科中进士 但因口过太多 必须罚他迟中 以验其言行 就将这科进士 注于张生名下 李生能勇于救人 亦增注第十三名举人 言毕 关帝同文昌返天 差人等 亦各散去 顿觉全殿黑暗 忽有差人将他推了一掌 说你还不快走 李生被推而醒 见殿外星光满天 即走出小解 方离开墙一丈多远 只听忽隆一声 震动天地 原是李生所靠之墙倒塌了 李生一见 吓得冷汗满身 暗想如不是舍银救此妇人 吾早压死于此墙之下矣 看来明处是吾救她 暗中实是她救了吾 于是天明返舟 风亦平静 李生令舟人仍返京都 因是顺风 只费一日功夫 即重至京都 同张生相见 一见之下 张生愕然 李生将途中事详述张知 二人又至李铁嘴相命处 李铁嘴一见李生 即作揖贺喜 说先生何处作了大阴功事 面貌全新 非但不死 必中十三名举人 张生有第八名进士之荣 二人口虽不言 暗赞铁嘴相术神妙 场后放榜 果如所言
清人薛福成所著的庸庵笔记有这么一则传奇故事 无钖汪寄园先生 是个进士出身 派到四川省做县令 他的上司牛知府 和他本是个乡榜的同年 所以私交很好 什么话都互相倾诉 很是契合 这牛知府生得相貌堂堂 只是右手正常 左手却和一只马蹄相似 只好推说残废 缩在大袖下 不让人见 据牛知府对寄园说 他能自记三生的事 而且记得很清清楚楚他的前三世 本是个将军 由于杀戮太重 死后被冥司罚令转生为马 出世之后 在马厩看见自己的丑相 禁不住绝食悲鸣 没几天 就死了 但冥司认为罚不称罪 再次转生做马 这回不敢求死 及长 做了某将军的坐骑 驰驱疆场 某将军是个性情暴戾的人 并未立过战功 动不动就姶他鞭打一顿 口里虽不能说话 但心里十分难过 精神与肉体都觉得非常痛苦 但是除了忍受之外 有什么办法呢 一日 某将军打了一次败仗 骑着他飞奔逃命 突然跑到山方一条小溪 宽丈余 对岸是一排峭立如峰的尖石 那时前无去路 后有追兵 它心想跳过去 自己一定会跌死的 但可能把主人救出来 于是奋不顾身一跃而过 结果它真的被那些尖石撞死 却救了某将军一命 冥司说 它忠于所事 乃许转世为人 官至四品 当它再降生做人时 鬼卒替它把马皮剥去 痛彻心肝 剥至蹄尖处 更痛得要命 于是他偷偷地将左蹄缩了起来 那知出世后便 变成左手如马蹄的样子了
蒲留仙的聊斋志异里 有一则记述邵士梅能知前生的奇事 邵士梅是清初海宁州属山东省的进士 他自言前身是个高小槐 由栖霞高家庄 转生到海宁州的邵家 当他在邵家出世的时候 自觉口不能言 眼中所见楼宇器物 顿然改观 而且他又觉得身体发肤 都已不是 “故我”那么一个人了 但他心里明白 自己原是高家庄的人 在那里充当一个 “里正” 年老病笃 迷惘间醒来时 已换过一个新环境 到了三四岁的时候 他时常说 要到高家庄去 使父母觉得非常诧异 稍长 负笈从师 亦以此为问 老师说 这大抵是你的前生事 还是自守秘密的好 自从这次以后 邵士梅不再在人面前 轻易说出高家庄的事了 后来邵士梅考取了进士 也是事有凑巧 竟然奉到台檄 署篆栖霞 就任时 道过高家庄 眼中见到的一切景物 仿佛曾是旧识 便向村人探询 这里有没有一个高小槐 村人说 高小槐已死了好久了 邵士梅查问高小槐的忌日 恰巧是他的生辰 于是访问村中一位九十老翁故老 相见共谈旧事 各甚了了 于是士梅 欣然赋诗道别 诗云 两世顿开生死路 一身曾作古今人
人人想健康 人人想长寿 有一种最基本最重大的观念 是这样 人体的本身 是精灵 要以精灵仰合吸收天地间的精灵 尽是吸收它的精灵而弃其糟粕 斯之谓修养 或云修道 为什么说人有精灵 在谈我国故实和新学说之前 先介绍一位科学家的见解 国际间 学术界 正向化学工程的新高峰发展 曾有人扬言 可以在试管中造一个有血 有肉 有精神的人类来 但是我国旅美的学人 化学工程方面的高级份子专家 刘康仁博士不是这样讲法 据渠表示 新的科学技术 能合成任何自然界诞生之物质 但提到造人 则说 虽然我不信仰宗教 但我认为那是神的事 不是人类应做的 刘博士的话 也就是说 用化学分析一个人 但是精灵分析不出来 不知存在何处 自也不能制造 现在我们谈人生在世 各拥精灵 各占空间 没有任何两个人 是完全相同的 故论修养 或修道 亦因人有别 不过拢统来分 一种是高境界的修道 一种是普通的修道 高境界的修道 我们也不必讲得太远 就谈近三十多年的一件事实好了 据李品仙将军说 民国廿八年 他四十九岁时 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兼第十一集团军总司令 那年他指挥第一次随枣会战 “对日抗战”完毕 重阳节前后 前线无战事 他曾率随员登武当山一游 夜宿紫霞宫 当晚有多位道长 至其宿处谒谈 年岁都五 六十之上 中有一位老道 蹒跚扶杖后至 仅着单衣 腰系布囊 脚穿芒鞋 神气潇洒 但头童齿豁 脸部皱纹如网结 问年龄 老道答 已忘记 但谓当年长毛 在襄樊打仗时 他的年龄已和施主(指李品仙)将军相若 屈指算来 当在百三四十岁 李氏请合影留念 老道坚持不肯 李乃嘱随员 偷摄 但后来冲洗底片 其他的人 都有影像 只老道一人 所坐位置 是空白的 据此 我们可以说 如武当山老道的修道 是超凡入圣的修 也是高境界的修 普通人没有机会长住名山 也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干 一味的去修道 如谓普通人在家不能修道了 那又不对 普通人在家 也可以修道 鬼谷子之学的传述 及阐扬者陈英略在其新着鬼谷子 采天地灵气 秘诀中提到性命双修 炼神 行气静坐等 如诚心修行 一样可以修成
宋朝临同城内 有一位王太和 父母在日 可谓丰富之家 太和三岁死父 家遭天火 田被水淹 渐渐贫乏 十三岁 母又继亡 太和办理母丧之后 可谓很贫穷 于是被生活所迫 学做贸易 一日 贸易到了松江府 正遇到李涵龄真人 化世劝人 真人以看相 卜卦 度化 因为真人算的灵 看的准 很多人在真人处求卜卦 看相 太和闻知 亦上前求真人看相 真人端详良久 叹而言曰 你本生于富家 可惜你前世未修 今世命苦 你三岁丧父 十三岁死母 家产破尽 只落孤苦一人 流落贸易 以目下而论 尚算行的好运 财积五十金 从此而后 即行否运 一年比一年衰败 最后应当饿死 吾亦不收你相金 你还是急早返家 认命安份 莫妄想发财 到后来 能不饿死 就算幸事了 王太和一听 真是一点不错 过去事 确确实实 未来者 当亦不会错了 于是万念俱灰 暗想莫在外乡流浪啦 返家吧 将帐目清理了 担着担子 由松江返临同 在路上行了一日 这日行至途中 颇觉疲倦 即在路旁树下休息 忽见一匹坐骥飞奔而过 由马上落下一个包袱 马已行远 王太和即将包袱检起 放在自己身边 自言自语的说 吾是苦命人 早晚应当饿死 要这包袱何用 将包袱解开一看 里面是一个木盒 装着一顶凤冠 完全是真珠造成 另外有两对金镯子 这些东西 可说是价值很多 王太和一想 这样贵的东西 他遗失了也不知道 不知他是主人 还是仆人 如果是主人 因失了这样宝物 心痛致病 也未可知 或者自寻短见 也有可能 如果是仆人遗失这宝物 主人决不相信 非死不可 我得之 亦救不了我这苦命 反倒害了失物者 无形中 我又造了罪 更不得了啦 莫如我在这里候失主返来 还他 于是就坐在路旁等人来寻 等了很久 只见骑马者返来 见了王太和 即下马问曰 先生 方才吾在此遗失了一个包袱 你看见没有 王太和见是真失主 便对曰 看见 把包袱与来人看 来人一看 非常喜欢 你看里边的东西对否 打开一看 原封未动 来人说 吾是苏州北门外 苏北山苏员外的家人 吾叫苏兴 此次是去松江 与苏小姐送礼 多幸遇到你老人家是善人 如果遇到别人 吾一家七口的性命 一定完啦 您老人家如果到了苏州 千万来找吾 千恩万谢的辞别 上马而去 王太和也担起担子 奔向临同 又走了两天 这日到了下午 太阳将落的时候 前不着村 后不着店 在一个无人之处 这时 天上的黑云如漆 眼看即殿 尚可避雨 方进至庙中廊下 大雨倾盆而降 王太和正想进入正殿 忽见殿中有一女子避雨 王太和即退出 立于廊下 雨是越下越大 天已夜深 庙又是在半路之中 庙中只有那十八九岁女子同王太和 王太和暗想 你这女子 今夜幸而遇到吾 如遇到了歹人 你今夜就吃亏了 王太和始终未进正殿 只在门外廊下 立了一夜 天将明 雨亦止 殿内的女子 先向王太和说道 先生 你贵姓 今夜幸而遇到你这好人 王太和说 吾姓王 叫太和 是临同人 由此路过 你这小姐 为何独自一人至此 况在此深夜 岂不防有歹人 于你不利吗 小姐说 吾姓马 叫马玉荣 因在外婆家 同舅母抵触了几句 吾一怒 自己返家 行至此处 天将落雨 不得已 进庙避雨 吾家即在前边不远 望先生分神 送吾返家吧 太和应允 将马玉荣送至家中 自己肩着担子 奔向故乡 到了家中 住在荒凉的旧宅中 所谓人心死 道心活 王太和默想 吾命该饿死 自幼父母订的发妻 尚未过门 吾急速同岳父说明 叫他将女儿另嫁 以免连累人家 跟吾受苦 天明即到岳家详述 岳父不允所请 并云 你莫听江湖人胡言 只要自己勤俭作人 岂有饿死之理 自你出外谋生 久而无信 吾女悲伤 日夜流泪 现在眼已失明 你既然返家 很好 速为迎娶过门 对于喜事一切用费 乃婚后生活 吾完全负责 你不要忧悉 由此择定吉日 迎娶过门 在洞房花烛之夜 女人自悲命苦 连累丈夫 家败人亡 不住的流泪 王太和想起父母在日 以及将要饿死 也是悲伤 不由的两眼泪汪汪 二人相对流泪 至三更过后 夜静人寂之时 忽听院中有隆隆响声 太和由窗中向外一看 见有一个火球 由南而北 新娘虽两目失明 也见到窗上之光 随问太和 外面院中 什么响亮 王太和即将情形告之 新娘说 将吾头上金钗拿去 候火球灭隐处 将金钗插于该处 太和即照新娘之言 又见火球由南而北 又由北而南 至发出之处 即隐而不见 太和将金钗插于火球隐灭处 天明 早起身 照插金钗处掘去 约掘下二尺多深 发现石板 打起一看 有四百个马蹄银 六百个马蹄金 王太和由此修房买产 随成巨富 人人称他王员外 其妻之目疾亦愈 王太和素日为人 品行很善 惟最憎僧道 有一年 济公活佛修万缘桥 去王员外家化缘 守门人说 和尚 别处去化吧 吾们员外 与僧道无缘 如果叫员外遇到你 非打则骂 甚或送官 你急速去吧 济佛说 吾是向王太和化修万缘桥而来 非化他独资修万缘桥 不过只见济佛口中喊化缘的来了 化缘的来了 喊毕 即拿出笔 在墙上写诗 仆人欲想阻挡 但是手足不能动 只可听之 写毕 即向外走 王太和在后院 忽听大门外 人声鼎沸 不知何事 即忙走出来看 只见一位穷和尚 在他墙上写诗 心中不悦 即令仆人追和尚回来 意思是欲毒打他一顿 将他送官治罪 及至抬头一看 见墙上字体 写得秀美 又见诗句云 “昔日松江问子平 涵龄道我一生穷 时至今日骤然富 多亏苏兴马玉荣” “洞房花烛夜不眠 有一火球往正南 揭开石板仔细看 四六黄白整一千” 原来这事 只有太和夫妇知之 何以和尚知之 此僧定是活佛 即向和尚高声喊叫 师傅请回来 济佛返回 太和待以上宾之礼 即皈依济公活佛为师 济佛将他不贪色 不贪财 救人之事 说明 因此善功 上天改其穷命 为大富命 太和忻然大悟 即出资独修万缘桥
奉化雪窦寺 是妙高禅师创修的 在雪窦寺上面 有一妙高台 据说当初妙高禅师就在那里修行 精进用功 昼夜不息 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有限 日子久了 难免打磕睡 妙高禅师 看到自己的生死未了 天天打磕睡 耽误的不能用功 于是跑到妙高台上 跏趺而坐 下面是几十丈大山涧 如果打磕睡 一头张下去 就没命了 他的意思 在这里静坐 是警诫自己 免得再打磕睡 事实上因他功夫还没用到家 仍不免打磕睡 有一次他打磕睡 真的就摔下去了 他自己也知道 这次是没命了 可是当他刚刚掉到半腰时 忽然觉得 有人把他双手托着 又送上台来 他很惊喜的问 是谁救我 空中答曰 护法韦驮 妙高禅师想 还不错 居然我在这里修行 还有韦驮菩萨来护法 接着又问 像我这样修行的人 世间上有多少 空中答曰 超过恒河沙数之多 因你有这一念的愩高傲慢心二十世不再护你的法 这时妙高禅师痛哭流涕 惭愧万分 心又转想 原先在这里修行 好坏不说 还蒙韦驮菩萨来护法 现因一念愩高傲慢心起 此二十世 他不再来护法了 左思右想 反正是那么回事了 不管他护法不护法 我还是坐这里修我的行 修不成一头张下去摔死算了 就这样他依然坐在妙高台上去修行 台如菠箕形 仅容一人 坐不久 他又打磕睡 一头张下去 这次他认为决定没命了 可是当他刚刚快要落地的时候 又有人把他双手接着送上台来了 妙高禅师又问是谁 空中曰 护法韦驮 妙高禅师说 你不是说二十世不护我的法吗 怎么又来 韦驮菩萨说法师因你一念惭愧心 已超过二十世久矣 于是豁然开悟 佛法的妙处 也就在这里 一念 散于无量劫 无量劫 摄于一念 所谓十世古今 不离当念 微尘刹土 不隔毫端 之后 妙高禅师在那里天天精进用功 敲木鱼诵经 那时 还在宋朝时候 他敲木鱼念经的声 远闻于几千里外的当今皇太后之耳 皇太后因天天听见有一出家人 敲木鱼诵经 有时 睡梦间 还能见到此人 但亦不知声音来自何处 在附近左右找 那里也找不到 以后画影图像 遍下圣旨 来找此人 末了 在妙高台找到 是妙高禅师 朝廷看他 是有道有德的高僧 于是由皇上家出钱 在那里给他修一所大庙 即是雪窦寺
