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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金刚经》的全名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原梵文名已无从考究。此经有多个中译本，其中流传最广者是鸠摩罗什的译本。本书所引用的经文即是此译本。

《金刚经》的主旨在阐释缘起法的空，由空的观念引申出各种论述，例如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何生心、如何布施、诸相即是非相、性相不一不异、相能蔽体、三心不可得、如何是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没有定法可说、布施能造福德但福德无实、无量布施所得之福不如持说经偈、受持经义能净诸业障、等等。

经名中的“金刚般若”可解释为坚实锐利，无所不克的智慧。“波罗蜜”是到彼岸，也就是解脱生死轮回之意。由经名可知此经含极至的智慧，是修行者不可不晓的法要。但因经文深奥难懂，长久以来，诵唱者众，行解者寡，甚是遗憾。为扬佛教化，笔者不揣简陋，编撰注释出书，期以此抛砖引玉，冀佛法得以广布流传。惟自知才学尚浅，谬误难免，祈望各方贤德不吝赐教。

褚楚麟 谨识

加拿大 温哥华 一贯道明华道院西元
2025年11月30日

法会因由分第一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1. 鸠摩罗什：本书的经文取自鸠摩罗什的译本，所以首先得简单地介绍此人。鸠摩罗什，华译童寿，生于龟兹。七岁出家为沙弥，年长后通大乘经论，后秦文桓帝姚兴弘始三年（西元四 ○ 一年）到长安，于逍遥园译经，前后所译经论三百八十余卷，弘始十五年（西元四一三年）示寂于长安，寂后火化，舌头不烂，表示他所翻译的 经典，绝对可靠无误。故有偈曰：“过去七佛译经师，颖 悟绝伦善知识，恩播法界 泽后世，大教流通永护持。”
2. 如是：《智度论》三卷云，如来临入涅槃时，告阿难 (Ananda ) 言，十二部经，汝 当流通。复告优波离 (Upali) 言，一切律戒，汝当受持。阿难闻佛付嘱，心没忧 海。时优波离语阿难言，汝是守护佛法藏者，当问佛未来要事。于是优波离同阿难往问世尊四条事。
• 第一问一切经首，当置何言。答曰，一切经首当置如是。
• 第二问以何为师。答曰，以波罗提木叉（ pratimoksa 戒 ） ，是汝大师。
• 第三问依何而住。答曰，皆依四念处而住。 （四念者，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法性空，观心无我。）
• 第四问恶性车匿（ 车匿 Chandaka ，佛出城时之驭者，后出家为比丘，恶口性不 改，被称为恶性车匿。）如何共住。答曰，恶性比丘以默摈（不搭理）治之。
3. 我闻：阿难自称。世尊成道之日，阿难降生。至其出家时，佛已说法二十年，因请佛将前二十年所说法补说。阿难复得法性，觉自在三昧，能于定中，彻了一切法。故结集法藏，必推阿难，亦是佛所亲许。
4. 一时：据天台宗所言，《金刚经》于般若时所说。华严 21 天，阿含 12 年，方广 8 年，般若 22 年，法华 8 年。
5. 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舍卫国 （ Shravasti ） 位于现今印度境内，靠近尼泊尔边界处。佛说法大部分都在这里。舍卫国国王是佛的弟子。该国有位长者是大财主，名给孤独 (Anathapindik)长者。给孤独长者爱布施孤苦伶仃的人，故人称做给孤独。一日，去波斯匿城为子相亲，遇佛，请求佛到波斯匿城说法，承诺要为佛盖一讲堂。佛说：“有因缘，你盖好讲堂我就来。”他回到波斯匿城，寻得一好场地，属祇陀太子 (Jetakumāra) 所有。太子说，若长者能把黄金打成叶子，铺满该地，就将该地卖他。给孤独果真开始将金叶子一片片铺在那八十顷地。铺到一半时，有人秉报太子。太子问长者为何做此？长者：“彼乃真佛，是真圣人。”太子：“我相信你的话，不要铺了，我俩共同建造吧！”以此，该讲堂名祇树给孤独园，以示其为祇陀太子与给孤独合力所盖。《楞严经》也是在这个地方讲的，这个园林是佛经常说法的大讲堂。
6. 本段经文是发启序，记载佛的日常，着衣乞食，行住坐卧，俨如凡夫，或许是以此隐示生活即是修行。
7. 众生因夙业牵引，落在五浊，奔走衣食，逐名求利，汲汲营营，终究大梦 一场，何其可悲。追逐凡情利碌，固然大梦一场；强离尘劳俗事，未必清净自在。除非澈悟世法实相，以般若智， 𡚒 力精进，否则脱离苦海，迢不可期。仰望诸佛，智高如南山，愿深似东海，我辈众生如何可及？但也不必气馁，只要坚定行持佛教，必有云开见日之时。盖若肯随缘，虽黄叶亦是菩提，倘能净持，纵凡情莫非道场。