东北奉天省开原县 有个古庙大塔寺 院子很大 地产很多 老和尚收有七八个徒弟 等老和尚圆寂后 后辈子孙 不正干 庙产败尽 因年久失修 庙也荒废了 只剩原来的大塔 尚未坍塌 在老和尚七八个徒弟中 有一个名字叫戒五 也就是来复兴大塔寺的 自从他那些师兄弟不务正之后 他看不惯他们的行为 又无法拦挡 便自己一个人 跑南方当参学像金山高旼等 差不多的 南方的大丛林 都住过 前后住了约有十几年光景 平时行持道心 各方面都很好 在南方参学之后 戒五和尚 又回北方 看大塔寺 已残屋颓垣 瓦石堆积 他在塔旁边 斜坡处架起一小茅蓬 仅容开一人住 出进小茅蓬 要曲着腰 仅不过挡风遮雨而已 他在这里 每到吃饭的时候 到外面化斋 回来就看经参禅 到晚间 放蒙山 就这样经过了二三年 有一天 当地有个最有钱 有名望的姓刘的绅董 出来到庄稼地了望 回家时 经过一条大路 时间已是快要黑的时候了 见这条大路 左边有扶老携幼 来来去去的很多人 有的嘴里还喊着走哇 到大塔寺 赶斋去 他特意到道左来看 无人 又见道右 亦复如是 像这情他 看了不止是一次了 有时他想和这些人说话 问明事实 可是等他到跟前时 人影却没有了 因此引起了他的好奇心理 以为其中 必有缘故 在他曾这样想 大塔寺 已经没人 荒废很多年了 还到什么地方去赶斋 为了要解决他的疑心 于是亲自跑到大塔寺去访问 到那里看 什么也没有 只是乱瓦 乱石 堆积一大片 塔旁边 一个像叫化子住的小草蓬 里边住着一个和尚 刘绅董到草蓬门口一看 原来就是大塔寺的子孙戒五和尚 说起来 刘绅董和他上一辈的和尚 都是知交 戒五和尚 同他谈了些阔别后到南方参学的情形 和回北方后 近二三年在大塔寺住的情形 并拟复兴大塔寺 刘绅董又和他谈在马路看到很多人 来大塔寺赶斋的情形 特来访问 戒五和尚说 那想是因我每晚在这里放蒙山 超度一切无主无依孤魂 他们要按时候赶斋 刘绅董 听到这里 忽然很惊奇的说 佛法真有灵验 只是怕人没行持 既这样 你出缘簿 我帮你化缘 复兴大塔寺 戒五和尚说 我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怎么能出缘簿 刘绅董说 只要你出名就行 我来给你造缘簿 因为刘在当地 是首富 财势两得 他自己造了一统缘簿 让戒五和尚出名 他自己捐了一部份钱 又从旁化了一部分 不几年 就把大塔寺重建起来了 大家请想 戒五和尚原来住着一个小草蓬 简直像露天地一样 他自己每天真参实行 并未满处跑着去找护法 而护法却找到他跟前来 把庙修起来了
据说 佛顶山的开山祖 是一个小沙弥 这是很有趣的传奇故事 后山的悦岭庵 子孙最多 一直到现在 人数与规模还是不小 有一天 悦岭庵的小沙弥 无事 想穷究山巅 那时佛顶山 还是一片荆棘蔓草 更是无人问津的一座大高荒山 这个小沙弥 好像探险家似的 手攀葛藤 脚踏乱石 目的是要到最高山顶去看看 有志竟成 不多时 竟被他在荒山顶上发现了新大陆 见有平地一块 古石碑一方 上面刻有 慧济禅林四个大字 因此 他就若有所忆似的 沉思良久 他想这个山上 过去已经有人在此建过寺院 不然 那里有平地 和这块方石碑呢 前人既能在此建庙住众 我也一定想在此地建个丛林 以供来山静修的僧伽 使他们 在这高山上 可以静心用功办道 继而可以了死脱生 我这心愿才满 小沙弥打定了主意 心中特别高兴 下山回去 与他师父商量 到弗顶山开辟丛林的事 他的师父 见他如此稚气 说话也不量力 明知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就生气 回答他的徒弟说 你说可以兴建丛林 你自己去建筑好了 这么高的山 你简直说话 不自量力 小沙弥 见他师傅 看不起他 就肯定的发誓说 师父 我一定设法到山顶上兴建丛林 方满我心头之愿 他师父见他大言不惭 因此 更生气的说 你如果能在佛顶山上建起丛林 我 师父去替你烧三年大火 煮饭 供养你们三年 小沙弥见师父如此瞧不起他 料定了我一定没办法兴丛林 而我一定非要完成我的志愿不可 今天就下山 过海去 往各地募化 不达目的 誓不回 从此 这个小沙弥 拜别了剃度出家的经教学赞的师父与师兄们 虔诚的跪在观音大士圣像前 默祷着道 菩萨 弟子此次下山化缘 为了要兴建丛林 供养十方僧宝 用功办道 惟愿菩萨大慈大悲 冥中加护 随愿所成 祝罢 拜了三拜 就下山去 小沙弥别了普陀名山 投入了茫茫的人海 过着那栉风 沐雨 栖风 宿露的艰苦生活 早晨 往街道闹市上 磕头募化 晚上 回到山野古庙里栖身 为了要实现他心中的愿力 所以他就是肝脑涂地 也不出一声怨言 因此 他每天跑到大街小里 不论有人 无人 都打着木鱼 沿门募化 受尽了人们的冷眼 奚落 和讥笑 出家人 过惯了深山里清静生活 忽然跑到攘往熙来的尘寰中 已经是过不习惯 加之还要沿门磕头跪拜 又遭不信佛的辱骂 讥笑 这种内心里的痛苦 不是笔墨所能形容啊 小沙弥 赤足露顶 如此跪拜了三年 在这三年中 不知到过多少城市 走过多少高低不平的山路 真是千山万水 万水千山 过着人生最艰苦的日子 挨过了三年漫长的岁月 头也磕肿了 脚底的皮也烂了 真是尝尽了人世的辛酸 然而佛菩萨和施主们 好像有意和他开玩笑似的 或者以为他太年青 三年之中 从没有人 一个人发心布施过一文半钞 小沙弥 如同做了三年穷叫化子 讨了三年饭一样 三年的光阴 是过去了 在山上 与师父负气 下山化缘 三年来 一无所有 不幸师父一言料定 今天我还有什么面目 回见师父 同师兄们呢 想起来 不禁仰天号哭起来 小沙弥 茹苦含辛的三年 结果 还不能引起善信的同情 发心出资 为他修建丛林 他就自叹 自己业障深重 恐怕永久没有办法 完成心愿 小沙弥 这时痛苦已极 再也提不起勇气 募化下去 他走到一个小河流傍边 望着河中的流水 自言自语的默祷着说 菩萨 弟子自恨业障深厚 福薄德浅 苦化了三年 仍然未见有什么信仕坛越 乐助钜款 兴建丛林 安单养众 弟子也不知什么地方 有善信护法 乐助功德 唯有仰仗菩萨 冥中加庇 我今将手中木鱼子 放于水中 随着木鱼子流奔的方向走去 如果菩萨有灵 木鱼子停止在那个地方 弟子就在那个地方化缘 说罢 就把手中木鱼子 放进水中 随着水势流去 木鱼子流到那里 他就跟着到那里 流了几天 到了一个地方 奇怪的很 忽然这个木鱼 不随着水流了 停止在水中不动 小沙弥 看见木鱼停止不流 一定附近有什么大护法 他将木鱼从水中捞出来 就坐在水边林下 手敲木鱼 口诵圣号 同时 自己心中发誓 如果在此 再不能感应天心 居士前来护法 我也从此不吃饭 饿死河边 了此业报身 主意打定了以后 他就专心一意的坐在那里念菩萨的圣号 一连念了三天三夜 三天之中 没有吃一粒米 没有喝半杯水 还是无人前来问津 因为这个地方附近 没有人居住 所以他一连敲了三天的木鱼 连小孩子 都没有一个跑来看他一看 小沙弥到这时候 认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无路可行的时候了 所以万念俱灰 却说离此约有一里多路 有一个大富贵人家的太夫人 生病数年 卧床不起 医药罔效 无法治疗 她因此度日如年 总希望有人把她的病治好 无论花多少钱 她都愿意拿出来 有一天 睡在床上 听到远远有人敲木鱼子声音 她听到了这个声音 心中就感到无上安慰和愉快 好像忘记了她的病苦一样 所以她特别认为稀有 认为这个打木鱼的人 一定是无上医王 因此 叫了两个佣人 去请这个敲木鱼的人 给我医病 两个佣人 跑了很久 才在水边上 看见一个小沙弥坐在那里 面向着流水 手中敲着木鱼子 一字一鱼的那里闭目念经 两个仆人 向前问道 小师父 你会看病吗 我家太夫人 生病多年 没有一个大夫能医好 我家的太夫人 叫我们来请你去 替她看病 小沙弥说 我是出家人 不是医生 从来没有学过医道 我不会看病 仆人又问 小师父 你在这里敲木鱼子 做什么 我在这里化缘建业林 小沙弥想建丛林的心 已成了一片 所以他对什么人 都是这样说 这里又没人家 你向什么人化绿呢 难道你向水中海龙王化缘吗 你不要发呆 我家老太太听到你敲木鱼子的声音 她心中非常舒服 一定要请你到家中坐坐 如果你能把老太太的医好了 你化缘要多少有多少 小沙弥一听 心想 或者菩萨怜我之诚 有了感应 也说不定 因此 跟着仆人来到这位生病的太夫人家中坐下 仆人进去禀告以后 出来说 老夫人有请 小沙弥随着仆人走入太夫人的病室 说也奇怪 老太太一看见他 病就减轻了 不久老夫人说 小师父 会不会看病 小沙弥说 我没有学过医科 不会看病 老太太又问 你会念什么经 他说 我出家没有几年 也不会念什么经 那末你会什么呢 我会念大悲咒 太夫人说 我听到你的木鱼子声音 我心中特别好过 就请你念大悲咒吧 因此 小沙弥就一字一鱼的诚诚恳恳的念了几篇大悲咒 真是佛法无边 老太太的忽然好了 一点痛苦也没有了 如同好人一样的 连她自己也不信她的病好得有这样快 这一喜 真是乐也无穷 认为这个小沙弥就是活菩萨应化 特为前来救她的病苦的 把小沙弥当为活菩萨看待 供养 吃过午饭后 老夫人就问 小师父你是从何处来的 为什么要在那个水边敲木鱼子呢 小沙弥说 我这次是从南海普陀山下来的 目的是下山化缘 想在普陀山高的地方建筑一个大丛林 供养十方 朝山僧宝 可以安身办道 那知年青福浅 苦化了三年 没有一个人发心出钱 所以我最后请菩萨指示 应走的方向 我把木鱼投入水中 听其所之 流到那里 停止不流 我在那里住下化缘 后来到了此地 木鱼就不肯随水流去 所以我就在此化缘 一直到今天 还没有人肯出钱 小沙弥说到这里 一阵伤心 不觉掉下泪来 老太太一听 这明明是菩萨指引他替我治病 救我脱苦的 我应当知恩报德 尽我的力量 到普陀山建寺以报佛恩 因此对小师父说 请你不要为此操心 我现在的病已经好了 我可以尽我所有 助你建寺你也不要再向外化缘了 你回去等着吧 从此 老夫人与她儿子写信 叫她儿子回家 将此事说明 随在佛顶山建起寺来 在开地基之时 从地下掘出一个木偶来 就同这个小沙弥祖师一模一样 因此 大家才知道 这位小沙弥 是那位老人的乘愿再来 兴建丛林 完成他老人家的宿愿 经过数年时间 吃了很大的辛苦 结果 有志者事竟成 达到目的
昔日有一古寺主持僧 是位妙觉菩萨化身 身前有一位沙弥 事之甚恭谨 主持大发慈悲 对沙弥说 你要成道 必须到尘世立功化人方可 终日在此 何能立功 所谓要成天上果 必须世间功 小沙弥奉旨到尘世来化世 走到一个刘姓财主门前 敲木鱼募化 但该处来往之人 无人理他 小沙弥在此化了三天 最后有一位佣工 给了他一文钱 小沙弥接过 一看这一文钱 还是个小钱 小沙弥心中发怒 拿这文钱走了 一边走 一边想 世间人 这样难化 吾连化了他三天 只布施一文钱 还是个小钱 越想越怒 把这文钱往稻田里一抛 慢慢走回山去 见了师父 回禀往事 师父说 一文虽微 也是施主一分善心 不可嫌少 取来吾看 小沙弥回答说 吾抛了 师父说 不可 你急速将那文钱 寻来给吾 不可昧了施主的善心 小沙弥又下山去 寻那文钱 到了那日抛钱之处 这时稻子已经长大 秀了穗 小沙弥费了很多心神 才将那文钱找到 但那文钱 凑巧串在一个稻禾上 拿不下 小沙弥把稻禾拔下 将钱取了 拿着还山 见了师父 将钱呈上 师父问 你怎样将钱寻回 小沙弥即将拔稻所得 禀知师父 师父一听 双目垂泪说 吾叫你下山化世立功 不料你造业而回 你急速下山去还债吧 给他一张牛皮 披在身上 小沙弥即到刘家 转生了一只小花牛 这只小花牛 很顺人意 老财主很喜爱它 也不叫它耕田 拉车 只是牵着它玩 后来这小牛死了 他又上山去见师父 师父说 你的债仍然未能还清 你转了牛 原为的是还债 岂知你既不拉车 又不耕田 每日只耍马前三刀 一点不实作 你再去吧 小沙弥又至刘宅 这次转了一只大个牛 很不好看 就是力大 性驯 勤劳 凡是耕田 拉车 总是用它 因为它既驯顺 又力大 有一天 牛忽作人言 对刘财主说 明日你家有盗 明日把吾的缰绳放开 财主依言 明日果有盗来 只见这只牛 好似疯狂 又如猛虎 角抵足踢 将盗逐走 又隔了些时 牛又作人言曰 你家三天之内 又有大难 有十八位飞盗来杀 掠财 财主即问牛说 那怎样解救呢 牛说 到第三日晚上 你悬灯结彩 所有金银 堆积在桌上 设上等酒席 备妥十八个座位 至时 吾自有办法 财主依言而行 再说那十八位飞盗 天一晚 早至刘宅顶 见下面悬灯结彩 灯烛辉煌 不敢下地动手 候至午夜 财主依牛嘱 向屋顶言曰 屋顶的好汉 速速下来吧 已与众位备好了酒菜 快来赴筵吧 言毕 只听房上飕飕跳下十八位大汉来 财主让他们坐下 说 众位喜爱什么拿什么 众好汉说 你怎么知道吾等来呀 财主说 吾不知道 吾是听吾的牛说 随将牛牵来 牛即作人言曰 你众位来啦 因你众位同刘财主前生 在一个镇上住 他是镇长 凭权势欺了你们的财 你们心中恼怒 怕他的势力 不敢言 所以今生你们来强讨 你用强力 要刘财主的财宝 财主心中怨恨 来生再向你讨 从此互讨无息 愈讨愈重 越讨越凶 必至大家入了地狱 不能翻身为止 牛又说 像吾原是佛前侍者 因拔了刘财主的稻禾 所以变牛来还债 十八位强盗一听 只吓的心惊胆战 因为牛说人言 他们已是心惊 何况又说出他十八位的前因呢 十八位强人中 一位为首的 即向其同党说 报应这样不爽 吾们在世杀人放火 造了无数罪孽 将来怎样了 牛说 欲想了 只有跟吾去修道 除此之外 不能了 要欠债还债 杀人还命 天理无私 十八位好汉 齐声说 好于是将手中的兵器 向地一抛 随牛而去 牛在前行 十八位在后 跟着行了几日 后边又来了两位老夫妇 推着车子赶来 众好问他二位老夫妇说 他素日虔信观音 他是卖豆腐为生 有了钱 就行点小方便 这日忽然观音佛在空中现像 对他夫妇说 你二人欲想成道 机会来了 赶急向西走 见到一只牛 后面跟着十八位大汉 你就跟他们同去 所以一路赶来 果真在此遇到 十八大汉一听 更加喜欢 替二位老夫妇推着车子 又走了几天 前面是大海 只见这只牛 行到岸边 扑通一声跳下水中 后面十八位好汉 也跟着扑通扑通 相继跳下去 那两位老夫妇 一看众人 跟牛跳水 跳下去 全不见了 于是一转想 跳下去 岂非就淹死吗 修道未成 反落个水鬼 得啦 吾俩 还是回去卖豆腐吧 夫妇二人 又推着车子 回家去了 十八位大汉 到了彼岸 回头一看 不见了两位夫妇 牛说 信心不坚 遇缘失缘 牛领着十八位好汉 来到山上 师父一见 喜欢说好 你这次下凡 度回十八位来 算你有功 准你永居佛前 再不下世受苦 语毕 牛皮取回 牛复了本来面目 小沙弥 又对十八位大汉说 你等在世间行侠作义 偷富济贫 虽然能救人 但也造了很多罪 所喜能够猛省 勇于自新 不复贪恋 可喜可嘉 今传你至道 善自护持 前程无量 十八位 叩头拜师 剃度皈依 虔心修行 后来修成证果 阿罗汉 美名永传
真武大帝的父亲 昔日是一国王 其建都的金銮宝殿 现今尚存 在今河南省新黟县
老王年老无子 一旦生了一位太子 真是心花开放 但这位太子 年纪稍长 不恋王位 专慕修行 欲辞老王 出家修行 老王坚不准许 太子乃暗中出走 初在小武当山 结茅为屋 静坐修行 有一日 在坐时 见山下有一小镇 镇边有一个小饭铺 路上来了一位骑马客人 行至饭铺 即下马饮茶食饭 在他吃饭之际 一个小偷儿 趁他不留神 见马上袋中是银子 小偷即偷了一锭银子 逃匿 骑马客人 食毕上马 行路 行至山边 有一修沙河 水很浅 骑马客人 即乘马涉水过河 马背上的银袋 因失去平衡 坠于河中 河边有一位洗衣妇人 见马上坠落一袋 即喊客人回来呀 但客人没有听见 洗衣妇人 见客人去远 将袋取起 一看里边有三锭大元宝 即将袋埋藏于沙中 须臾骑马客人返回 问洗衣妇人曰 大嫂你见袋否 妇人即将袋指还之 客人很喜 及检验银数 少了一锭 客人说 大嫂这银原是四锭 现在只有三锭 请你连那一锭 一并还吾吧 吾是代人讨帐所得 少一锭 无法交待 妇人答 我未动呀 袋中只是三锭 我如果昧你的银 我全数昧了不好吗 何必只昧你一锭呢 客人说 吾实是四锭 二人因此口角 客人认定妇人昧了他一锭 想用恐吓手段逼出 说你如不还吾 吾杀死你 妇人说 你敢 客人用刀向妇人一抛 不料正抛在妇人咽喉 当时倒地 身死 鲜血如泉流出 客人一见杀死人 急急上马 涉水而逃 逃至彼岸 一想 此刀有血 要此刀岂非祸根 将刀抛于路旁 远逃 正巧来了一位樵夫 见路上一柄刀 品质很好 将刀拾起 一看刀上有血 走至河边来洗刀上血 可巧 这时来了两位公差 见对岸杀了人 樵夫在此洗刀上血 妇人一定是他杀死的 即将樵夫锁了 返衙交差 长官一见人证确实 即将樵夫抵命 真武大帝看到这段事后 心中起了疑问 默想 杀人者远走高飞 无辜者抵命受刑 偷银者逍遥法外 拾金不昧的反而被杀 天理何在 神佛何灵 既然天公无灵 修道何为 如此一想 就想起家中父母 随即下山返家 不再修行 走到黄昏 住在一个小店中 店主人是一位年老妇人 饭食毕 老妇人说 看你客人的形像 好似一位修行人模样 未知到此地有何贵干 太子即将在山上观见之事告之 因为天理不公 神佛无灵 所以灰心 退志 不修啦 返家还俗 继绪王位 妇人说 事有前因后果 报应丝毫不爽 天理至公 神佛至灵 你随吾来一看便知 太子跟着老妇人走到后院 一口井边 妇人令太子往井中细看 见井中如同演电影一般 现出了一座楼阁 楼中一对奸妇淫夫 正在卿卿我我 外边走进来淫妇的亲夫 看见奸夫 分外眼红 即向前捉奸 淫妇协助奸夫攻其亲夫 将其亲夫杀害 淫妇诬赖园丁 逼奸不遂 将其夫杀死 园丁被屈 含冤与死者抵命 事后奸夫淫妇成了夫妻 后来死后 园丁转了小偷儿 奸夫转了樵夫 亲夫转了骑马客人 淫妇转了洗衣妇人 观至此处 井中寂然 再无人物 太子至此 心中明白 原来如此 天心至公 报应丝毫不差 赞叹神佛权威之妙 抬头再看 不见了开店的老婆婆 再看 井也无有 店也不见了 只是只身一人 站在山坡上 知是神佛点化 向空叩谢 又返回武当山 勤参苦炼 日夜精进修成 名传万世 披发祖师 真武大帝
昔日 有一位理发师 心地好善 常行方便 有一日 来了一位活菩萨 叫他理发 并叫这位理发师掏耳朵 理发师在与他掏耳朵之际 往耳朵里一看 这位客人的耳朵两边相通的 由这边耳洞中 能看到那边 理发师感觉奇怪 心想此人 一定是位异人 非佛即仙 理发毕 尾随其后 至无人处 便恳求拜他为师 坚请 方允许 理发师替师父背着行囊 走了几天 到了一座大山中 前面有一大石直立 师父说 前面到了 吾先走 你背着东西就来 言毕 只见师父飞足向大石跑去 只见师父跑到大石前 头向大石猛力撞去 只撞的脑浆崩裂 气断身亡 理发师一见师父撞死 放声大哭 哭了半天 心想 师父死了 我这命 太苦啦 方了拜了一位好师父 师父就死了 吾既然拜他为师 生 吾着他修道 死 吾跟着他作鬼 想罢 口喊师父 请您老人家慢走一步 弟子来了 言毕 紧跑几步 头向大石撞去 他想也像师父一样 撞个脑浆崩裂 岂知他猛力一撞 连身撞进石中 原来已进入洞中 师父立在洞中 向他哈哈大笑 说好徒弟 随吾来吧 进至洞中一看 地方很大 另是一番境界 洞中尚有二童子 比他年纪小 称他为师兄 他在洞中修了一年多 师父说 吾去朝峨嵋山 三年 二年 回洞不一定 你好好用功 如果闷倦 可在洞中各处游游 万不可开后门 言毕 出洞朝峨嵋而去 这位理发师在洞中用功 日久闷倦 即到各处游玩 游到后门 叫两位师弟取锁匙 开后门 出去看看 两位童子说 师父不许开 理发师说 不要紧 开开 看一看 即锁上 随将门开开 理发师走出一看 一眼看到他父母 他父母把他拉住 悲泣流涕的说 从你走了后 各处寻找 信息皆无 只愁的 吾同你母 废寝忘餐 你妻更是茶饭不思 好似癫狂一般 说至此处 只见其妻 如飞似的奔至 一把将他拉住 说 吾可找到你了 你害的吾好苦呀 说着 大哭起来 他父母说 前边一间小屋 你到那小屋中 安慰安慰她吧 理发师 偕妻到了小屋中 即动了凡心 瞬间 不见了爱妻 小屋也没有啦 父母亦无踪迹 只剩自己孤身一人 卧在壁直的半山中腰 突出似床铺一块方的石上 抬头往上一看 高山直立 无法上去 往下一望 如居半空 不能下去 这时理发师 后悔无及 大喊师父 救吾呀 巧遇厘门羊祖 四方阐理教 行化经此 将他救下 他即对天发誓 跟随羊祖阐理教 后来也修成了正果 此人姓名理门人 多有知之者
前清 河北省 南皮县 张姓之家 诗书继世 忠孝传家 张公在四川任知府 两袖清风 里巷颂德 在府衙门 后门外不远 是一座高山 山上有一丛林古寺 寺中主持僧 是位有道高僧 山下有个仙洞 洞中是位白猿大仙 在洞中修行 白猿大仙与寺中主持僧相善 时常在静时会谈 有一年 这位张知府闲暇 偕夫人开衙门后门 去游观白猿洞一看洞口 蛛丝罗网 野草山藤 将洞口完全塞满 如年久日深 无物山入者然 暗想 据云 此仙常与山上方丈会谈 它从何处出入呢 为何此洞竟一无痕迹呢 正在凝思出神之际 忽闻夫人大喊 白猿抱我 白猿抱我 及至夫人前一看 并无白猿 夫人惊态稍定 言说她见白猿从洞中走出 一直向她抱去 因此惊喊 等语 由此 这位夫人 就身怀六甲 后来产了一位男孩 第三日 忽然山上的老方丈 进谒知府 见面就向张公贺喜 并言 吾的老友 到贵府来了 特来恭贺 并赐名 以尽朋友之义 未知大人肯容纳否 张公笑曰 上人如此赏脸 欢迎之至 方丈说 公子可名之洞 号叫香桃 张公一听 即明其中意义 这位张少爷之洞 真是聪明天诞 读书过目不忘 至同治二年 中了进士 屡督学典试 所至 提倡经史实学 外任督抚垂三十年 在两湖最久 京汉铁道 汉阳铁厂 萍乡煤矿 皆其所创办 光绪末年 为军机大臣 官至大学士 卒 谥文襄公 笔者听到这段事后 颇觉感动惭愧 夫白猿者 畜类也 畜类尚知道贵德尊 日夜精进 修成大仙 吾辈人类 身为万灵之首 恰逢真道 幸遇明师 仙佛飞乩宣化 师友教导提携 劫煞频频 惊醒督促 在此佳期中 真修者几人 真醒者几人 真证者几人 嗟嗟 孟夫子有云 有天爵者 有人爵者 仁义忠信 乐善不倦 此天爵也 公卿大夫 此人爵也 古之人 修其天爵 而人爵从之 又云 求则得之 舍则失之 是求有益于得求在内者也 求之有道 得之有命 是求无益于得 求在外者也 所谓天爵 即仙也 圣也 佛也 人爵 即达官伟人也 今人日夜孳孳 营求富贵 而不知修天爵 以建人爵 基本是愚之甚者也 亚圣教我 求则得之是求其在我之本心本性 而修之养之 非但得天爵 亦得功名富贵 修心养性 日用常行饶益 虽不求功名富贵 而功名富贵偏偏得的 更多更大此无他 求得其本也 倘不行善培本 而专求为官发财 虽用尽心机 设尽了方法 以求之 然而能否必得 仍视命中注定有无而定 俗云 “夜有千条计 醒来卖豆腐” 观诸亚圣之言 证之张公之事 求富贵利达者应知反其本矣
唐朝时 洛阳城内 有位李源 性慕修行 与圆泽禅师相善 二人志同道合 想到四川朝峨嵋 李源欲从长江 经汉口 而入川 圆泽禅师 欲从洛阳 经西安 而入川 二人各有心事 俱在不言中 在李源方面 因他西安亲友很多 怕叫他出来为官 圆泽是有段未了缘 想避这段缘 但天机不能明言 最后 仍是圆泽依了李源 二人乘船 行至汉阳 这夜风清月朗 照耀大地如昼 李源见到这样佳景 请圆泽下船 伴游月景 圆泽不肯 李源力约不休 圆泽不得已 相伴李源而行 到了沙滩 二人慢踱沙滩 仰观明月 远望江水 真是人间天上 心畅意乐 正行之际 一眼看到一位妇人 在江边洗衣 妇人大腹便便 圆泽一见 面现不悦之色 二人游罢返舟 圆泽谓李源曰 你见沙边洗衣妇人乎 李答见到 圆泽曰 吾所以不愿由此路入川者 即怕遇到此妇人耳 因吾与此妇人 尚有一段母子缘未了 如遇不到她 吾可以不再下世 李源闻颇觉不安 圆泽说 此乃数也 与君何尤 吾三日后 必然圆寂 即转为妇人之子 三日后你再到她家 吾们再见最后一面 十五年后八月仲秋夜 至杭州天竺寺 三生石上相见 至要 至要 你将吾尸收殓 可以返回洛阳 不必再朝峨嵋 至期 圆泽果然圆寂 李源遵圆泽遗嘱 三日后 至妇人家 言 知你家产了贵人 特来一望 该家很为惊喜 即说 莫怪吾这小儿 生下至今 啼哭不止 即将小儿抱出 与李源相见 李源一见此生了三日的小儿 即握小儿之手 言曰 泽公珍重 咱们十五年后再见 这小儿非但不哭 反而向李源破颜微笑 李源返家 到了十五年八月仲秋夜 来至杭州竺寺门前三生石畔 静候故人 这夜风清月朗 恰如当年汉阳沙滩之夜 等了很久 不见故人来会 正在踱来踱去之际 来了一位牧牛童 月夜风光 骑在牛背吹箫 慢慢而来 李源趋前 向牧牛童深深一躬 日称泽公 别来无恙 牧牛童答曰 李君真信人也 随口吟诗两首 其一曰 三生石上旧精魂 赏月吟风不用论 惭愧情人远相访 此身虽异性长存 其二曰 身前身后事茫茫 欲话因原恐断肠 吴越江山游已遍 却回烟掉上瞿塘 瞿塘在湖北四川交界处巫峡 后来二人在瞿塘修正果
九华山 古称九子山 唐诗人李白游此 见其山上有九峰 如莲化 因易名为九华山 唐高僧 金乔觉居之 遂成地藏菩萨道场 与五台山 峨嵋山 普陀 并着于世 神僧传载佛灭度一千五百年 地藏降迹新罗国 即今朝鲜王家 姓金名乔觉 永徽唐高宗四年 年二十四岁 祝发 携白犬善听 航海而来至江南池州府东 青阳县 九华山 端坐九子山头 七十五载 至开元十六年 即民元前一一九四年七月卅日夜 成道 计年九十九岁 时有阁老闵公 素怀善念 每斋百僧 必虚一席 请洞僧 即地藏足数 僧乞一袈裟地 公许之 衣遍覆九峰 遂尽喜舍 其子求出家 即道明和尚 公后亦离尘网 菩萨入定二十年 至至德肃宗二年七月三十日显圣 起塔 至今成为大道场云
唯据唐进士费冠卿所记 及宋高僧传所载 费记云 开元末 时有地藏僧乃新罗王子金氏近属 顶耸奇骨 躯长七尺 而力倍百夫 据此 金地藏来华年代 在开元末年 宋高僧传 并称其心慈 而貌恶 颖悟天然云 地藏到了九华山 初驻锡东岩 地在化城寺东 原名东峰 北崖有岩 深覆如屋 明王阳明尝居此 始定名为东岩 但古老相传 地藏初在芜湖頳山宴坐 据云 此山只有七条龙 难以安坐 乃渡江至九华山焉 地藏宴坐东岩时 费记云 曾遇毒螫 端坐无念 有美妇人作礼 奉药云 小儿无知 愿出泉补过 应视坐石 石间潺潺 即今云龙女泉也 时人谓九子神焉
地藏素愿 写四部经 乃下山到南陵募化 有俞荡等写献 后宝藏于广福寺 不知今在否 从兹回山 就迹绝人里了
到了德宗至德初年 有青阳人 诸葛节与山下村民父老相偕登山 自麓至顶 山深无人 及至东岩顶上北崖 见一僧闭目 石室其旁 折足鼎中 唯白土和少米烹而食之 节等投地号泣 谓和尚苦行若此 某等深过也 出资买僧檀公旧地 开建丛林 在天台峰西南山顶平地 今之北城寺也 敢冒死 请以居地藏 地藏从之 乃就泸涧辟稻田 筑放生池 池边建台厝四部经 地藏终日焚香膜拜 独味深旨 建中二年 郡守张公岩 仰师高风 布施甚厚 并扩建殿宇 奏置新额 遂为地藏道场 既经官府 护法倡导 复有江西估客 云外见山 施舍钱帛极钜 本国闻之 相率渡海东来 于是僧徒甚众 地藏忧念山中无粮 乃发巨石 得土 其色清白 无砂砾 似面粉一般 夏天兼食此土 冬天则着薄衣 无论少长 都须采薪自给 并自缉麻衣 堂中榻上 唯此而已 费文所载 地藏示寂年代 及灵异事迹 可称翔实 后世各家记载 莫不宗之 费记云贞元十年夏德宗 民元前一一一七年忽招徒告别 闻山鸣石陨 寺中扣钟 无声 坠地 趺坐函中 经三周星 开将入塔 颜状亦如活时 舁动骨节 若撼金锁 经云 菩萨钩锁 百骸鸣矣 是知为菩萨应世 建塔之地 发光如火 因名其地为神光岭
全唐诗集中 刊有地藏送童子下山诗一首 诗云 空门寂寞尔思家 礼别云房下九华 爱向竹栏骑竹马 懒于金地聚金沙 瓶添涧底休拈月 钵洗池中罢弄花 花去不须频下泪 老僧相伴有烟霞
佛公的名字 是曲策却仁 藏名 在西藏是一个极受人尊重的人物 依照西藏的规定 达赖活佛的父亲 是公爵 而且世袭 有了那样高的爵位 无怪乎会受人们尊崇了 他虽然起了一个西藏名字 西藏话 却讲的不好 他原本不是西藏人 而是标准的汉人 他本生祁 世居在青海 塔尔寺 以东的大泽地方 自从他的第四个儿子 拉木敦珠 藏名 做了达赖活佛以后 他也变成了藏人 甚至同汉人的关系也完全脱离了
未做到佛公以前的老祁 或是祁二 可说是一个不幸的人 虽然有幢住宅 却不是一个有钱的富人 幼时也没读过书 长大以后 当然也不会有好的职业 就靠家中祖传下来的几匹骡马 替人运输货物 干着赶骡马的生涯 偏偏佛母 又是一个多产的女人 替他生下了一大堆的儿女 五男二女 更加重了他生活的担子 那时老祁 是够苦的 也许是太可怜了 竟然感动了佛爷慈悲心肠 就在光绪三十年十月 印度总督 派了一支军队 由麦格唐那指挥 护送英人杨格赫兹班官入藏 十二月十二日 英印大军 四千之众 直捣拉萨 而致十三世达赖出奔 向中国内地逃亡 北走青海 路经大泽 在老祁家里打火 吃了一顿午餐 而结下善缘 以后十四世达赖喇嘛 竟然出生在他的家中 此可谓一饭之缘 老祁当了佛公以后 从此 再没人叫他老祁了 一子道道 九祖升天 他不仅是西藏的公爵 而且还得到了封地 一样的有了田庄 也有了奴隶 从此 苦尽甘来 过着安乐王似的生活
福建洛阳江 地形濒海 旧设海渡渡人 每遇风波 溺死无算 宋 “大中” 年间 有舟将覆 忽闻空中曰 勿伤蔡学士 已而风波顿息 一舟无恙 询之舟中 无姓蔡者 只一妇人 厥夫姓蔡 时妇人方娠 已数月矣 心窃自异 即发愿云 若所生之子 果为学士 必造桥以济渡者 后生子 即忠定公襄 以状元及第 出守泉州时 母夫人犹在 促公创建此桥 公念水急莫测 且潮汐频至 何以兴工 于是因循者 年余 母夫人促之益力 公乃移文海神 遣隶卒齎去 其卒痛饮大醉 投书海中 酣卧海上 醒后视之 书已易封 公启视之 只一醋字 翰墨如新 公恍然曰 神其命我廿一日酉时兴工乎 至期 潮果退舍 泥沙拥积丈余 潮之不至者 一连八日 遂创建此桥 其长三百六十丈 广十有五尺 共费金钱一千四百万 因名曰万安桥