善现启请分第二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

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1. 须菩提：是佛的十大弟子之一，以其深契空理，名解空第一。
2. 世尊：梵语路迦那他 (Lokanatha ) 或婆迦婆 (Bhagavat) ， 华译为世尊，是佛之尊 号，以佛具万德，世所尊重而名。
3. 如来 (Tathagata) ，佛十号之一。如者真如也，乘真如之道来三界垂化之故，谓之 如来。
4. 善护念善付嘱：“护念”是加被摄受，“付嘱”即叮咛教 诫，“诸菩萨”，包括初发心 的凡夫菩萨及深位的圣人菩萨，“善”是善巧方便。
5. 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anuttara-samyak-sambodhi) ：是梵文，华译为“无上正等正 觉”。
6. 应云何住：指如何安住菩提心，如何使不退转。
7. 云何降伏：如何可控制或制伏。即说“降伏”则意味着已经有烦恼妄想，所以必须 降伏。

大乘正宗分第三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

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1. 摩诃萨：摩诃萨埵 (mahasattva ) 之略。译为大众生或大有情。指大智大悲之众生。《智度论》：“摩诃名大，萨埵名众生，或名勇心。此人心能为大事，不退不还大勇心，故为摩诃萨埵。”
2. 众生：指一切由众缘和合而生的生命，分为四圣六凡。本经文指的是六道（六凡）众生，有下列几种分类方式。
• 以其产生的方式 可分：胎、卵、湿、化四种。
• 以其体质可分：有色，无色两类。有色，指欲界及色界众生，由四大五阴所组合而成的身体；无色，指无色界前三天的众生，已无色质的形相，仅存识心的 活动。 （无色界四天：空无边处天，色无边处天，无有所处天，非想非非想处 天）
• 以其思想活动可分：有想，无想，非有想非无想三种。天上人间，凡有识心活动的生命，都属于有想的一类。修无想定者，制止心识活动，由因感果，生无想天，谓之无想。无色界第四天的众生，既无色身的体质，亦无前七识的精神活动，仅凭定力降伏第八识而入无想定，因名非有想；定力稍弱，第八识复现， 故言非无想。
• 胎卵湿三种生命，唯居欲界，化生通于三界六道，有色止于四禅天，无色属于空无边处天，有想属于识无边处天，无想属于无所有处天，非有想非无想，属于非想非非想处天。
3. 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欲界是有淫食二欲的众生所住的世界，上自六欲天，中自人畜所居的四大洲，下至无间地狱皆属之。色界是无淫食二欲，但还有色相的众生所住的世界，四禅十八天皆属之。无色界是色相俱无，但住心识于深妙禅定的众生所住的世界，四空天属之。此三界都是凡夫生死往来的境界，所以佛教行者是以跳出三界为目的。
4. 有余涅槃：谓见思烦恼已断，尚余现受色身未灭，是名有余涅槃。见思烦恼即见思惑。于意识起诸分别，曰见惑。于尘境起诸贪爱，曰思惑。
5. 无余涅槃：谓见、思二惑与所受五蕴之身，俱得灭尽，无有遗余，名无余涅槃。
6. 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无量”指时间的无限，“无数”指种类的众多，“无 边”指空间的广大。
7. 菩萨的破我执、空四相：内不见有能度的我，是离我相；外不见有可度的众生，是离人相；不执着所度的众生根性无量，亦不执着能度的法门无量，是离众生相；不 见有三祇（祇为阿僧祇 (asamkhya) 之略，义译为无数）修福慧，百劫种 相好，是 离寿者相。如是终日度众生，不见有一众生可度；虽然不见有众生可度，不妨终日 度众生。
8. 菩萨如何令六道众生入无余涅槃得灭度之 ? （六度四摄 ）
• 六波罗密：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少般若，则余五度皆非波 罗密。
• 四摄：布施，爱语，利行，同事。

妙行无住分第四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

“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

“不也，世尊！”

“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不？”

“不也，世尊！”

“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1. 菩萨于法：此法字有二解，一指如何生心，二指如何面对六尘。如何生心是内修，如何面对六尘是外用。
2. 应无所住：住者，执着也。
3. 如何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
• 六根所及，无非是相，若不能了知所有相皆是虚妄，则法执难除。心识所发，大多执我，若不能了知自性本空，实无一物可得，则我执不断。我与法乃一切执着之根本原因。
• 苏东坡诗：“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雪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 东西。”
4. 种福德之最终目的为何？
• 冀离苦得乐也。但得福不能彻底消除恐惧而得自在。欲除恐惧得自在，唯赖智 慧。
5. 福德与智慧的关系为何？
• 智慧本具福德，福德未必含智慧。
• 智慧是体，布施是用，福德是果。
6. 为何说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
• 六尘属相的层次，不住六尘布施是超越相，进入体（灵性）的层次，是同体大悲，平等大慧的行持，故说其福德不可思量。
• 极至的布施是三轮体空，所以不应着相。
• 有执故而住相，住相即招烦恼。既有烦恼，福必不圆。不住相则无挂碍，以无挂碍故，常生欢喜，则福德不可思量。
• 相者，法也。不住相布施，即不住法，亦即不着有。然布施之举，除了不住法，也要能不住非法，亦即不着有也不着非有（空 ） 。如此二边不着，乃佛境界。以佛之福慧圆满，故曰福德不可思量。
7. 布施：布施即是破末那识之我执，同时也是破六识之分别心，此分明是自度。故布施有二功，一是自利，二是利他。佛在经中，屡说布施，实有其旨。
8. 虚空：虚空无相，而不碍诸相发挥，实则虚空可包罗万象。大乘经义将自性喻虚空正是此义，以其能含无数相，故大。无所不容的自性，是第一义空，是空而不空。
9. 不可思量：不可思量者，非谓其无相不可思量，正谓其无所不容，方是不可思量。