唐元珪禅师 俗姓李 伊阙人也 永淳二年 受具戒 后谒安国师 印以真宗 卜庐于泰山之庞坞 一日有异人 峨冠而至 舆从赫弈 问师 能识我否 师曰 我等视一切众生 不作分别 神曰 我岳帝也 能操人生死之权 何得一目相待 师曰 我本不生 汝安能死我 吾身如空 汝能坏空乎 神即稽首曰 我亦聪明正直 胜于余神 愿受正戒 令我度世 师乃张座 秉鑪 正几 告曰 付汝五戒 汝能不淫乎 神曰 我亦曾娶 曰 非谓此也 谓无外色耳 神稽首曰 能 又问 汝能不盗乎 神曰 我无所乏 焉得有盗 曰 非谓此也 谓不因受享而福盗祸善耳 稽首曰 能 又问 汝能不杀乎 神曰 实司其柄 安得不杀 曰 非谓此也 无 “滥” “误”疑混耳 稽首曰 能 又问 汝能不妄乎 神曰 正真之神 何曾有妄 曰 非谓此也 谓先后皆合天心耳 神稽首曰 能 又问 汝能不遭酒败乎 神稽首曰 能 师曰 如上五戒 乃佛戒之本 辩论良久 神曰 我受师教 当报师恩 乞师命我为世间事 现我小神通 使未信之人 皆生信念 师辞 固请 乃告曰 东岩寺之东 空旷无树 北山有之 而非屏障 汝能移树于东岭乎 神曰 闻命矣 但昏间 必有喧动 愿师无骇 即作礼 辞去 师送出 观之 见仪围如王者 云霞瑞霭 环佩幢幡 凌空隐没 其夕 果有暴风 吼雷 奔云 震电 诘朝视之 则北岩松柏 尽移东岭 森然行植矣 开元四年丙辰 嘱门人曰 吾始居寺东岭 殁后可塔于此 言讫 安然而化
昔宋朝 杭州 灵隐寺 道济禅师 神通广大 真人不露相 隐于疯瘨之中 以化世 有一日 清晨 路遇一青年 担着一担菜 活佛一见 即向担菜青年合十 口念阿弥陀佛 说 请将你这担菜 舍给贫僧吧 担菜者说 家有慈母 不敢自尊 待禀明慈母 母如允许 小子即送于师父寺中 活佛口称 哉善 哉担 青年原是一位孝子 将菜卖妥 还家禀明母亲 母曰 道济乃现今活佛 既向吾儿化缘 这是难遇机会 孝子遵母命 担了一担菜 送至灵隐寺中 正遇到活佛在寺门前徘徊 孝子即向活佛行礼 说明奉母命送菜 活佛说 你想发财否 孝子问 如何发财呢 活佛说 你将这担菜作成小药丸 你就发了财啦 孝子问 治什么病 谁人肯买呢 活佛说 不但有人买 还不够卖呢 贱了 不卖 卖一分银一粒 你去到福建省卖吧 孝子遵旨 到了福建 正值福建省瘟疫流行 死的人很多 孝子一见 即大喊卖丸药 专治瘟疫 人们正在愁无药能治这瘟病 一听说此药 专治瘟疫 即有人买而试之 一试果然很灵 如此一传十 十传百 大家争着买 不到三日 孝子将药卖完 得钱很多 返家 其邻居左右种菜者 羡慕之至 亦去灵隐寺恳求活佛 济佛说 你等欲想以菜做药发财则不可 众问何故 济佛说 一者你们不是孝子 再则你等未种前因 无因 不能得果 孝子 他前世是福建人 发心行善 施茶 现今所有买他药者 都是前世饮他茶之人 你等前世未种此因 故不能发财 你们速速种善因去吧
大着肚皮 休闷 上天 自有安排 得宽怀来 且宽怀 事必有成有败
快活 我曾过去 艰难 我已经哉 人生由命 不由求 好歹自己忍耐
和平 立身之本 刚强 惹祸之胎 不争不斗 是贤才 亏我些儿 何害
钝斧破石易断 钢刀割水难开 试看古往与今来 多少英雄尚在
何绍基之祖父 何文绘公 幼失怙 事母至孝 年三十 尚鳏居 佣于邑中某富室 为散工 富室有亲丧 招地师卜葬 得吉壤 将殡 地师梦有人告之曰 汝所获佳城 乃何孝子母葬地 若轻予人 必有重谴 地师惧托言此茔 细审未妥 宜另觅他处 而未识何孝子 为谁某也 一夕山行 遇雨 避之农家 茅舍枳篱 才堪容膝 入其室 有白发老媪 病卧榻上 方拟展问 忽一男子入 泥污没骭 似从田中归 见客 略颔首 即趋榻前呼母 扶持 敬问 容色婉和 旋从厨中取肴馔 罗母前 甚丰 俟毕 己乃食具齑盐而已 地师询知为何姓 私念 殆即所谓何孝子欤 又问为谁人耕作 则正富室家也 遂与往还 察其果有孝行 极敬异之 时富室有女 貌寝 难遣嫁 地师谓富室曰 君家散工 何某 有至性虽贫 后福无量 真快婿也 愿为执柯 富室许焉 乃论婚 母殁 地师又为指前穴 赠以葬母 女子归后 未几 生仙槎 后为尚书 清道光十六年进士 历典福建贵州广东乡试 仙槎生四子 绍基 绍业 绍祺 绍京 时称何氏四杰 道州何氏之盛 始自仙槎父子 两世簪缨也
淮城高俊年 妻贤而慧 清末民初时 感时局颠倒 郁郁不乐 一日因醉 受凉 两腿微酸 不能转动 医者云 膝风也 之后 半年 寸步难行 一夜梦游荒野 徘徊间 忽遇挚友戴君 由远而来 扶之而行 经凉亭 绕流水 风景绝佳 掖高入亭小憩 未几 高视戴 旋不知其何往 己则勉步出亭 见一破庙 匾书东岳行宫 庙门闭 偎墙而行 至庙后 有门忽开 一僧立阶上 见高至 行步艰难 上前问曰 居士之足 有疾否 高曰 病重 难医 僧闻而哂之曰 此病虽不易治 但不知居士 有缘否有顷 僧侣持治器出 命高闭目 一下手 顿觉腿湾如针刺 但不觉痛 须臾 僧告之曰 好矣好矣 又云 你之心行善 为有善缘 语毕 高即叩谢而别 当举足欲行 忽惊动而起 奇之 梦也 力推其妻 妻醒 述以梦中所见 随两腿下床 一履地 行走轻快 书云 作善降祥 百昌其后
玉历之缘起 据乾隆甲寅年间 钱江李守敏志云 玉历受自道人淡痴 而由弟子 必迷传之者 又云 乾隆辛巳 客居江右 有见玉历系宋版 旧本廿三页 首行有数句 昔时天下太平 庚午秋 九月 重阳 戊辰日 淡痴登高独步 神游于渺茫之中 尾页书 贫道戊申夏月六日 云游四川 路遇吾师淡痴 押尾即书大宋绍圣五年 勿迷钞录 后李氏又反覆寻求资料 始在释典中 见有淡痴会于阴司事迹 所谓淡痴受于勿迷 实有其事
前清乾隆四十三年戊戌 有直隶 “河北” 保定府 清宛县 民女李氏 字与西庄张家为媳 相距母家达百里 每归宁 或返夫家 张郎辄命其跨驴 己则步行随后 一次 途经前庄 庄人有与张郎交厚者 见而调笑之 张为情谊 乃止步 与人搭讪 命妻坐驴先归 倾谈良久 急向前行 妻已不见矣 盖张妻 因受村人调笑后 心甚赧然 策驴加鞭 扬长前进 驴疾奔 忘叉口歧路 误入东界邱县 山东属 妄行十余里 忽邱县富豪子弟刘某 驾车道左 车失控制 冲向张妻驴身于丘上 驴惊 脱缰而奔 女亦落地 迨索驴返 天已渐晚 女慌而询刘曰 此地距张家几远 曰路错矣 张庄属西行 相距约十多里 女慒然 刘曰 勿急 可为娘子 择庄而宿 天明 遣人送归 女无奈 勉强允从 随牵女 入前庄 既至则刘之佃户 孔家也 孔见主光临 烹茗 供膳 备房安歇 时因孔佃户之女 新婚归宁 孔为女曰 宿房 假客 你返家 后日归来 女从 而去 于是宿房 让与刘某 与张妻止之 车夫 则宿之房外 驴乃系之帘下 翌晨 日将近午 未见客房启扉 孔佃户 私窥窗际 赫然一跳 见坑上两尸 身首异处 帘下之驴 亦失 大骇 密与车夫曰 事关人命 恐被诬为吾人所为 为今之计 你可将尸体遗物带走 俟晚 我可负尸野葬 车夫闻言 载亵衣物 窜走 及晚 孔即择野穸而葬之 至此 神人不知 时刘母见子久出未归 查之 杳然 疑被车夫害命 控之于官 张郎 自途中失妻之后 侦骑四出 迄无下落 疑为岳父作梗 据情 亦诉于官 县令大惑 饬捕者 密访 适有无赖汉郭三 鬻驴于市 庄人报孔 孔往视其驴 恰与张女之驴 毛色相类 随向郭三盘诘 责问中 郭因酒意昏昏 吐露己与其女(孔女)有私 得悉其女 当冕归宁 入夜 私从后窗潜入 见炕上两人共寝 疑孔女与人通 大怒 失察面目 出刀力砍二人之头 以泄心欲 窜出后 骑驴而走 于是 孔执郭三 闹至公庭 官复审 两造 诘之孔户 询其尸埋何处 孔直言 旋率衙役 上山开坟 挖茔二尺 阚然大惊 两尸俱杳 穴中之尸 乃一秃头和尚 复再掘尺许 始见被杀两尸 一穴三命 案中有案 县令深思 不得其解 忽天际大雨 众避入古庙 寂无人踪 官询邻保 保云 庵有一师一徒 师云游 徒他往 官率保 睨僧尸 保曰 此云游之师也 官饬役 传其徒弟 至归德界 其徒换装改服 与妻业豆腐店 捕之归 究其师死因 徒云 昔者 师奸其妇 故怒而之 乘夜葬入新坟 以避人疑 官随执法以绳 分别定谳
蒋士铨 江西铅山人 字心余 一字苕生 别号清容 乾隆二十二年 (一七 五七)进士官翰林院编修 父坚 字适园 任侠好客 母钟氏 名令嘉 字守箴 为南昌名族 钟翁之女 自幼拜钟滋生士铨祖父为师 及长 嫁于士铨之父 婚后二年 士铨诞生 时家道衰落 钟氏以母职为重 怡然无愁感 父觉门庭冷落 闯荡于燕赵之间 母子二人 归食娘家 士铨四龄时 母教授四书 日读四句 年幼不执笔 乃镂竹诘诎为字 抱铨坐膝上教之 既识而后拆去 翌晨命铨自拾竹片砌合所教之字 使其无误而后已 至六龄 始令执笔学字 外祖父钟翁 家素不润 因年饥岁凶 窘之 故此 铨之衣服 皆赖于母 母功女红 使家人携于市售 人辄购之 使铨免褴褛 外祖父长身白髯 每饮酒 至酣而后已 辄自朗吟其诗 命其女 令嘉批疵 女每批谬一字 外祖父满饮一觥 举杯呼曰 不意老夫有此女 既而手指士铨曰 好孙儿 他日何以报尔母 铨虽稚 知有示意 涔涔涕下 铨之母教铨读书时 以祖训 纺织之具置左右 铨坐膝下读之 母手操作 而口授句 吚唔之声与轧轧机声相间 铨稍怠 则少加夏楚 夜读 遇严寒 母坐于床 拥被覆士铨之脚 以胸温儿背 使其朗诵之 读倦 即睡于母怀 俄而母摇铨曰 可读至鸡鸣卧焉 诸妹闻之 告于铨外祖母 老母曰 子众可宽 汝姐仅一子 如不肖 将倚何庚戌(一七九零)外祖母病笃 铨母侍汤药饮食 历四十昼夜 面无倦容 迨病危 泣曰 令嘉体弱 劳作过于诸兄 他日吾婿归 可为我言 余死无恨矣 语讫而卒 铨母哀痛骨立 水浆不入口者七天 人称之为孝女 铨九龄 母授之礼记 周易 毛诗 一一皆能成诵 又以唐宋各诗 及题璧诗歌 逐一教之成诵 一次 铨母病 问母曰 大人有忧否 曰 有铨惧之日 何以解忧 曰 所望吾儿成器 于是铨琅琅然 力读不怠 母微笑颌之 之后 每逢母病 铨则持书诵于母前 以冀疾病易瘳 十岁时父归乡 翌年 挈铨偕母游燕赵 父性刚 有过 其母婉言规之 父怒不听 己则自屏息 俟父怒少解 复力争之 使父听之而后止 如铨有荒嬉 父怒而打之 数日不语 后十年 父又外归 卜居鄢阳 如铨年二十二 娶张氏为妻 母视媳犹如教子然 训以纺织事 媳温良遵教 铨心慰之 及年二十二 未尝一日离母 及应童子试后 乃返住铅山 使其补弟子员 及丁卯秋 藨于乡 母喜 铨依膝下二十日 遂北行应试 不意 名落孙山 同年冬 父病逝 卒时年四十二 母哭濒死者十余次 母自作祭文 朴婉沉痛 己巳秋 南昌老画师出游 铨延为其母画像 母曰 可取图意为乐 铨遵之 作秋图之景 厅堂一灯荧荧 中列一机画母坐而织 凭栏有人读书 则铨也 阶下假山 盆兰相依 童子为戏 煮茶石上者 则奴阿童 画师依语成图 母视之而欢 铨求先贤题字 名曰 鸣机夜读图 以志母德 而表孝行
李景康 字凤坡 南海人 早岁香港大学第一届毕业 自谓曾见鬼 见佛 见仙 地点俱在本港 据云 某年暑假 港大放假 彼独自留校温习 正午 炎气上蒸 昼长人倦 遂掩卷午睡 觉而醒坐窗前 忽见宿舍瓦面一佛爷趺坐 头顶圆光 身披袈裟 合十作入定状 初以为错觉或幻觉 未之信 又未尝注视之 久之 佛依然存在 距离约二三丈 法相庄严 衣褶清楚 约半句钟 倏忽腾向兴汉道方面而去 始而疑 中而惑 终而出校门追迹 以穷究竟焉 果尔 步至兴汉道中段某巨厦门前 一方外人 立于户左 益奇 遂谛视之 状貌与坐瓦面者同 欲趋前领教 而影俱杳 可谓与佛有缘 亦云无缘也 凤公民初回南海任南海中学校长 莅任伊始 南海缙绅先生 群相訾议 藐视其为番书仔 内地视港大学生为番书仔 不通中文 焉可为校长 凤公受此讥谗 公余 专攻国学 拜邑人区大原太史为师 兼攻诗词书法 其实当其肄业港大时 中文已有根底 至是 造诣益深 时港教育司正需此项人才 电邀回港任职 后调充汉文师范校长 声誉已着 钟声慈善社聘为董事 一日 慈善社追掉一小职员 会址在般含道 凤公与死者生前 未谋一面 以早到 浏览四周毕外出一行 届时入会 见一青年 匆匆赶来参加 视其貌 与灵堂所悬之死者遗像 纤毫毕肖 盖此死者之鬼魂化身也 凤公不看电影 一次例外 开映不久 银幕上出现仙山 彩云缥缈 楼台玲珑 八仙渡海而来 他人不知 亦不见 所见者惟广告片耳 战后 凤公退休 任周俊年爵士某公司中 英文秘书多年 笔者尝拜访之 闲谈中 累言上述三事 凤公 信人也 谦谦君子也 必无诳言以欺人 亦不导人迷信 不过自道其所见之奇耳 呜呼 鬼神仙佛 与尘世之人 幽明异路 清浊殊途 何能现身说法 使人见之 此殆非科学所能解释者 述至此 忽忆先祖考 昆石公尝言 某岁清明前一日 自广州乘轮渡回乡省墓 同行者众 既登岸 遇一老友 背负生猪首一头 步履匆匆 与之语 声音笑貌无异状 及抵家方知此老友已逝世 是日恰为三虞之辰 至是 乃悟鬼魂出现 回家受拜 白昼见鬼 毛骨悚然 与凤公所见 事异而实同 因顺及之
业力 就是造作的力量 一切众生 做了善事 其习气 感到第八识里 名为善种子 将来薰习成熟时 遇到外缘引发 便得到快乐的报应 六道中的三善道 就是善种子所感召的 同是人身 有的一生荣华富贵 福寿绵长 儿孙满眼 这便是第八识中善种子现形 发为乐报 有的一生贫穷下贱 五官不全 多病横死 这便是第八识中 恶种子现形 发为苦报 所以一切众生 所有的遭遇 全是业力所为 世人名之为命运 只好顺受 究其实 乃是从前自种之因 今日自食其果 与天毫无关涉 怨天 是冤枉了天 吾人一生的际遇 如容貌的美或丑 寿命的长或短 思想的高明或低劣 享受的丰富或艰涩 乃至一食一啄 都是自己种的前因 今生尝了后果 明白此种道理的人 已经就很少了 若更进一步 了解业力可以用自己的力量 加以转变 本来是乐的 可以把他变为苦 本来是苦的也可以把他变为乐 那就更少了 像此种改过立命之学 人定胜天之理 忏悔转业之义 修道人 也不可不知 业力 如果不可转移 那就要坐待果报降临 这样 不但自力无权 修行无用 甚至连佛菩萨 威德神通 所加被的力量 都属于爱莫能助了 那么经中为什么说 众生被困厄 无量苦逼身 观音妙智力 能救世间苦 为什么说 若有人闻毗婆尸佛名号不堕恶道 常生人天 受胜妙乐 经中类似此等的教示甚多 可知自他二力 若善用之 都能够转变业力 果报或业报 原是游移可改的 是活动的 不是固定的