如理实见分第五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

“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

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1. 以身相见如来：此处的“身相”指众生之身相，而“如来”指众生本有之法身。此“身相”亦可指如来之应化身。佛离我们已是久远，我们如何以身相见如来？修行最需审察者，要能见相知体。相是体在用时所产生的现象。相虚非实，执相是妄，灭相亦谬。凡夫的执着，大多随相追求，欲破此谬见，着力处在于了知相之虚妄，但又不可执空，如又执着空，即堕于断灭。应知性是体，相是用，性相不异，故不可灭相，灭相则体无实处，是为有体无用，则一切陷入呆滞，名为顽空。
2. 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佛说此话共说其然，未说其所以然。盖不住于相之究竟是见性，性者如来也！如来者福慧两足，故曰其福德不可思量。
3. 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 相。
• “身相”指佛的应身，“非身相”指佛的法身。身相是就事相说；非身相是据理 性言。以相不离性，性不违相，性相不异，故说“身相”即“非身相”。
• 本经有多处都用“所言 … 即非 … 是名 … ”的句型，例如：
• 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第十七分》
• 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第八分》
• 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第十三分》
• 如来说第一波罗蜜，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第十四分》
• 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第二十分》
• 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第二十三分》

这样的句型的目的是要说明实相。“所言…”是指出所要论訹的事物或尘境；

“即非…”是否定所说的，示意其中还有未说的本体，或是无实体的空性，或是对立的特性；“是名…”是总结出实相。

例如“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其中“所言一切法者”

是要论述的事物，是有的部分；“即非一切法”是否定前述的“一切法”的存在，因为一切法皆缘起，而缘起者皆空，是在说其属性是空，所以说是“非一切法”；最后的“是故名一切法”是综合“有”和“空”，是在说缘起法虽有实空，虽空亦有，是亦空亦有，不一不异的实相，如同《心经》说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

又例如“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法无所谓善恶，法是善是恶是领受者认定的。同一个法，对某甲来说是受用的，对某乙来说完全不受用，即使是同一个领受者，因为心智随着时间的改变，其受用的程度也会不同，那么我们如何评断此法是善是恶？以此看，法的善与非善取决于领受者，是对立而成的，这样的说法也是在说实相。

4. 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诸相”指身相，“如来”指自性。诸相易见，非相难 知。这是强调不可执着相，要能见相知体，故说“若见 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又“诸相”是现象，“非相”是本体。此说并非离诸相的假有另有本体的真空；亦非离本体的真空另有诸相的假有。真空与假有，一而二，二而一；诸相便是非相，非相即是诸相。能明此理，则诸法性相不二，自然可以因相见性，得见法身如来。
   
5. 南怀瑾上庙烧香的故事：

我们当学生的时候，正是破除迷信，推翻旧文化的时代，上庙子很想拜菩萨，实在不好意思，怕人笑我迷信。看看四顾无人的时候，赶快跪下去拜一下，立刻站起来表示我是不迷信的。有一次被和尚看到了，他赶快拿引磬“咚”一敲，把我吓坏了，怕被同学们看见笑我迷信。后来我就问这个和尚，为什么你要敲这个大磬呢？他说年轻人不知道，“烧香不敲磬，菩萨不相信，拜佛不放炮，菩萨不知道”。听得真是啼笑皆非，这也算是一本经。实际上啊！杭州的庙子又多，这样一拜佛，他敲一声磬，口袋里的钱就要跳出来了，非要给一块不可；香油钱总要拿呀，所以他这个烧香不敲磬，菩萨不相信是有道理的。

正信希有分第六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

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

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着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着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着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1. 颇有：相当的数量，尚多之意。
2. 生实信不：信有“闻信”和“证信”。闻法生解，启发 信心，是闻信；从闻而思、 而修、而证，与般若正智相应，住于净心地，是证信，亦即是实信。佛在世时能得证信，已经不容易，何况是现在的末法众生？故须菩提问佛：在末法时代的众生，闻佛所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如是等微妙的章句，是否会生实信？
3. 莫作是说：佛直接要须菩提不可说此言。佛表示即使佛灭度后，甚至后五百年，会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章句为真实义，此等人在其前世已在很多佛所种诸善根，有无量福德。
4. 如来灭后，后五百岁：佛灭度后，佛法住世分为三个时期，用以辨别佛法的兴衰。 大悲经：“正法千年，像法千年，末法一万年。”正法时代，教、理、行、果皆具 足，佛弟子能依教奉行，可证解脱。像法时代，有教有行，但解脱者少。末法时代，教理虽存，但已难依教奉行，证果的人更少。

佛法住世的三期五五：

• 第一个五百年，正法盛行，修行证果者众，名解脱坚固时。
• 第二个五百年，解脱者少，习禅人多，名禅定坚固时。
• 第三个五百年，像法开始，人多舍禅定而好多闻，研究经典，大都执着言语文字，名多闻坚固时。
• 第四个五百年，禅教俱衰，人多不学无漏法，但事有漏行，力修塔寺，但求人天福报，名福德坚固时。
• 第五个五百年起，学佛的人，我执炽盛，宗派林立，党己非他，横生争端，名斗争坚固时。
5. 持戒修福者：
• 持戒是自利，修福是利他，以表大乘行者。
• 又持戒属无畏施，修福属财法二施。
• 又有人说，持戒修福者愚夫愚妇即可，何以佛又说须读大乘经典？此有二义：
• 明了经典，则功夫加胜。将道理蕴于八识田中，一旦相应，则三明六通能一 时发生。
• 果真能信，应学愚夫愚妇之信心坚定。无奈世间中等人多，不肯自居于愚，故定须令之明理。
6. 于此章句：此章句指“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7. 能生信心，以此为实：能生信心，明了此章句的道理，从此用功。实者重在实践，若无实践，不可称实。
8. 乃至一念生净信者：
• 乃至：甚至，以至之义。
• 一念生净信：念者起心也。一念者，一时起心之谓。净信者，实信也。指是人切实用功观照，持久如此修行，无妄无染。
9. 无法相，亦无非法相：我相是从身上起执着，法相是从法上起执着。无法相，即法执空，亦名法空。非法就是无，即是空。亦无非法相，指是空亦空，又名俱空。般若能显三空，以遣执为主。人我空后，又执法空，还是不可。故必须重重遣之，连空也要空，穷空到底，名胜义空，又名第一义空。
10. 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着我人众生寿者。 … 若取非法相，即着我人众生寿者。
• 相字不一定专指有色之物，乃遍指一切境界相。心本无相，若有一种相，便是取境。是谁取境？我也。可见心若取相，便成我相。而所取的相，是由能取的我而有。人相是由我相而生，故所取之境，便成人相。所取之相，叠起丛生，便成众生相。其相不断，便成寿者相。由是言之，无论取着何相，便有能取、所取，丛生不断。故曰若心取相，则为着我人众生寿者。
• 若取法相者，一取便有能所的分别。能所的分别，就是人我分别。由此可知，所谓无法相者，是指其不取着之意，非毕竟无法无相也 。若毕竟无，即是断灭相。至于非法的部份，非法只是空之别名。空原非相，然既取之，便有能取之我，所取之人，丛生不断，四相宛在。故曰若取非法相，即着我人众生寿者。
11. 丹霞禅师烧佛相取暖的故事：

丹霞禅师是马祖道一的大弟子，他已经当方丈了，冬天冷起来没有柴烧，就把大殿上木刻的佛搬下来劈了，用来烤火。当家师出来看到了，吓得说：“烧了佛，这个罪过多大！有因果啊！”奇怪的是，这个当家的胡子、眉毛当时都掉下来，脱了一层皮。木佛是丹霞烧的，因果反而到了当家的身上去，这是禅宗里头奇怪的公案，

是有名的“丹霞烧木佛，院主（就是当家和尚）落须眉”的公案。这些道理都说明了真正佛法不着相的道理。

12. 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 “法尚应舍，何况非法”这两句正是指示修者，不但不可取法，必须连非法也一起不取。但在修行中，若所有的法皆不取，那就变成无法。无法如何修行得 度？故而佛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这是特别强调法如同渡河 之筏，未渡时不可无筏，已度则须舍之。
13. 傅翁大士偈：