明朝袁了凡先生 遇到一位姓孔的人 会算邵雍的皇极数 替他起数后 算定明年县考童生 当列第十四名 府考当列第七十一名 提学考当列第九名 经过考试结果 三处名次皆符 这即是表明定业之力 可以用方法算得出来 孔先生又替他卜终身的命运 断定某年科考的名次 及某年当补廪生 某年当补贡生 补贡后某年 当作四川知县 做了三年半的县官就应当告退 到了五十三岁八月十四日丑时寿终 没有儿子 袁了凡都把他记下来 后来遇到考试 其名次皆与孔先生所算的相符 甚至连领的廪米 石数斗数 也都完全对的 由是深信宿业有定 后来游南京栖霞寺 见到了云谷禅师 与他对坐一室 经三日三夜 不起一妄念 禅师 有他心通 问他说 凡夫为了妄念不绝 所以不能成圣 你坐了三天三夜 不起一念 真是圣人了 他答说 我给子孔先生算定 生死穷通 一切皆有定数 纵使妄想 也是无益 所以便不动念了 禅师笑着说 我以为你是圣人 原来却是凡夫 命即是前作之业 所留下来的果报 你被命限定 不能转移一分一寸 豆不是凡夫 须知 命由我作 福自己求 诗云 永言配命 自求多福 佛经中亦说 求富贵 得富贵 求男女 得男女 求长寿 得长寿 释迦岂肯妄语欺人 易经为君子谋 教人趋吉避凶 若天命有常 吉何可趋 凶何可避 他开头便说 积善之家 必有余庆 你相信不相信 由是乃教之 立功过格 一方面 对佛忏悔 从前的恶业 一方面力行三千条善事 并念准提咒 以期必验 过了一年 一切际遇与孔先生所算的 便不符合 礼部考科举 算定中第三名 变为第一 到秋天考试 又中了举人 经过了十余年 三千条善事才完满 由是又发愿 再行三千善事 孔先生皇极数 原算他无子 过了一年 便生男 名为天启过了两年 第二次许行的三千条善事 又完满了 乃又许行一万条善事 以求功名 孔先生算是不能中进士 过了三年 便中进士 补宝坻县官的缺 综观以上的记载 他努力行善 本不能中进士 结果竟然中了 本是无子 结果生了男孩 寿命原止五十三 据他自说 写这一篇立命之学时已是六十九岁了 可知业力是可以改变的 如果行善 虽然命苦 可以用善业之力来弥补缺陷 如果行恶 虽然命好 也会因业之力 横生不幸譬如有青年人 照他的业报 应作大官 登高寿 但在三十岁时 做了杀人放火之事 被司法机关执行死刑 那么 所有大官和高寿 便幻灭了 这便是恶业能变乐果的举例 苦报既可以用善业之力 改变为乐 那么乐报也可以因恶业之力 改变为苦了 所以书尔雅才说 天难谌命靡常 若译成语文 便是 天难以相信 他的命令是无常 而可以改变的 因为世人都认为 人生穷通夭寿 及一切遭遇 皆是天的命令 所以称为天命 并不知乃是自作之业 发为果报 与天是丝毫无干
我们的身体 由两个重要的因素组织而成 一是肉 二是精神 肉体且不说 精神方面 即所谓识 世人只知有六个识 即一眼识 二耳识 三鼻识 四舌识 五身识 六意识 其实有八个 另外两个就是 第七末那识 和第八阿赖耶识 这七八两识 是佛大乘经内所说 除曾经研究佛学之人外 世人就很少知道 第七末那识 他的本能是执我 因为执我的缘故 就具有我痴 我见 我僈 我爱 四种烦恼 这且不说 现先来谈谈最主要的第八识 他的别名很多 所有异熟识 一切种识 第一识 藏识 无没识 阿赖耶识 阿陀那识 现识 本识 宅识 执持识 根本识 这些都是他的别名 一切众生 本来都是没有生死轮回的 因为真如 不守自性 依觉成迷 所以才转一性 而成八识 理由是 心不动 则性水澄清 离一切生灭之相 此时并没有正报的身体 和依报的天地万有 遍虚空界 寂然无际 所谓本来无一物也 后来依不觉 故心动 才把真如自性 转变为阿赖耶识 即第八识 再由阿赖耶识为本 生起前七识 由是能所分明 根身器界 遂纷纷杂陈 变不生灭为生灭 诸苦亦由此而生 所以若溯生死的起源 则心动 乃是罪魁祸首 而阿赖耶识 实为诸识的本源 如祖宗之生子孙 根本之生枝叶 赖耶 所以被称为第一识 或根本识者 其理由即在于此 亦称为现识者 谓诸法皆由此识现故 吾人及一切众生的身体 所以能活动者 完全是靠第八识 统率诸识 在维持生命 母腹中的胎儿 当第八识投入时 便是生命的开始 到了将死时 仅仅鼻孔断了气 还不算死亡 所以他是最先来 最后去的 在已来而未离去的时间 大约数十年 或百年 都是他在里面作主 所以八识规矩颂上说 去后来先作主公 无论任何有情 作了一宗善事 或恶事时 其习气感到第八识里 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名为种子 譬如草木的种子 将来能萌芽 开花结果 故以种子名之 一切种识的名称 就是由这样而来 若是所作的事 非善非恶 如烧饭洗衣之类 则没有种子 所以名为无记 除无记外 一切善恶事 皆是有记 有记则有种子 一切众生 自无始以来 其善恶种子 藏在第八识中者 无量无数 所以亦称为藏识 无量数的种子 藏在藏识中薰习 如此则藏识 成为子的舍宅 所以亦名宅识 种子在里面 虽然成熟 还要等待同类的外缘引发 才能发现行 偿其或乐或苦的报应 故亦名异熟识 异熟具有三义 一是变异而熟 言由因变异为果而成熟也 二是异类而熟 异类是指因果不同类 因有善恶果则无记 由善恶之因 变为无记之果也 三是异时而熟 这是指因果不同时前生种的因 到今生受报 或今生做的事 经一二生 或百千生 然后才受报也 具此三义 故称异熟识 阿赖耶或阿梨耶 译为无没 系指其执持有情可受用的一切事物 或经无数生死 而不没失之义 又称为阿陀那识 译为执持识 言其能执持 善恶业因 及有情的身体 使不破坏解深密经偈曰 阿陀那识甚微细 一切种子如瀑流 我于凡愚不开演 恐彼分别执为我 这是说明佛说小乘经教时 何以只说及前六识 而并不曾说到七八识的理由 因为佛平时 对凡愚说无我义 而第八识既作为一切有情的身体上的主人公 若对之说出此识 恐怕彼等发生误会 认赖耶为我 动摇了无我的观念 所以不说 又楞严经中亦说 陀那微细识 习气成暴流 真非真恐迷 我常不开演 这是恐怕他们 于真妄和合的阿陀那识 分析不清 以真为非真 或以非真为真 增滋疑结 所以不说 因为佛不对他们说及 所以凡夫及愚法小乘 就不知有此识存在 第八识和前七性质皆不同 在二种无记中 第七识具有痴见慢爱四种烦恼 能覆盖真性 但未起惑造业 所以在本质上 是属于无覆无记 在五十一心所中 与他相应的 只有遍行五心所 其余全不相应 它对于感境一向都是迟钝而薄弱 所以在苦乐忧喜舍的五受 只有非苦乐忧喜的舍受才与它相应 其余四受 亦皆不相应 凡是个识 都有见相二分 第八识的相分 一是它里面的种子 十法界善恶俱全 数目无量 都要靠他给保藏和薰习使其不失 待缘受报 二是根身 一切有情 从生到死 都是它在那里维持寿命 三是器界 这是指由它所变起的 山河大地 草木器物 这三项都是第八识的相分 关于如何执受 其行相甚深微细 非凡夫所知 三十唯识的第三颂所谓 不可知执受处了者 就是指这三项 识是凡夫所有 若要转凡成圣 就要转识成智 要将八个师识 转成四种智 才能成佛 这其中前五识眼耳鼻舌身要转成成所作智 第六意识 要转成妙观察智 第七末那识 要转成平等性智 第八阿赖耶识 要转成大圆镜智 顾名思义 可知此智 又大又圆 遍满十方 能鉴万法 所以谓之为镜 菩萨修到第八不动以前 俱生我执断时 赖耶才舍去藏识之名 但是 其中尚有微细法执 以及善种子 不时尚在成熟 犹引后果 所以此时不名为藏识 而名为异熟识 一直要等到 菩萨位的最后一刹那 即金刚定后心 藉强固定力 以一念相应慧 破生相无明 一切种子 皆化为大圆镜智 才超出因果范围 此时的第八识 亦转成为佛的庵摩罗识 译为无垢识 亦称为第九识 此识惟佛独有 最极清净 为诸无漏母所依止 所以才名为无垢 关于第八识的性能底蕴 以及如何转变 都是甚深微细 惟佛独知 现在不过简略言之 俾学者能得一些概念
佛以一大事因缘出世 何以故 十方诸佛 在因地行菩萨道时 观见大地众生 在世间所受善恶种种果报 都是随自己所造的各种业力 又因烦恼缠缚 迷而不悟 无由解脱 释迦牟尼佛 为度众生 说法四十九年 旨在令众生觉悟自心 不造恶因 免受恶果 解脱烦恼 离苦得乐 所谓邪淫 是指合法婚姻以外的男女关系 是佛教认为一恶之一 是修道的最大魔障 这与我国一向以万恶淫为首的说法 亦复相同 孟子说 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 又说 言非礼义 谓之自暴也 吾身不能居仁由义 谓之自弃也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 是具有以仁为中心的人性 人 仁也 不仁则不成其为人 如做杀盗淫妄 便丧失作人的价值 现社会充满了罪恶与免情媒介 而且深入传播 很易令人心志昏乱 遂致小人道长 祸患丛生 足证佛教邪淫之戒 确具远见 四十二章经云 爱欲莫甚于色 又云 慎勿与色会 色会则祸生 因此 道人避欲 如避火坑 而古今圣贤君子 皆束身自爱 克己存礼 不敢涉足色情场中 非无情也 实知之深 故避之远 吾人幸得人身 应发觉悟心 立志做正人君子 破色魔之障 要知美丽娇娥 不过带肉骷髅 此四大假合之身 由三十六种不净之物所合成 身上九孔 常流臭物 终竟不净 如澄心观想 久习成熟 丑恶之形 灼然在目 了知男女身相 甚如漏囊装秽 则色心自然冰消瓦解 不受冲动 古德诗云 黄河浊骷髅 原是美人面 如今不忍看 当年恨不见 邪淫的毒害 小则伤德败名 百病丛生 大则祸起萧墙 破坏家庭和乐 社会上不少奸杀案件 亦由而生 佛说轮转五道罪福报应经云 邪淫他人妻女者 死入地狱 男抱铜柱 女卧铁床 从地狱出 常生下处 当堕鸡鸭中 大萨遮尼干子受记经云 自妻不生足 好淫他妇女 是人无惭愧 常被世呵责 现在未来世 受苦及打缚 舍身生地狱 受苦常无乐 法苑珠林云佛言邪淫有十罪 一 常虑彼夫所杀 二 夫妇不睦 三 恶增善减 四 妻子孤寡 五 财产日耗 六 恶事常被人疑 七 亲友诽谤 八 广结冤家 九 死入地狱 十 报尽为男 妻不贞洁 报尽为女 多人共一夫 八师经云 邪淫犯人妇女 或为夫主所获 临时得殃 祸及门族 或为王法收捕 酷毒掠治 地狱畜生 次第而受 转生人中 闺门淫乱 吾见是故 不敢复淫 地藏菩萨本愿经云 若有众生 侵损常住 污僧尼 或伽蓝内恣行淫欲 或杀或害 如是等辈 当堕无间地狱 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华严经云 邪淫之罪 能令众生坠三恶道 若生人中 得二种果报 一者妻不贞良 二者得不如意眷属 可知色为凡圣关头 出世世间 觉者皆以为戒
陆世科 乃鄞县人 万历进士 仕至大理卿 是时 魏阉把持朝政 人多归附 世科特立不阿 以完节终 “乌青志” 载 谓其为诸生时 馆于邑中一富室 值黄梅天气 命馆憧焙被 憧性惰 转付婢代为之 讵婢携就主妾室而焙 至晚送还 不料忙中误夹主妾睡鞋而出 夙昔妇女 登绣榻时 先换睡鞋始就寝 咸认为闺中香艳物品 有如今人之视女子胸围内袴者焉 世科欲睡 展被见鞋 抛之帐顶 后主人入斋中睹之 伺世科出 袖以去 世科固未知也 责妾与通 妾百辞莫辩 迨更深 主人密令妾扣其门 而操刀随之 既而世科问谁人 低声应曰 妾也 世科在内曰 焉有女客昏夜见先生者乎 人言可畏也 主人暗中责妾再三恳之 曰 但启门 妾当有事奉告 世科曰 女客与先生 原无话可说 即有之 明旦与主人同来可也 并警告之曰 如再不去 当即捉付汝主 勿嫌见辱也 主人见世科凛然难犯 即应声曰 小弟在此 请开门也 既入 世科见主人持刀 大惧 主人曰 勿惊也 出睡鞋示之 备述所犯 世科笑曰 幸我无私 不然者 已污君刃矣 亟呼僮起而讯之 乃知误会之由 明日 世科辞去
“子不语”亦尝有此事之载 然谓镇台某 不知熟是 “警心录” 云陈淳祖 为贾似道之客严正不苟 遂为同辈所忌 内侍亦恶之 百计以陷 一日 诸姬争宠 因有隙可乘 密令一姬 窃所恶之姬一鞋 藏淳祖床下以并中伤二人 各得其所 贾入斋见之 心疑焉 夜驱此妾 至斋门诱之 讵淳祖不应 继而大骂 贾方知无他 勘诸姬 得其情 由是深契淳祖 后果有南安军之令云云 此事正相类似 诸如此类之纪载 一事数载 而所纪 各不同其人 往往有之
如 “谐铎” 载 赵文华未第时 馆东城陆氏 时主妇新寡 子方七岁 从赵受业 一夕 秉烛夜读 闻叩门声甚急 赵不悉有何事故 亟启门 不意 其为主妇也 询其来自 含笑不语 媚态百出 赵大惊 高声诘之 直答曰 先生离家日久 孤眠岑寂 故不揣自荐 共度良宵也 赵正色曰 妇珍名节 士重廉隅 稍不自爱 交相失矣 万勿再存邪念 遂促出 然妇坚不行 赵推之出门 反身亟阖其扉 讵妇两指 夹于门隙 痛极而呼 微启 乃脱手而遁 妇经此一痛 欲火全消 归寝室 羞忿交并 取刀直截两指 以石灰藏之 决心悔改 人皆不知也 明日 赵请辞 主妇亦不留之 后子成进士 赵亦居显要 子为母请旌 屡申 而为赵屡驳 子犹以为赵馆其家时 偶有待之不敬 前嫌未释所致 归告其母 责师量度过狭 母因出一小檀盒 嘱子呈师 且勿自先启阅 子依母言 赵视之 赫然两指藏于石灰中 大悟 即日具题请旌 子讶而问于母 母遂将始末 密告之 据云 赵氏家乘 亦有如是纪载 然别载则为谢墉事 言其为庠生时 尝馆某家 所遇正与赵文华事相同 及谢由翰林院侍读学士 简命提督江苏学正时 其生为母请旌 再请再驳 经过亦一一相同 不知何人为实 事之始末 断无完全相同若此者也
清乾隆间 宋氏兄弟 一胞双胎 生时 母梦二显官拱手进门 遂生焉 生后兄弟面貌相同 家本富有 兄弟穿着均同 外人莫辨谁兄谁弟 即家人 苟不细察 亦莫辨之 七岁 就乡塾同读 均聪明 十六岁同中秀才 十七岁同时结婚 十八岁均生一子 人莫不云 兄弟生时同 面貌同 命亦同焉 十九同赴京科考 至京 距考期尚远 兄弟同读于宿舍 邻有少孀 甚美 挑其兄 兄严词拒之 诫弟曰 吾兄弟受父母厚恩教养 惟望光宗耀祖 以显门楣耳 吾等别乡离井 当思报恩尽孝 勿负亲望 应力求上进 万不可作伤阴败德之事 丧名辱身 以遗父母忧辱 罪莫大焉 昨邻孀调兄 兄已拒之 惟念咱兄弟貌同 倘其调汝 万不可乱 弟假意唯唯 而背兄暗冒兄名 挑孀妇 遂私焉 兄不知也 临科 兄弟同进场放榜时 兄中举 弟落榜 适得家信 令兄弟居京攻读 以待下期 免途中跋涉 兄日夜用功苦读 弟则时推事外出 兄不介意焉 弟与孀言 某现虽中举 仍求上进 待得状元之后 必娶汝为正室 孀为惑焉 将己之钗镮 均付其挥霍 后兄选状元 弟仍落榜 旨降 令兄返家祭祖 弟亦行焉 孀不知其冒名也 惟窃喜 情人果得状元 以为不日富贵荣耀 谁知天公 赏罚分明 不佑恶人 孀每日盼望来迎 久之 音信杳然 遂生愧悔 又兼生活困迫 回忆荡产失身辱名 只盼未来富贵 岂知负心人 得陇望蜀 旧情全丢 音信绝无 愈思愈愧 愈思愈恨 红颜薄命 世情淡薄 生不如死 遂写绝命书一封寄兄 自缢而死 兄见信大惊 讯弟 俯首不敢辩 兄命弟在家读书 不许外出 一年后 弟子夭亡 兄子无恙也 又年 弟妇又亡 兄妻无恙也 弟思妻痛子 每多忧哭 不一二年 双目失明 郁闷而死