人空法亦空。一相本来同。遍计虚分别。依他碍不通。圆成沉识海。流转若飘蓬。欲识无生理。心外断行踪。

无得无说分第七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

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1. 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
• 于意云何：以此反问，浅言之，则是试探听法之人，对以上所说，能否明了。深言之，即指示读诵者，莫要错会意，对以下所说之话，要深入体会，方是正 知正见。
• 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得的意义为何？若有所得，必是本来的自性以外再加之物。外物能为自性的一部份吗？若不能，有何所得？但若说无得，又何必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佛意是强调这种心，本自存在，无所谓得失，只因无明故，迷而不觉。一旦觉醒，本心重现，即是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 如来有所说法耶：佛在菩提树下成道，岂不是得果？四十九年说教，岂不是说 法？如何叫我们不应取法？须菩提的回应是：“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 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强调佛说法是观机逗教，无固定的内容和形式。怎么说都不完美，最好是不需要说。但 若不说，众生不能理解，只得因材施教，勉强说之。
2. 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
• “不可取”是告诫听者不可执着，“不可说”是提醒说者，无任如何说，都不完 美。
• 除了不同的修者对法有不同的领受之外，同一修者在不同的环境或年龄，亦有不同的领受。取了是当时所需，过了之后，该放下时就应放下。
• 因材施教或察言观色是君子之涵养。子曰：“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 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虽曰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但如来还是说了四十九年的法。这是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的最佳典 范。
3. 非法、非非法：
• 非法强调不可取，非非法强调不可不取。非法时要无为，非非法时要无不为，若能无为而无不为，即契中道。
• 法属有，非法属无。执有着相，执无落空。所以说：不是法，不是非法。
• 法本不有，但莫作无见。法本不无，但莫作有见。谓无即成断灭，谓有即成邪 见。
• 颂曰：“云起南山雨北山，驴名马字几千般，请看浩渺无情水，几处随圆几处 方。”
4. 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 贤圣望于如来是因地，望于凡夫则是果位。后后望于前前皆是果，前前望于后 后都是因，故说“一切”。
• 贤圣由此无为取证，如来亦然，故说“皆以”。
• “有为法”指缘起之法，“无为法”指非缘起之法。一切万法，唯自性非缘起， 故自性即是无为法。悟得此理而能见性者，圣贤也。故说“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这里的“差别”是指修行的成就。
• 见性者实无所得，若不晓“实无所得”之理，则人法难空，皆名执着。成此二空，即曰无为。菩萨能齐证二空，声闻已离人空（已无烦恼障 ） ，未达法空（还有所知障 ） ，故云有差别。

依法出生分第八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

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

多。”

“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1. 三千大千世界：合四大洲日月诸天为一世界，一千个世界为一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为一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为一大千世界。
2. 七宝：金、银、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玛瑙。
3. 是福德即非福德性。
• 此话之意是“若是福德，就不是福德之性。”福德之性指自性，无形无相，不可言说。福德则是自性起布施之心所造就的善业，属相的层次。属相的，无任大小、多少、高低，皆可量测，都是有限；属非相的部分则无法衡量，无法衡量的并非一定胜过可衡量的，但一定是超越衡量的范畴，有无限的可能。
• 福报无定性，在不同时空作同一事，一可招福，另一可招祸。故行应依体，不 应依相。
• 六祖曰：依摩诃般若波罗蜜多修行，令自性不堕诸有，是名福德性。心有能所，即非福德性。能所心灭，是名福德性。心依佛教，行同佛行，是名福德性。不依佛教 ，不能履践佛行，即非福德性。
4. 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
• 受持是长慧，是自利；为他人说，是悲行，是利他。
• 一个偈语，对一般人而言，可能不起作用，但对契理的修行者来说，能影响终 生。
• 福来自布施。用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布施，依因果业报的道理来说，能创造不可思量的福报。但即使如此，也不能消除痛苦。纵观现今世界，不乏有福报极大之人，如大富豪、皇亲贵族、国家元首等，这些人也都有各种苦难得面对。 准确地说，未能出离轮回的生命都无法消除痛苦。《六祖坛经》中，五祖对弟子 说：“世人生死事大，汝等终日只求除福田，不求出离生死苦海。自性若迷，福 何可救？”此话之意就是在说无论一个人有多大的福报，若自性是迷的，痛苦是无法被消除的。这里，佛说“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就是这个道理，因为“受持此经”能出离生死，能消除无尽的苦。
• 众生因为见思二惑未除，福报大未必是好事。想想若让一个恶人作了国家元首，该国的人民会有幸福吗？有权势的恶人通常会造更大的恶业而不自觉。所以，自性若迷，福报愈大，风险愈高。
5. 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 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
• 这里的“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是诸佛赖以成佛的法，也就是《金刚经》所阐述的道理。
• 大般若经曰“一切法皆在般若中摄尽。”故般若最为重要，而金刚经尤为般若中之最要者。
• 佛是圣流的顶流，自然不会起烦恼。只要是入了圣流的圣者（声闻、缘觉、菩萨、佛）都不会起烦恼。这经句其实是间接地强调，要消除烦恼痛苦必须经由受持佛法才有可能。
6. 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 这是“所言 … 即非 … 是名 … ”的句型。经中这类的句子甚多，皆是强调体、用、相的关系。可说者，皆是说相，其体实无法言说。
• “佛法”是俗谛，“非佛法”是真谛；俗谛是权变法，不一定是真理，但依闻法 者的根性立论；真谛是实理法，旨在阐释真理实相，不因闻者根性而有异说。
• 法本不可说，若有说，皆为启觉开悟。若能启觉开悟是个人的悟性所致，不是法能趋使。同一法语，有人闻即开悟，有人闻而不觉，佛法如何定义？
7. 若有人为他人解说四句偈，是人所福德，宁为多不？唐玄宗：“三千七宝虽多，用尽还归生灭；四句经文虽少，悟之直至菩提。”