清朝 京兆东北 顺义县 邹维新 少时家贫 母为人佣工 及长 闻白云观黄真人 说义犬救母 维新悔悟 孝为人之本 真诚感格 能光于四海 通于神明 无所不通 乃至广东寻母 至 则母随主人返京矣 新沿途备受艰苦 步行年余 一日至邯郸 息于观音庙 应梦观音佛告曰 你为孝母 备受艰苦 亮无倦意 上帝嘉汝 将赐富贵 前行 尚有一难 如你咬紧牙关 狠心亦可过去 异日 行至一村 值天雨 避雨门洞中 天晚 雨仍不止 有老媪前来关门 见而怜之 让至堂中 待以茶饭 遂住宿焉 夜半 媪之儿妇少孀 一时迷昧 欲心不能制 赤体就新 新惧而避 孀遂进新之被中 新不得已 遁去 后至京 果母子相会 抱头痛哭 适为主人所见 主爱其孝 认为义子 主因无子 遂与新娶妻 母子俱享富贵焉
浙江 宁波士人孙厚 字孚远 家贫 渡江课蒙 万历二十二年失馆 流寓杭州塘栖 佣书张氏宅 一夕 有少婢奔焉 厚叱之曰 感应篇谓 三台 北斗 及三尸 灶神 随身记过 岂夜阑人臭 而神祇弗知乎 力拒之 婢往同室 西席 得和而去 未几 西席返家 疽发背死 主人聘厚 厚以故欲辞 主人重其聘 且固订 乃许之 及归 遇其叔于江口 叔贺曰 吾因儿病 祷于城隍庙 夜梦城隍神中座 呼吏取饥死簿 改注出者唱名校对 十余名后 闻唱侄名 我潜问吏 孙某何故改出 吏检籍曰 此人注定四十六岁 客途饥死 因今年四月十八夜 拒张氏之婢 天曹已改入禄籍 增寿二纪 我是以贺之 厚闻之神悚 由是为善益力 每岁延聘者 修仪约百金 家渐富 后四十六岁 值岁饥 饥饿死亡无算 厚得无恙 年过古稀 无疾善终
唐皋 号心庵 歙县人 为诸生时 以文谒郡守 守每夕见皋来 前有金丝灯笼相照 守甚器重之 然未明言其故 忽一夕来 前无灯照 守异之因诘曰 子近有所作乎 当直言无隐 皋始忆 有负人钱者 将妻卖偿 奈无代笔 以一金托皋 遂为作卷耳 守因出一金 嘱皋曰 子速还其金诱彼婚书 裂碎之 皋如守言 毁前所写婚书 入谢守 而灯复见矣 守见大喜 因与皋明言其事 正德甲戌 皋年四十六岁 状元及第
汉景帝时 御史大夫晁错 因诸藩强横 劝帝削其土地 以致七国同反 为祸不能解 有袁盅者 谓帝曰 若斩晁错 以谢七国 则兵不血刃 而坐致太平矣 帝然之 因斩晁错于东市 事随平 而袁盅亦病死 转世为高僧 辗转十世 戒行精严 晁错之夙冤 不能报也 至唐朝懿宗时 国师讳知玄 字复觉 俗姓陈 七岁出家 后受人主人宠遇 赐师沉香宝座食用享受过份 忽于膝上生一疮 状如人面 医皆束手 先是师行脚时 遇一疯僧 时常照顾 师待疯僧颇厚 临别时 疯僧曰 汝后有难 可至西蜀茶龙山 双松寺相寻 人面疮作 乃负痛寻之 至茶龙寺下 僧曰 岩下有泉 濯之即愈 至泉洗疮 疮作人言曰 公即袁盅 我即晁错也 以公十世高僧 不能加报 今公德为奢享所薄 故得以报东市之冤 蒙迦语迦尊 洗我以三昧之水 从此不与你为冤矣 其疮即愈 回顾寺宇 不可复见 方知是圣僧所化 后再不敢过份享受矣 严遵佛规 以真功实善自勉 得成正果
青溪有水仙祠 供女像 貌甚端美 乡人奉为土神 祷祀无虚日 时逢三月 祠内梨花盛开 有数士人进内游赏 一士褰帷见像曰 美哉女也 若系生人 吾当纳为小星 以供衾裯 众皆愕然 相劝士人 笑曰 鬼神乃阴阳二气 有何形质 有何仙女 此乃乡间愚人设些为化缘地耳 诸兄读书明理 奚为信此 乃援笔题其壁曰 绛红衫子素罗裳 宛似人间窈窕娘 若使争妍桃叶度 板桥西畔作名娼 众皆薄其狂 亦不复再劝 转瞬槐黄纷纷赴试 数士同寓文昌阁 一夕梦帝君升殿 金章玉佩 侍卫森严 威仪整肃 案上有状一纸 众俯伏不敢仰视 帝君责之曰 科名载于桂箓 一犯色戒 便遭黜落 凡间之女 且不可戏亵 何况于神 青溪女仙 控我案下云 尔等作诗 嫚骂有之乎 众皆对曰 此某人事也 帝命检簿 其名下注本科第二乡魁 帝取笔抺之 批其状尾曰 某生见色 辄起淫心 已黜其科名矣 骂神之罪 自行究治 众醒 述所蔑皆同 某又不惧曰 女昌那里管此闲事 看泥塑女鬼 能奈我何 及人闱 七篇文章 灿如锦绣 自觉得意 秉烛剩真 至三更时分 忽见水仙立面前 批其额曰 何物狂生 敢肆亵渎 尔科名已除 奎光尽敛 吾何畏焉 命侍女或木棒或持竹杖 一齐打来 某遂发狂 自将卷扯碎 口出谵语 巡役禀明监临命人抬出 到寓 俄顷即卒
逊清 光绪年间 广东东江 有一官宦之子名陈少元者 幼年随父宦于省城 其父因为官清廉 所以一生仍是两袖清风 其母王氏已先逝世 当时少元仅十八岁 不久 父亲又病 终于任内 他遂孑然一身 加以流落省城 无亲无故 清夜自思 今后生活 将成问题 不知如何打算 忽然想起叔父陈其昌在韶州府为幕僚 仍决定往寻访之 冀谋一枝之栖 于是潜将父母尸体焚之 将骨灰包裹 带而徒步 远赴韶州府 沿途风餐露宿 备极艰苦 行走三日 方到达韶州 乃四处访寻乃叔 已将一月 仍无消息 那时韶州正遇旱灾 少元之生活 益为困急 于是将所有存款 在西河坝购得半亩荒地 将父母尸灰埋葬 以碑志记 又在墓旁余地结一草茅 以守墓侧 时少元已无余资 生活更形困苦 以至蓬垢面 沦为乞丐 日出而乞 所得冷饭残羹 时亦祭于父母之墓 少元生性纯孝 且极聪慧 虽沦为乞儿 相貌生得不俗 闻当地牧童唱山歌 乃相与为伍 苦心学遂以山歌出而歌唱乞食 以待时机 自问无愧于心 不以乞食为耻 也光阴似箭 转瞬三年 一日 少元乞食于瓦瑶村 正依古寺之门 在阳光下 脱衣捉虱 古寺之对门 乃富家之花园 忽见有美人自上左顾右盼 不一会 见一小婢 年华二八 相貌生得娇艳 出面反掩园门 向西而行 由于这是近郊地方 行人稀少 忽见小婢伏在草丛中 少整衣而行 少元知小婢乃在该处小解矣 继见该婢 行不远 忽有物自身内堕地 软而无声 少元见状 大声呼曰 小姐堕物矣 快转来拾回 婢竟不闻 急急向西而行 少元乃往拾视 原来是一锦袱也 于是携回寺前僻处拆视中裹金银珠宝 并夹有一封笺函 乃秦氏女云英致十郎者 函中云及 以个郎穷困 将私蓄尽送个郎 着郎苦读 赴京考试 将来得步青云时 以礼来迎等语 内容意极缠绵 少元阅后惊曰 险哉 东床落魄 得小姐赠款个郎 此锦袱若为他人拾得 私而没之 则小婢固命尽 而多情小姐 无机会与个郎会面之日矣 乃呆坐寺前等候之 知婢发觉失物后 必返转来找寻 不一会 果然见婢狼狈而返 面色灰白 仓惶于草丛中寻觅 良久不可得 乃仰天泣叹曰 奴死不足惜 负小姐之托耳 奈何 少元闻言 笑谓之曰 姑娘失物乎 为何竟言生生死死 婢闻其言出有因 乃哀恳曰 汝曾见否 少元曰 倘汝能详告我 或可能璧还也 婢曰 我是秦家婢 名娟娟 日伴小姐 因主人见婿家贫困 欲将小姐改嫁 小姐闻而日夜哭啼 我怜之 乃想出一计 小姐将私蓄及书函 由我带送公子作旅费 希望得上青云而后迎亲 讵不慎将金遗失 被人拾去 事必泄漏也 言已 更悲 少元问之曰 然则 汝将如何 娟娟曰 如不能寻回 惟有一死矣 少元乃将锦袱出示曰 是此物耶 娟娟伏地叩首 少元急挽之起 以示殷勤 娟娟曰 汝拾得此物 应得暴富 今将之还我 我将何以报汝也 少元曰 报我不难 惟恐汝不愿 娟娟曰 汝试言之 少元曰 我虽年已弱冠 犹属童子身 汝美貌如仙 能令我真个亲近汝否 娟娟闻而骇然 徐徐言曰 请汝稍待 有机会当偿汝之愿也 少元诺之 娟娟乃携锦袱去而 少元亦不赴那处求乞 三日后 少元偶经秦家园外 远闻莺声 呼曰 果来耶 少元仰视之 娟娟也 见娟娟以手招之 少元乃至后门相候 果见娟娟出而开门 少元乃入内 娟娟带少元至树下石畔 谓少元曰 今偿汝之愿 以报大德 但只可一而不可再 少元答允 方偎抱间 娟娟以绸巾掩面 少元见状笑曰 汝秀色可餐 我须欣赏花容 此既可得 岂吝此耶 娟娟以手向天指曰 青天白日 不怕神明耶 少元闻言 如当头一棒 情心尽散 急起立曰 汝畏神明 我岂有不畏耶 言罢 乃持竹携你蓝 口中喃喃语 “青天白日” 四字 急步向园门而去 娟娟穿回衣服遥谓少元曰 汝可日日来此 当以饭肴送汝 少元充耳不闻 又不理娟娟所言 狂奔而去 翌日 少元如常在市上行乞 有一相师行过 凝视着他忽呼少元曰 来来 你快将不用行乞度日矣 因你面上有阴德纹显现 且气色光润 以我经验观之 当应在卅六日之内 你会有梦想不到之奇遇 少元曰 我日中以歌唱行乞 仅得半饱 不饿死 于愿已足 尚敢奢望耶 相师曰 不然 因你必有积阴德 相格会变好 如将来我之言果验 汝当如何酬我 少元曰 如真验者 以百金酬汝 如不验又如何 相师曰 我就在这街尾设馆 如不应验者 到期可挖我双眼 算我眼盲也 少元只有唯唯 笑谢而行 但有些不信 心里曰 看汝双眼将不保矣 且说少元虽然不甚相信自己命运 真有奇遇 但细想相师之言 未必全无根据 旋又念及自己孑然一身 前路茫茫 何来发迹 如果真的灵验 莫非命运注定 百思不得其解 他怀着矛盾之心情 以待时间来临 光阴过得很快 日过一日 至第卅五日 少元仍乞食如故 心里好奇 乃走往相馆 带笑谓相师曰 先生看我卅六日内有奇遇 今已第卅五日矣 尚无什么迹象 看来先生之眼睛 仅有一天存在也 相师闻言 不慌不忙 上前细看少元一番 拍掌曰 细佬 今回得矣 汝少安毋躁 我看你额上与两眉紫气透光 目前 当先得财 少元听了 以尚有一日时间 少元正在市中行乞 忽有人牵其衣 笑曰 汝非月儿耶 因少元颈有月形之痕 故在少时 人皆以月儿呼之 少元回视之 见其人锦衣美服 貌若贵官 姑应之曰 是也 其人闻言 泪满盈眶曰 侄儿何以沦落至此田地 少元方恍然 不禁呼曰 汝非其昌叔耶 其人曰 然也 随我返家 再详细谈 少元乃随之返 其昌家中 布置华丽 入见婶氏 婶氏见之 亦甚欣慰 少元乃细自己一切始末情形 其昌曰 我亦久闻汝父已殁 曾数函询 但无回音 今幸得相逢 我年已老 尚无子 今得遇贤侄 不愁继后无人也 立呼仆媪 为之沐浴 而换华服 依旧是翩翩公子 在镜前自照 觉得自己面色 益为光彩焕发 于是对叔父述及市中相师看相 果然应验 其昌亦佩服相师有先见之明 命少元取百金往谢相师 且说 少元在叔父处居住月余 一日 其昌以万金付之曰 相师看汝相格 谓汝已鸿运至矣 今汝既弃读 当转于生意之途 以求发展 方为上策 少元以年幼稚 从无做生意之经验 推辞不受 其曰 事在人为 有志者事竟成 况且相师谓汝行运 姑试为之 看来 必能顺利 少元心想 叔父之言 亦属有理 乃辞别叔父 出外经商 果然一帆风顺 无往不利 翌年 少元以大有所获 皆拜叔父之赐 饮水思源 乃回归其昌处省视 岂料回到门前 则门庭依旧 人物已非 询之邻近 方知叔父已他迁多时 但不知为官何处 那时少元 茫茫无所适 思返东江故乡 省视祖墓 乃附船而行 讵船至半途 忽然狂风大作 浪大如山 一时霹雳大孁 同船者 有十余人 各人恍惚 忽云中现出 “青天白日” 四字 笔划分明 无何 风声大鸣 船几沉没 船中人急曰 上天已明示吾人 各人若有亏心事 自己当心知肚明 毋累及他人也 少元见此情形 乃挺身告众人曰 此系我之隐事诚不可以告人 不敢相累也 言罢跃身投下急流 于昏迷中 少元抱得大木 随波逐流 耳听雷雨骤下 电光闪动 如金蛇 不一会 天朗气清 忽见有一大船 鸣锣而来 船上忽呼救人 无何 少元被救至船上 原来官船中人非他 乃陈其昌也 见时 互相询问 方知少元遇险情形 少元乃问叔父往何处 其昌谓调任南海 当时事出仓卒 未能告汝 今又回韶州府 少元乃随船至韶州 返回叔父家后 乃往秦氏花园之邻 探问娟娟之消息 知道即自得秦小姐资助后 发奋求学 果然显贵 衣锦而还 迎小姐往 而娟娟亦随嫁而往 少元心中亦颇安慰 回时 在途中忽遇舟 子舟子见少元后 惊问曰 汝尚生存耶 同船之人 皆溺死 船覆时 吾幸抱船 始免于难 但生活无着矣 言已 不胜唏嚧 少元乃出资赠舟子 着重张其业 舟子受而谢之 少元回家 思前想后 觉得自己命运 遭遇甚奇 又想起相师看相之言 谓会有非常之遇 看来前途 尚有很多机会也 一日 少元闲暇无事 作南华寺之游 抵寺前 见一美人乘肩舆入寺后随仆媪数人 中有一婢 貌似娟娟 少元乃尾随之而入 见女子下跪拜佛 仆媪则游憩各处 主持分奉香茗 婢闲步时 偶见少元 目灼灼细视低声唤曰 青天白日 少元闻语 骜呼曰 汝娟娟耶 娟娟曰 然 乃问曰 看汝华洁若此 前后判若两人 我几不认识矣 少元乃将始末情形 及看相灵验之事以告 娟娟曰 不知汝尚忆旧情乎 少元曰 心中对汝 无时忘怀也 娟娟曰 彼此有情 尚未悉汝之姓氏 少元告以姓名 旋闻内呼娟娟 娟娟入 匆匆出而谓少元曰 吾家小姐 请汝明午后光临舍下一叙 有事奉商 言已 出予纸条乃去 少元视纸条只书地址 翌日午后 乃按址前往 乃华丽大宅 少元叩门 老媪开门 迎入至中堂 见有一男子穿官服肃立迎迓 少元入与为礼 彼此寒暄毕 该男子对少元曰 我十郎也 感君高义 拾遗不取 我乃得有今日 拟觅君拜谢 惟无从得知君踪 幸娟娟与内子昨游南华寺 而得遇君 此乃天意 现无以为报 今特请君驾临一醉 以报大德 言已 请夫人出堂拜谢 小姐乃还礼不迭 不一会 筵席大开 相与畅饮 秦小姐出而相陪 十郎并命娟娟亦作座上客 席间十郎指娟娟 谓少元曰 娟娟是现世之红娘也 若非娟娟之勇 我等亦无今日欢叙 同感君拾遗不昧 我方有成就 此恩此德 没齿难忘也 娟娟闻言 面红满颊 各人乃纷纷劝少元进酒 那时少元乐极忘形 竟饮至大醉 至深夜始醒 醒后觉身处锦绣丛中 有玉人为伴 细视之 原来是心上人娟娟也 乃情不自禁 相与为欢 犹处子也 翌晨出室 十郎对少元曰 感君遗金不拾 我亦留全璧以奉也 特送娟娟以报大德 少元拜谢 从此亲如手足 少元与娟娟亦相爱甚笃 人知其事 咸谓少元拾遗不昧 近美色能临崖勒马 殆有以报之也