一相无相分第九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

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

“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

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

“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

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故名阿那含。”

“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

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为着我人众生寿者。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1. 须陀洹：声闻乘四种果位之初果。
• 须陀洹 (srotapanna) ：译为入流，意即初入圣人之流。
• 斯陀含 (sakrdagamin) ：译为一往来，意即修到此果位者，只须一往天上，一来 人间断之。
• 阿那含 (anagamin) ：译为无还，意即修到此果位者，不再生于欲界。
• 阿罗汉 (arhat) ：译为无生，意修到此果位者，已解脱生死，不受后有，为声闻 乘的最高果位。
2. 我得须陀洹果不？
• 《杂阿含经》：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五根。何等为五？谓信根、精进根、念 根、定根、慧根。若比丘于此五根如实善观察，如实善观察者，于三结断知，谓身见、戒取、疑，是名须陀洹，不堕恶趣法，决定正向于正觉，七有天人往生，究竟苦边。
• 须陀洹虽名入流，实无所入，以能空情识故，假名入流。倘有能入流之念，则情识依然，则称不上须陀洹。
• 李文会：须陀洹者，知身是妄，欲入无为之理，断除人我执着之相。以无取心，契无得理。无取则心空，无得乃理寂。虽然能舍重烦恼，而未能离细烦恼。此人不入地狱，不作修罗饿鬼异类之身。此谓学人悟初果也。
• 圜悟禅师：报缘未谢，于人间世上有许多交涉，应须处之使绰绰然有余裕始得。人生各随缘分，不必厌喧求静，但令中虚外顺，虽在闹市沸汤中，亦恬然 安稳。
3. 我得斯陀含果不？
• 《杂阿含经》：何等为斯陀含果？谓三结断，贪、恚、痴薄。
• 倘仍有一往来之欲，是执往来之相。既已着相，则初果尚不能得，何能得此二果？
4. 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
• 李文会：斯陀含者，是渐修精进之行，修无漏业，念念不住六尘境界，然终未有湛然清净之心。一往来者，谓人间报谢，一往天上，却来受生。实无往来者，谓前念才着，后念即觉，是无得果之心。心既无我，谁云往来，故曰而实无往来也。
• 六祖：斯陀含人，名一往来。行从天上却得人间生；从人间死，却生天上竟。目睹诸境，心有一生一灭，无第二生灭，故名一往来。
5. 我得阿那含果不？
• 《杂阿含经》：何等为阿那含果？谓五下分结尽。
• 已悟人法俱空，渐修精进，念念不退菩提之心。
6. 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故名阿那含。
• 名为不来者，谓能断除，内无欲心，外无欲境，已离欲界，不来受生，故名不 来。
• 心空无我，已无不来之心，孰谓不来？故云而实无不来也。
7. 声闻四果所断结惑之差异如下表。



8. 十结 (Ten Samyojana)
1. 身见：即我见也。执着五蕴身心有一个永恒不变的自我。
2. 戒禁取见：执取与解脱无关的禁戒与禁忌。
3. 疑：对三宝及戒律产生怀疑。
4. 贪：对欲界的贪爱。偏重于情欲上的执取。当六根对六境时，对合意的起欲

贪。

5. 恚：当六根对六境时，对不合意的起瞋恚。
6. 色爱：对色界的贪爱。偏重于物质上的执取。
7. 无色爱：对无色界的贪爱。偏重于精神上的执取。
8. 掉举：即掉悔也。内心浮动，静不下来。
9. 我慢：潜意识执着有我，故内心与外境对立，而产生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等分别、对待，这种错觉变成自我的傲慢。
10. 无明：愚痴也。于法不明了，对事理不明，以是为非，以邪为正，盲目冲动，造诸恶业。
9. 无诤三昧
• 《涅槃经》：“须菩提在虚空地，若有众生，嫌我立者，我当终日端坐不起；嫌 我坐者，我当终日立而不移；令诸众生，不起烦恼。”佛赞许他，已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
• 无诤者，不与物竞，一切平等之意。因不自是，故能无诤。无诤，则不恼他，用意在守护他心，令不生恼。修此三昧，岂非大慈耶？
• 三昧 (samadhi) 是梵语，又名三摩地、三摩提。正定之意，亦作正受解。正定 是入定之法完全正确。正受指的是定中所想境界，非以妄想受之，故名正受。
10. 阿兰那： aranya ，另译阿兰若，原意是森林，引申之意为修行场所或无诤之行。
11. 金碧峰禅师的故事

金碧峰禅师的修行境界，已能放下对诸缘的贪爱，但唯独对吃饭用的玉钵爱不释手。在他世寿即终之时，阎王差几个小鬼来捉拿他。金碧峰预知时至，就进入甚深禅定，身体一片光明，无影无形。几个小鬼遍找不着，始终捉拿不得。眼看无法向阎王交差，就去请教土地公，如何能使金碧峰现身。土地公想想说：“金碧峰最喜欢他的玉钵，假如你们能拿到他的玉钵，使他起心挂念，就会出定。”小鬼们一听，赶快找到金碧峰的玉钵，拼命的摇动它。金碧峰一听到他的玉钵被摇得澎澎作响，心一急，赶忙出定抢救。小鬼见了笑道：“跟我们去见阎王吧！”金碧峰禅师当下大悟，了知贪爱可以毁其千古慧命，于是立刻把玉钵打碎，再次入定，并且留下一首千古名偈：“若人欲拿金碧峰，除非铁链锁虚空；虚空若能锁得住，再来拿我金碧峰。”这故事的启示是：一念执着，即失本来。修者想契入涅槃境界，必须不染诸尘，放下一切，完全没有挂碍。所谓凡情不能扰，世道不足虑，才能无处不安住。

庄严净土分第十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

“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

“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

“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则非庄严，是名庄严。”

“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1. 燃灯佛 （ Dipamkara ）
• Dipamkara 意为“锭光”，佛教中纵三世佛之过去佛，为释迦牟尼佛之前的佛， 地位极尊，而来世佛则为“弥勒佛”。因其出生时身边一切光明如灯，故称为燃 灯佛，又名锭光如来或锭光佛。
• 《增一阿含经》记载燃灯佛曾在过去世为释迦牟尼授记，预言他未来将成佛，是释迦牟尼佛授记之师。曾有一次，燃灯佛经过一污水，一梵志用自己头发使燃灯佛不须把脚弄脏，被预言成释迦牟尼佛。
• 据《本行集经》与《瑞应经》记述，释尊因地修菩萨行时，名善慧仙人，在第二阿僧祗劫将满之际，在雪山南麓，从珍宝梵志 ( 古印度出家修行的一种外道 ) 修学，为五百大弟子中的上首。一天，善慧仙法学满，辞师返家，在归途中适逢无遮大会，得结缘金五百，欲送往师处，以报答师恩。路上经过莲华园，见城中市容整洁，陈满香花灯果，气氛庄严肃穆，心中诧异问道路人，方知是为了迎接燃灯佛。他想，佛是大觉圣者，具一切智，万劫难逢，不能错过这个千年难得的机会。因此将五百金买了五朵金色莲花，怀着极其虔敬的心情，预备奉献给燃灯佛。不多时，燃灯佛进入城 来。善慧见佛，相好庄严，举止安祥，由衷生起无限的恭敬，将花散向佛顶佛身。因为愿力缘故，所散之花结成伞盖，随佛行往。在燃灯佛前行的路上有一低洼处，积有污泥，善慧恐佛走过，污了佛足，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在污泥上还是不够，又将身体匐匍地上，散开头发盖满污洼处，让佛从他身上走过，并作这样的思念：“愿佛授我成佛记别。”燃灯佛知善慧仙人已证七地圣人果位，所以从容地从他身上走过去，为他授记说：“此后九十一劫，名为贤劫，你当作佛，名号释迦如来！”善慧闻法当下即证无生法忍，证入八地圣位。
2. 上一品，佛以声闻法说明无住，犹恐闻者有疑，此品以自己授记作佛为例，用以说明实无法可得，故修者应以无住成就。
3. 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
• 这里的“法”指听闻受持使得见性之法。
• 见性当下，实无法可得。这可由六祖见性时赞叹之四本一能偈知之。 （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 罗密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经》
• 如来当时在然灯佛所，闻法证得无生法忍时，倘于法仍有所得之心，便是取着、住相，则何能证得无生法忍？又何能获然灯佛之授记耶？
4. 云何庄严佛土？
• 是七宝堆砌而成的世界？是有着雕梁画栋的宏伟庙宇？抑或是无住无染的清净心？菩萨岂有不庄严佛土者，不过应明其庄严之道，不得其道，则所庄严者，皆在相上，与自性无关，便成有漏福德。
• 《道德经》：“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盖求 美非美，求善非善，求庄严非庄严。
• 所谓“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即是应保有无住无染的清净心。
5. 庄严佛土者，则非庄严，是名庄严。
• 这又是一则“是名即非”的句子。“庄严佛土者”是假谛，“则非庄严”是真 谛，“是名庄严”是中谛。总之，不执取，不断灭，是重点。“则非”说其不执取，“是名”说其非断灭。由体用相之现相分析，性相从来不离，相从性生。若知其非而不执取，何妨作相以成庄严。
6. 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 大小是相对的，超越相对的，才真是无限大小。
• 身是相，非身是体。以体之无限，故名大身。
• 法身非相，真土无形。身既不可以相见，土又何可以庄严。

无为福胜分第十一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

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

“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

须菩提言：“甚多，世尊！”

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1. 道川禅师颂曰：

一二三四数河沙 沙等恒河数更多算尽目前无一法 方能静处萨婆诃

尊重正教分第十二

复次，须菩提！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则为有佛，若尊重弟子。”