话说明代有名医钟德刚者 浙江人 自少体弱多病 为庸医所误 几濒于死 稍长 有鉴于医学之重要 遂专心穷究医典 以期救己救人 焚膏继晷 废寝忘餐 果然 有志者事竟成 于是悬壶问世 并立下宏愿 贫者赠医施药 凡病者 经其悉心诊治 均霍然而愈 钟氏医人 着手成春 活人无算 因是医名大着 钟德刚为人风雅 于医事之暇 恒好游山玩水 倘佯于青岚翠嶂之间 怡然自得 一日 适为重阳佳节 钟乃芒鞋竹杖 命家僮携美酒 佩行囊 效桓景之登高 步孟嘉之落帽 既抵青山 则循鸟道 一路攀藤附葛而行 行至半山 则见云从岫起 风出松间 野鹤迎人 山花含艳 不觉心旷神怡 乃席地而坐 倾樽注酒 浅斟低酌 与家僮言笑间 忽闻几下钟声 随风送入耳畔 乃顾谓家僮曰 此处附近 必有寺门 一片钟鼓之声 必由寺门发出也 快收拾酒杯各物 吾与汝往寺门一游 以涤俗虑 家僮唯应命 遂即收拾杯盘 载欣载奔 循着钟声响处进发 行约二三里 遥见朱檐绿瓦 掩映于青松翠柏之间 钟氏遥指曰 此即古寺之所在也 一路行来 峰回路转 又行一二里 已抵寺外 则见门楣之上 有石刻 “灵山古寺” 四个大字 法相庄严 地方清净 加以寺猊巍峨 顿生出世之想 正在徘徊之际 见有一老僧扶杖而出 此僧生得长眉慧目 白发红颜 精神矍铄 步履安详 一望而知为一个苦行头陀 不同凡俗 钟氏乃趋前行礼 老僧亦合什欢迎 笑问从何处而来 钟氏乃略道身世 老僧笑曰 原来乃钟大国手 久仰盛名 如雷贯耳 老衲失敬 失敬 言罢 遂请他主仆二人入寺中 即命知客款茶 相与畅谈风月 谈次 老僧忽瞪目注视钟的面貌 频频点首而不言 钟氏讶然曰 大师殆善于看相者乎 老僧笑曰 老衲看破红尘 已参透人生造化 且山居清净 于念佛之余 颇好研究相学书籍 因而粗知观人于微 今见施主相貌端正 善气迎人 且有阴骘纹隐现于眼下之卧蚕位 卧蚕又生紫气 看来必定救人不少 况汝为良医 能博施济众 真是功德无量 汝现在满面红光 眉间又起一阴骘毛 老衲看施主 今日必会行一救人之大善事 钟曰 大师看相 眼光独到 鄙人佩服 之惟是我今日 自朝至午 自问未尝救人 亦无一善可述也 老僧又笑曰 现在仅午刻耳 由午至暮 为时尚多 或有奇遇 亦未可料 但老衲敢断 施主今日 必有一大善可行 请自留意可也 我看君蓄意行善 功德更不可思议 将来必有意想不到之收获也 钟氏唯唯称谢 老僧又命徒众 治斋款待 不一会 端上盘斋 款客共食 钟食之而甘 虽然是芋子瓜丁之类 但觉清腴可口 别饶风味 食罢 老僧又引导钟氏遍游寺内 则见处处明窗净几 一尘不染 钟氏称赞不已 旋至一处 见有三五僧人 坐蒲团补衲 以松针引麻缝之 老僧谓钟曰 山居市远 我们很少落街买物 所有用具 多属就地取材 尚幸生活简单 差堪自给自足 言以松针数根赠钟 并谓此松针 长而坚锐 受日月精华感山风之磨炼 不仅无毒 且有灵气 汝作针灸之用 可能治病 钟受而道谢 旋乃告辞 老僧送至山门 复叮嘱曰 不可忘记今日行一大善 请施主好自为之 幸勿当面错过也 钟诺之 遂家僮原路而归 时已日暮 将届黄昏矣 迨行至山脚 忽闻有哭泣之声 不觉讶异 乃挈家僮 往看究竟 讵行约数十步 见有仵工数人 扛一薄棺 停于丘侧 方举锄掘土 开冢落葬 一男子则拊棺大哭 厥状甚悲 益觉诧异 乃行前看之 见棺下有血渍流出 色尚鲜红 钟氏大讶 问曰 此是生人之血也 汝等何故将生人活埋 该男子哭曰 吾妻只因患逆产 子死腹中 妻亦气绝 家贫不能厚殓 故购一棺葬之 母子已俱亡 尚焉有生存之理耶 钟曰 若其人已死 则全身血液皆已凝结 焉有血流 纵有血液 亦应已紫黑 那有出如鲜血者 我乃医生钟德刚 对于生死之理 岂无经验 快即开棺一看 万勿误了人命也 男子闻言 素知钟医生之名 心中信仰 乃命仵工破棺 钟验之 觉此死去之妇人 面色虽已苍白 惟鼻下倘有气息 认为可救 即命仵工 将该妇起出棺外 置于地上 解其衣 遍摸妇之腹部 旋喜曰 得之矣 或者注定汝命不该死 但安得有此物以刺其心呢 忽然想起午间老僧看相之言 颇有所悟 即探衣囊 取出老僧所赠的松针一枝 刺入妇心窝 即见该妇皱眉张目 雪雪呼痛 未几又闻呱呱之声 胎儿已脱颖而出矣 男子见之大喜 跪而拜谢 钟氏忽想起瓶有余酒 乃举火温之 以灌妇饮 以防中风 即命男子小心护儿妇回家 翌日 男子登门叩谢 谓先生 能起死回生 是真神医也 现在母子幸获平安 皆拜先生之所赐 钟曰 汝妇之难产 实因胎儿之手 把握母心而不放 故儿不产 而母痛绝 你们乃误以为死矣 我以松针刺妇心窝 儿手痛而缩 故能诞生 母亦无恙 但此症是很少有发生 今日遇着钟某 注定你妻子大难不死 亦是有数也 该男子恍然大悟 拜谢而去 钟氏回想老僧看相之灵验 心里大为佩服 从此更多行善 因而成为名医 及后子孙昌盛 获得好报云
清代 乾隆年间 吾粤东江有李健卿者 为人忠厚慈祥 精岐黄之术 慕前贤谓 不为良相 即为良医之语 遂立心以济人为念 每遇贫者来诊 不受酬金 间或肋以药资 是以人皆称誉之 不愧万家生佛也 一日晨起 李氏冒雨出诊 至暮始素手而归 其妻见他衣履尽湿 状甚狼狈 乃问曰 汝奔劳终日 所得几何 李氏答曰 倘延医者是富家 今晚我当寄宿 何敢冒雨归来 诊金不但无所得 并且连昨日收获之酬 已被尽施于贫病者矣 其妻笑曰 君特如此 是否想藉此沽名钓誉乎 李曰 是又不然 为夫有心行善 虽善不扬 又何钓誉 自以为功 况为医者 有时而功 亦有时而过 有时 且功不补过 我每赠医施药 亦所以补过也 其妻以他言之有理 一时茅塞顿开 自是且助夫治理贫病者 众皆德之 誉为仁医 李健卿仁心仁术 他发现有秘方 以供诸同业 不敢自私 于脉理稍有狐疑 必不耻下问 虚心请教 同业感其诚 又重其立心为善 亦乐以相告 故其医术 日益精进 一日 有富家延其治子妇病 适邻有贫妇 其家姑患病 闻李健卿至 顺延之医 诊脉后 开方要用金器一具 合药煎水饮方能快愈 贫妇苦无金器 迫得就近与富家借金簪一枝 以煎药饮 后仍留簪以备复用 次日 复诊脉 病略愈 开方不必用金具 妇忘记将金簪还富家 家姑服药后 富家遣婢来讨 妇遍寻不获 富家要其赔偿 妇苦之 偷自饮泣 家姑闻悉而病重 妇方忧之 值富婢复来索簪 急极 疑子女暗窃 乃重笞之 不获要领 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疑团满腹 便转疑李健卿所为 而李犹未知也 越日 李复来为其家姑诊脉 发觉其姑之病状 郁气凝滞 有突然转重之势 心极诧异 忽见妇之子 在旁牵己衣细语曰 先生昨日来此诊脉 有见过煎药之金簪否 金簪系借自富家 于昨失去 富家来索 母疑我盗 痛责不休 后转疑先生 我始得免 如果先生拾得 即请赐还 免贻婆婆及母亲终日苦泣 李健卿闻言 心里明白 乃知妇姑因此而加病之故 于是出而对妇曰 嫂嫂昨日失去之金簪 如何款式 重量若干 妇详细告之 李氏继曰 昨日不知如何 金簪误纳我的袖里 及归家始发觉 欲还主人 又不忆为谁家之物 今问嫂嫂 始悉为你之物 明日我必亲自将此簪携来 俾我原璧归赵 你毋须忧心也 言罢乃归 即往金饰店 命金匠如妇言之金簪款式及重量 速仿制之 加倍工值 限明日交货 翌日 李携往送还 妇姑以得金簪归还富家 有如放下心头大石 而病忽霍然 数日后 妇姑整理床帐 发觉原簪于褥底 姑媳二人相与大惊 悔曰 失物尚在 奈何诬人于不义 问心甚觉不安 乃迳持簪还富家 取回前所还者 与媳往李氏之医馆 以簪归还于李 并谢冒失之罪 李氏解释之曰 汝不能以物还人 惶急生疑 因而病势加剧 我设计还之 盖所以治你病 此乃心病还须心药医之意 亦我们医士之责任不用介意也 姑媳闻之 极力称谢而退 且说李健卿 以医术济世 并立心济人之急以为善 也不将此事记在心里 翌年 李氏出省城购药料 以作制造膏丹丸散之用 下榻于西门某药店 该药店 生意颇大 故经常有来自各方采购之人士 在店内寄宿 面店主人亦喜交游 与光孝寺了然和尚甚稔 时相过从 一夕 李氏由主人介绍 与了然僧相识 僧最善相人 言谈之间 了然谓李氏曰 先生之相貌很奇 两眉生紫气 两眼长 像凤目 神光射人 而视线平正 看君平日必好行善 而且面部很多善纹 此种善纹 系新近所起者 相信汝在一年内 必定干了一件没有人知道的大善事 贫僧曾阅人多矣 很少看到此种善纹 汝将来必获好报 因汝立心为善 久而久之 相貌上必有表现 难逃善相者之目也 可喜可贺 李氏闻言 对了然和尚曰 大师相法 令人佩服 不愧观微知着 但鄙人行医济世 立心济人之急 系出自本心 并不是为了沽名钓誉 也不是存心望有好报 估不到一善之念 相貌上真的有表现 是诚不可思议也 了然僧并谓 善与恶 在相格上均有表现 及报应 希望善者再善 作恶能改 则功德无量矣 及后 李氏更多行善 因而医名大显 福寿全归
抗战期间 砚农居士旅次于小北江之从化街口 在客寓结识一位花县姓毕的老翁 他因广州沦陷 来此避难者 于闲话中 说起命相因果事 毕翁极为相信 并谓一个立心行善之人 终获好报 而且在其相貌上必有特殊之表现 识相者 便很容易看到 他又强调说 一个人不一定要有钱 才能行善 只要存心助人 尽力救急难 扶危济困者 则随时随地都可为善 毕翁侃侃而谈 好像一个演说家 最后他又说出自己姓毕之始祖 在花县开族之奇迹故事 在座各人 均倾耳而听 据说明代末年 花县龙潭墟 有毕姓夫妇者 膝下只得一子 名康 一家三口 务农为生 衣食仅堪自给而已 及至老毕夫妇相继去世时 毕康只二十岁 孑然一身 转在墟中一家杂货店供职 月中工金甚少 但他生性善良 自奉甚俭 常能舍己惠人 辄将金钱施惠于穷苦之辈 因此年过三十岁 犹未娶妇 有一次 墟中一定住宅发生火灾 有妇孺二人 在火窟中未能走出 状至危急 墟中人皆慑于火光熊熊 均不敢冒此大险救援 适此时毕康闻声赶至 见此险状 而旁人又束手无策 乃奋不顾身 立即除去衣裳 仅短衣内袴 置生死于度外 冲入火场 先后背二人出 旁人则替之捏一额汗 继则众皆欢呼 称其见义勇为 自此毕康之任侠 果敢 的美名 遂遍传于附近焉 又一日 于黄昏时候 晚膳已过 毕康任职之杂货店已关门 忽然有一老者 背负小包袱状 如旅客模样 敲门请求借宿一宵 该店之东主 拒绝之 总经不起老者之苦苦哀求 并愿意付出若干租值 该东主始接纳 惟指定其要睡于厨房之内 毕康见老者 年事已老 焉能住在厨房之潮湿地方 乃暗中对老者说 自己愿意将床铺与之掉换 老者大喜 是晚一宿无话 原来该老者 为一个有名的地师 近因物色得一佳穴 名唤 “龙追千里月” 因花县之东北 东山 名 “狮子岭” 中有一地为龙穴 名为 “芙蓉嶂” 该穴后至清朝时 曾发出一个 “洪秀全” 而该穴之南便 其龙气则聚于田螺湖附近之远龙墟后山 结穴处 是一团圆如月之山地 因离原本之龙穴颇远 故唱名为 “龙追千里月” 也 该老地师 相地最有经验 他预料该穴 日后必发丁财 但必须要有一个积德行善之人 方能享受 否则会弄巧成拙 唯遍觅附近乡村 皆未曾有适当之人 故此袐而不宣 及闻前次龙潭墟大火 毕康冒险救人之事 彼特化装为旅客 以试探毕康 是否真的人如其名 果尔 名不虚传 乃于翌晨辞别时 特约毕康至墟中茶馆品茗 老者遂将化装旅客投宿之事 谈了一遍 对毕康曰 汝之相貌 本属平庸 两耳尖薄 而又额窄 毋怪早克父母 出身穷困 两眉粗而又山根低折 是以六亲无靠 终鲜兄弟 这是最容易看出的部位 但妙在眼正藏神 视钱有力 鼻头圆而有肉 唇厚而牙齐 是以宅心慈善 言行忠信 虽穷困之中 常能舍己惠人 亦尝救人于急难 能人之所不能 久而久之 相格会突然转好 且看汝现在经已变相了 眉虽粗 但乌润有彩气 而面部有几度善纹出现 将来必能成家立业 老夫虽研究地理 但对相人之学 素有经验 因此 每次找得牛眠吉地 先看过主人之相格 是否仁慈有福 方为其开线点穴 我近来觅一佳城 名唤 “龙追千里月” 未遇有福之人 我看汝相格端正 心地善良 今日特将这座佳城相赠 并为汝择日将先人骨石下葬 助汝早日发展 将来说不定你会在此开族 这是你平日积德所致 也是善有善报之因果也 毕康闻言 极力婉辞 但老者意志坚决 毕康乃将父母之骨石移葬其间 在毕康本意 以自己并无妻室 安有子嗣 且孑然一身 又寄人篱下 对于财富 亦属幻想 不过对老者之盛意难却 聊作移葬之举耳 故不以为意也 事隔数月后 有一次 毕康因送货 经过一河畔 忽见有一妇人失足溺水 河水颇深 几至没顶 毕康见状 以救人要紧 乃不避男女之嫌 连忙下水 拯救该妇 幸庆生还 大为感谢 带至归家 妇有一女 貌颇丑陋 故年逾二十 犹未出嫁 妇问毕康身世 知其尚未娶妻 乃征得毕之同意 以女婚之 毕康亦自念有妻已足 无须计及姿色之丑也 妇之先夫 薄有遗产 故毕康婚后 即辞去杂货店之职 归赘于女家 待妇如母 夫妇合力务农 所得甚丰 毕康深感老地师相赠佳穴 又想起其看相之准确 乃四处查访老者踪迹以报知遇之恩 但遍寻不获 二十年后 毕康夫妇已有儿孙十余人 一家通力合作 因此积聚甚多家产 成为该地有名之富农 迨后毕康年至八十余岁 无疾而终 其后代逐渐繁衍 故成为花县一大族 此为毕氏当年开族之历史事迹也
南海佛山 有大富翁名周八者 混名执地八 因其未发达时 系居住广州 家徒四壁 贫乏几不能自存 常在街上垃圾中 拣选可以换钱之废物 以维持两餐 故其富后 人尚以执地八称之 至于其发达之经过 原来是因日行三善 周八虽穷 但心地很好 常于闲时 即到善堂中听讲因果故事 兼而饮茶解渴 自忆贫富夭寿 皆由前定 今生既转为人 犹为万幸 今世贫穷 是前生未有行善 吾周八如此贫困 一定前世未有行善 今欲改造自己穷命 应怎样作起呢 于是忆起人讲感应篇有云 言善 行善 视善 一日有三善 三年天必降之福 由是决心行此不费钱的三善 以为良心之安慰 行之日久 成为自然习惯
往时 南洋未禁娼时 星加坡及牛车水一带 妓寨林立 在民国十年至十一二年间 该处有一个著名鸨母陈三姑者 手下拥有妓女廿余人 均有姿色 花国称雄 故当陈三姑 在南洋鸨母群中 有富婆之称 据说其驾御妓女 有相当手段 恩威并济 既勾结黑社会 密布爪牙 使各妓无可逃脱 一面又采用怀柔及小惠政策 令手下妓女 如受催眠 不但不敢逃走 且复乐于为妓 不愿从良 故三妓为鸨廿余年 积资甚丰 龟婆称王 非无故也 那时三姑 已五十外矣 有亲生子三人 均属有母无父之流 俱已长大成人 三姑悉爱之 他自念为鸨多年 必里有数 不免有些忏悔 又恐结果 得恶收场 于是乘胜收兵 遣散妓女 结束所业 携三子返回广州 居于城西 次第为之娶妇 并出其历年积得孽钱 每子给予三万元 令其各自为生 她则安享儿媳之乐 固融融如也 她三子之中 次子品行最恶劣 嗜赌如命 故钱到手 悉付诸四方城 分得之三万钜金 不到一年 即浪耗殆尽 次媳则痛遇人不淑 常哭诉其苦于姑前 三姑怜之 稍予接济 事为众媳所闻 不免眼红妒嫉 于是各偕其夫 向母乞款 伪称生活不敷 作穷困之状 三姑无法 以各子均属亲生 不能偏袒 遂佯谓 所余只三万元 此款原拟留为自己晚年享福之用 今若尽分给汝辈 将来无钱傍身 极成问题 倘靠汝等养我 难乎其难 看汝各人 如此无行 我将无立足之地矣 但子媳 知母意 求财心切 均力言必尽奉养之责 三姑无奈 卒将此三万元 分与三子媳 至于次子应得之款 则郑重交与次媳 嘱她勿将款交与夫手 否则 如再赌败 无复有所接济矣 次媳接过款后 感极流涕 誓言不忘家姑大恩 讵料 不久之后 各媳轮流奉家姑之礼 日渐疏怠 继而竟你推我让 置三姑于脑后 三姑见此情形 不禁气为之结 以各儿媳 只知有钱 不知有母 万分失望 但回心一想 则认为此系自己平日作孽所致 所谓因果之报 并非虚谬他 在气愤之余 一怒而与儿媳分居 避与各人相见 日中惟有闭门念佛忏悔 冀赎愆尤 翌年陈三姑背部忽生一毒疮 缠绵床第 呻含甚苦 各儿媳闻之 亦不往问候 三姑既痛且愤 谓邻人曰 我尚存私蓄不赀 因预知儿辈有不孝者 故保留以自奉 将来察看那个儿媳能尽孝心 则尽给予之 今病势将殆 竟无一人来问 且未发觉那一个是真正孝心子 故我之私蓄 将来只有另行支配耳 三姑所作是言 为一子媳听闻 以母素来主观极强 且城府甚深 断无尽将所蓄给子 不留余款傍身之理 于是深信其言 争相同来问病 众希望其母分授遗产 而且各子媳之心目中 皆信母氏之私积 亦尚有相当可观也 且说三姑 一病经年 日趋沉重 乃至背疮溃烂 血脓臭秽 又虫虱孳生 众子媳均不敢行近其身傍 只雇一老媪侍之 老媪亦甚畏其血脓 只有苟且从事 因此 虽有人侍奉 仍然污秽不堪 而各子媳 虽齐集家中 但并非有心侍候 不外藉此互相监视 待其母死后 即倾箱倒箧 搜索余资 因此对于其母之痛苦 却无动于中 依然不行近问候 惟次媳则较为有些良心 日午 循例往问 但亦不行近也 一日 三姑病势转剧 去死之期不远 臭气弥漫屋中 此时 三姑见次媳立于房外 口虽不能言语 但对着次媳 频频指其揽枕 因南洋人士 睡时每喜用揽枕 是为一种习惯 此种枕内系以木棉花 在暑热天时 套以胶布取凉 若在冷天 则套以绒布取暖 三姑久居南洋 故睡时非用揽枕不安宁 那时 三姑之揽枕 因卧病经年 乏人料理 是以涕沫满渍 且有虱虫潜伏其间 看来污秽不堪 次媳以三姑频频指其枕 尚以为使她嘱老媪洗濯之耳 乃唯唯诺诺 敷衍应之 仍不行近一望也 但三姑一指再指 似甚关怀该揽枕者 惟次媳绝不会意 且无动于中 此或者 在冥冥中 真的有数 至有后来造成执地八无端諯发达也 次日 三姑之病势加剧 药石无灵 溘然而逝矣 料理三姑身后之事 各子媳固然无一个敢动手 即请来老媪 亦避之唯恐不及 乘纷乱中走去 因三姑室中之家私衣物 无不污秽不堪 且臭气蒸腾也 但母死不能不理 众子商议 出外请人回来清洁 后在街中请得执地八回家 使其负责三姑枕榻各事 订明工银若干 执地八乃将三姑之尸体移出厅中 又将床中各衣物检拾 周八惯于执地为生 自然不怕污秽 而粤例 凡死人床上所有衣物各件 多数抛弃不取 故亚八执得三姑床中衣物一大包 乃据为己有 且说各子一面开丧 一面检搜箱箧 但遍查一番 只得金饰约值数千元而已 各子媳瓜分之后 草草将母殓葬了事 而执地八检得三姑衣物 携返家中 略加整理 洗濯后就阳光晒之 有些留为自用 有些则可变卖 但看到揽枕 则见有穿烂数孔 但能取凉 故作自用 可是虱藏于枕里之棉絮中 非表面肃清便妥 故执地八入睡后 被蟊咬醒 是晚遂弃此而不用 明晨将枕置诸屋顶 在烈日下曝晒 冀将虱清除整理一番 然后出外干其日常之执地生涯 在途中 忽遇一相师 见执地八正在垃圾堆中找寻什物 驻足而观 凝视看亚八 表示惊异 忍口不住 对执地八曰 老友 你已断穷根 但如此奔波 令我莫明其妙 我看相素有经验 自问老眼无花 以你目前之气色而论 尚要执地 所有相书 真的要烧掉了 执地八闻言 知道他是一位相师 也不妨请他赠看几句 看己何时不用如此索气 相师继续对亚八曰 看汝鼻梁与山根有气 鼻头有肉 整个鼻之部份 大发黄光 今正当夏令 照理应该发达 论大财 已经到手 何以尚要干此生涯 或者你发了达 也不自知 但我看你时来运至 不久必成富翁 相书有说 鼻上放黄光 广进目前之利 准头开气 必得意外之财 不容你不信 你今夕回家想想 并留意近来生活动态 一个人福至必心灵 不久 你必有意料不到的大收获 不特洗尽寒酸态 而且成为巨富 我现在不是受你相金 也不是向你奉承 但你若得意外财后 可易地而居 多行善事 广种福田 好自为之乃可 相师言罢 扬长而去 亚八是日执地 无甚发现 经已一肚闷气矣 及闻相师所言 以为江湖术士 向自己开玩笑而已 乃一笑置之 继续向垃圾堆工作 亚八是晚返家 上屋顶取揽枕 以竹鞭之意欲趁其晒过 打去尘垢 清理一番 讵料枕衣因日久已霉栏 不堪鞭打 片片作蝴蝶飞 木棉花四散飞扬 亚八知难复用 只得起去枕衣 拟将木棉出售 整理之间 忽觉有物触手 拨开视之 亚八疑为发梦 原来枕内所藏银纸 百元及五百元均有 又有金饰甚多 统计不下十万元有多 一时欢喜若狂 忙以百元之纸币 出作兑换双毫 果然换得 乃证实相师所说灵验 真的斩断穷根 于是悄然迁往佛山居住 遂为当地大富翁之一
清季 嘉庆年间 广东南海县 佛山近郊某乡 有举人陈洪涛者 因命中五行缺水 知命者 指点其改名 从水旁补助 家道中落 但天赋聪明 心性忠厚 自领乡荐后 尝赴京应试 凡三次 皆名落孙山 惆怅而归 自分今生将以穷举人终其身 遂设帐授徒 干其猢狲王生活 由于他是举人身份 学问不差 得学子父兄信仰 故桃李盈门 年中馆谷所入 足资糊口 某年寒假 散馆之期 因有某生欠交束修六十元 约陈赴省城 由某店其戚代为清缴 陈遂由乡至广州 寄寓旅馆 以候收款 偶与故人冯某相遇 冯乃联兴街某打饷馆东主 平日喜研究风鉴之术 对于观人祸福 颇有心得 二人寒喧之下 互相询及近况 陈对冯曰 别来毫无善状 在乡教学 差幸平安 因某生欠交束修 约我到省某店清交 故来此耳 冯某对陈凝神注视曰 相君之面 清贵无疑 本来可入翰林 但可惜胡须困口 更兼两条法令深而转入口角 相书所谓腾蛇入口 为蹇滞之相 不特功名无望 更虑饿死 份属老友 故敢直言 陈曰 弟虽贫苦 然安份守己 舌耕所入 或不至饔飧不继 饿死之说 恐不尽然也 冯曰 相法之微妙 非独断炊绝粮 而后饿死耳 即患隔食噎食之病 或患口病 水浆不能入口 亦能饿死耳 但展望我的相法不灵 陈即问曰 然则小弟尚有若干寿命 方到此地 冯曰 彼此知己 不忍多言 陈曰 言之何伤 趋吉避凶 亦明哲见机之所为 冯曰 明年今日 恐不复见良友矣 望祈善为珍重 是晚冯某延陈返店 作一夕之详谈 翌日 依依别 且说陈洪涛收得束修后 趁渡旋乡 抵步时 经已日暮 行经河边 见一妇人 背负小孩 望着河水洒泪 无何 解下小儿 作投水模样 陈乃上前止之对妇人曰 大嫂你竟欲弃此骨肉 独自轻生乎 纵不为一己之计 亦应为此黄口小儿计也 妇中被阻 感怀身世 不禁大哭 陈问因何事情 出此下策 妇人具告之 谓氏本郑村人 嫁夫某 生有二子 惟夫不务正业 且性嗜赌 潜将长子按与他人 得五十金为赌资 氏以夫也不良 乃前生冤孽 夫复何言 但母子分离 情何以堪 惟有向母家告诉 母怜吾遇 将所畜数头大猪 交氏沽去 得款以赎大儿 讵料买主 与伪银欺氏 持去赎儿 按主谓为伪币 返质与买猪者 其人又不承认 自思猪已沽去 儿不能赎 再三思量 不若一死了之 免在人间受无涯之苦楚也 陈曰 此伪币何在 妇探囊出示 陈再阅一遍曰 嘻 按主不识银耳 此系真正成色纹银 待吾同你去见按主 务必赎出你儿 你可毋存此轻生之念矣 妇曰 若蒙代带 姑尽人事 但恐先生亦未识其真伪 徒劳往返耳 陈曰 不必多虑 请负儿随我来 妇乃拭泪负儿行 途次 陈暗将自己所收之束修 掉换其伪币 及至按主家 陈出银代妇赎儿 谓按主曰 此乃真正纹银 请再验明 按主折而验明 全系正式纹银 乃曰 此包乃真者 与先时大嫂携来者 当差甚远 此可以取赎你儿矣 随即收妥本息 交儿与妇人携去 陈谓妇曰 如何 我固谓其不识好歹 若非我偕你去 他又谓伪币矣 妇不知陈的用心 乃感激涕零 陈顺道随妇回家 得见其夫 劝告一番 谓自后力改前非 陈乃出十金予之 嘱毋再沉迷赌事 累人累己 其夫大为感动 称谢不已 后果受陈劝 安份营生 全家欢聚 德陈不置 陈归告于妻 陈妻亦贤淑有德者 唯夫命是从 光阴易逝 转瞬又一年 陈又因事至省城 往访故人冯某 冯见陈作惊喜色 拱手道贺曰 陈兄何以你相貌大大改变也 昨年观兄气色 晦纹满面 腾蛇入口 且乌云之色 全布于面 主有大劫难逃之兆 现今相隔一年 今则看你面上 晦纹尽退 且又印堂气色红润 满面光彩照人 胡须及法令 倒卷出口 不特无饿死之虑 且必功名上进 后福无涯 究竟去年一别 兄干得阴德事耶 陈将掉换伪币与妇人赎儿之事告之 冯不禁大喜 对陈曰 此一大善事也 无怪改造兄之相格 兼足以成名延寿矣 所谓相由心生 福缘善庆 我今看兄气色 敢决定 兄今科会试 必捷南宫 入翰林 可喜可贺 陈曰 吾亦有意在今科往会试 乃两袖清风 怎能入京 冯曰 吾当竭力匡助 翌年 陈得冯赠数百金 入京考试 果中进士 入翰林
洙泗之传 止于孟氏 尼山之学 闭于荀卿 迨至炎宋 濂溪始为启发 明道伊川继之 横渠同时宏扬 晦翁集其大成 儒家圣学 湮没多时 得周子提倡从此光大 及至明代 王守仁则以知行合一之说 结束千古知行悬案 且以致良知之论 宏扬圣道 为一代宗师 王守仁 字怕安 先世徙居山阴 复迁越城 今浙江余姚 光相坊 自幼苦学 读书日夜不辍 以致舌败唇焦 弘治间 登进士 正德间 因抗疏营救御史戴铣冤狱 忤太监刘瑾 谪贵州龙场驿 居夷处困 于动心忍性之余 澈悟儒家秘蕴 乃倡致良知 及知行合一之说 世称姚江学派 越城东南二十里 有阳明洞 筑室而居 学者称阳明先生 阳明先生毕生致力于学 为政之余 治军之暇 手不释卷 如遇问难 必恳切开导 即友人书面函询 无不殷勤致覆 故当投其门下者 实繁有徒 其谪龙场时 悟致良知之理 乃设馆讲学 从者甚众 以致良知 为明道之要 力行 为治学之方 赋良知诗四首 以示诸生 其诗云 个个人心有仲尼 自将闻见苦遮迷 而今指与真面目 只是良知更莫疑 (其一) 问君何事日憧憧 烦恼场中错用功 莫道圣门无口诀 良知二字是参同 (其二) 人人自有定盘针 万化根缘总在心 却笑从前颠倒见 枝枝叶叶外头寻 (其三) 无声无臭独无知 此是乾坤万有基 抛却自家无尽藏 沿门托钵效贫儿 (其四) 良知之说 尽在此四诗矣 良知者 心之本体也 凡人妄念之发 而良知则未尝不在 但因一时之妄念 以致昏塞 而失其明 倘能持精之一理 精则诚 诚则明 明则良知不昧也 阳明先生奉诏回京 离龙场 赋诗别诸生 其诗云 绵绵圣学已千年 两字良知是口传 欲识浑沦无斧凿 须从规矩出方圆 不离日用常行内 直道光天未尽前 握手临岐更何语 殷勤莫愧别离筵 临别赠言 赋诗勖勉 亦以良知二字为词 可谓语重心长矣 阳明先生自倡致良知 知行合一之后 有叩询良知之义者 先生除开导外 并答以诗二首 其诗云 良知却是独知时 此知之外更无知 谁人不有良知在 知得良知却是谁 (其一) 知得良知却是谁 自家痛痒自家知 若将痛痒从人问 痛痒何须更问为 (其二) 良知何在 以自家痛痒为喻 令人读之 洞若观火 阳明先生以致良知 知行合一 教人进德修业 曾赋良知诗四首 复赋三律云 尔身各自有天真 不用求人更问人 但致良知成德业 谩从故纸费精神 乾坤是易原非画 心性何形得有尘 莫道先生学禅语 此言端的为君陈 (其一) 人人有路通长安 坦坦平平一直看 尽道圣贤须有秘 翻嫌易简却求难 只从孝弟为尧舜 莫把辞章学柳韩 不信自家原具足 请君随事反身观 (其二) 长安有路极分明 何事幽人旷不行 遂使蓁茅开间塞 尽放麋鹿自纵横 徒闻绝境劳悬想 指与迷途却浪惊 冒险甘投蛇虺窟 颠崖堕壑竟亡生 (其三) 丁此世变纷纭之际 人心若狂 孰是孰非 谁清谁浊 乱世人心 既无公论 自非澄厥心源 难期辨别 试观今日损人利己者 比比皆是 此乃私欲昏迷 正义消亡之辈 虽读书识理 但良知既灭 故伤天害理 无所不为 窃以当兹乱世 致良知之学 实为今日救乱世 正人心 唯一良方也
人类及一切动物 既经死亡 其尸体若暴露三数天 即便渐趋腐臭 故亟须适时埋殓也 但佛家有所谓不坏肉身者 乃由禅定之功 或戒行之力所致 如是则自然科学 似难证其所以 抑或仙佛之为物 不可以道理计乎
浙江 普陀山 狮子洞 有仁光上人肉身在焉 仁光为建德李氏子 早丧父母 自幼茹素 念佛 舍家作观音堂 晚年忽悟人生之若梦 至普陀山狮子洞落发 虔修梵行 科头赤脚 发结如角 二十年未出洞门 每仰天祷曰 愿速成菩提 永远护持观世音菩萨道场 光绪三十四年戊申八月十五日示寂 世寿八十九岁 僧腊二十余年 死时谕其徒曰 吾当禅坐缸中 三年后可开视 无烦汝等募化 为吾自装金 又言如何创造 如何布置之法 嘱毕 合掌瞑目 念佛而逝
安徽 铜陵县 大通 和悦洲 莲花寺 有德风和尚肉身 德风为颖州某氏子 以朝礼九华 经和悦洲 为众士绅留居于洲上之财神庙 德风以其地为朝九华必经之地 因改为莲花寺 接众挂单 自此 道风远播 于光绪八年壬午圆寂 十年开缸视之 爪长发生 面貌如故 洲人乃为装金供奉于寺
河南 祥符 中牟间 有水月庵 高衲淡如者 俗姓平 年八十五而示寂 先一日嘱其徒曰 吾死 当归骨于龛 俟三年后发之 如体已败 焚之可也 否则 必有为吾更衣者至 汝紧记之 及如期发龛 则淡如端坐于内衣化尘飞 抚其体 坚过铁石 扣之 铿铿有声 远近观者云集 中牟县令亦至 愕然曰 师昨入吾梦 乞吾银五两有奇 为一衲 其将欲饰金以示不坏之身乎 随召匠来 问其所需 果符梦中所乞之数 后金像即奉于龛 士女焚礼不绝 有一营卒 心疑其伪 潜以刃刺其臂 血缕缕涌出 营卒大惧 投地忏服 急以金涂所刺处 刃口终不可合 庵僧因加局键 遇心意虔诚者 始为之启观
江苏 兴化县 南门外圆通庵 有济生和尚肉身在焉 济生于明末出家 京都万寿贤良寺禅师为之剃度 而天性纯厚 露顶赤足 日念阿弥陀佛号十万声 无间断 康熙某年 示寂于草屋三年之久 人无知者 其徒云峰大师 云游归来 见其趺坐如生 遂与当地善信 集资为之装金 营圆通庵奉之
余如九华山 地藏菩萨肉身 尚在塔内 又九华有百岁宫者 以有百岁老僧 肉身坐化 故名 其肉身之一手 高举齐眉者 则以某年山林起火时 此手忽举起作遥望之状 而火即旋灭 手则年久如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