1. 随说是经：随说者，心无分别，理应万差，逢凡说凡，逢圣说圣也。
• 随人，无论僧俗圣凡。
• 随机，无论利钝智愚。
• 随处，无论城乡近远。
• 随时，无论昼夜长短。
• 随众，无论多人少人。
2. 当知此处：指随说是经之行为。
3. 供养
• 事供养用香、花、璎珞、末香、涂香、烧香、幡盖、衣服、伎乐、合掌礼拜。
• 法供养是如法修行，利益众生，摄受众生，乃至不舍菩萨业，不离菩提心。
4. 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
• 即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
• 更无在佛之上者，故曰最上。
5. 若尊重弟子：犹如可被尊重之佛弟子，通常指当时依佛修行之菩萨和罗汉。

如法受持分第十三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

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

“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

“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

“不也，世尊！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

1. 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
• 金刚是喻。金刚为最坚最利，能断一切。以其坚故，一切物不能坏。以其利故，能坏一切物。
• 般若，义译智慧。此智慧非同世智辨聪，乃了知法界实相和生命实相的智慧。
• 波罗蜜，义译到彼岸。“到彼岸”喻了生死、入涅槃。
2. 以是名字，汝当奉持。
• 奉：敬受，推崇，遵循。
• 持：实践，保护。
• 云何奉持金刚般若波罗蜜？（奉能断之义以行持，持金刚般若以降伏。 ）
3. 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
• “般若波罗密”属文字般若，是初阶见解，依理论事，以事显理，属俗谛理。
• “非般若波罗密”属观照般若，是高阶见解，知相妄性真，依相见性，属真谛 理。
• “是名般若波罗密”是实相般若，即相即性，空有不二，真俗圆融，属中道谛 理。
4. 如来有所说法不？
• 悟身既非身，法亦无说。
• 佛说般若，是令众生开佛知见。佛知见源于自性，而性本无相，须离相修持而后可以见性，故曰般若则非般若。
• 不取法相以修一切法，则法法莫非般若，是为般若波罗蜜。
5. 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
• 大相小相，皆是缘生幻有，当下即空。
• 如来说非微尘者，是依性体本空而观之。
• 法身非相，然非相即堕断灭。断灭无相当于何处见法身耶？
6. 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
• 若取微尘观世界，则满目尘境，万象纷杂；若取非微尘而观世界，则一心菩提，澈见真空。
• 寂灭灵虚，寄森罗而显象；纵横幻境，在一性而融真。所以青青翠竹，总是真如，郁郁黄华，无非般若。
7. 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
• “如来说三十二相”是显有。“即是非相”是显空。“是名三十二相”，是显空有 不二，亦空亦有的中道第一义空。

离相寂灭分第十四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

是实相者，则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

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瞋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则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

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

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则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1. 深解义趣：充分了解经义，即大彻大悟之意。
2. 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 … 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 经。
• 得慧眼未必能空有互融，自在无碍。昔得慧眼，于有见空。今闻是经，于空亦遣，始契中道。
• 佛在人间说法四十多年（有人说是四十九年，也有人说是四十五年。若‘五时说法’中各个时期的年数是正确的话，佛在人间说法应该是四十九年 ） ，这其中说般若经典的时间约二十二年，可以说佛用了大部分的时间在说般若。本经的第八分也说：“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心经》也说：“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由此可见般若对修行者是何等重要。
• 佛在人间说法，首由阿含经典开始，说了十二年；接着说方广经典，说了八年；接着说般若经典，说了二十二年。须菩提是佛的主要弟子之一，一路追随佛修行。我们大概可以推算，须菩提从开始听佛说法，一直到说金刚经之时应该至少有二十年，也就是说须菩提听佛说法，听了二十年才听到般若的部分。难怪经文中记载“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道川禅师云颂：“自小来来惯远方，几回衡岳渡潇湘，一朝踏着家乡路，始觉途中日月长。”此颂应该相当契合须菩提当时的心境。
3. 是实相者， 则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
• 这也是“所言 … 即非 … 是名 … ”的句型。见实相者，必见非相，是名实相。
• 道川禅师：“山河大地，甚处得来。”颂曰：“远观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 花犹在，人来鸟不惊。头头皆显露，物物体元平，如何言不会，只为太分明。”
• 龟毛兔角是人为创造出来的妄相，说龟无毛、兔无角是说实相；但不说无龟毛兔角，因为龟毛兔角可因妄心而起。说山河大地是假是说实相，不说无山河大地，因为山河大地可因妄心而起。
4. 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
• 四相乃至万相，无不是妄，皆源于非相之心，心本无相，故名非 相。
5. 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离一切相者唯见法身，是名佛道。
6. 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
• 天亲论云：“惊谓惧此经非正道行故，怖谓不能断疑故，畏谓由于惊怖不肯修行 故。”
• 不惊者，能信；不怖者，能解；不畏者，能受持；换言之，能信解行证，是以甚为希有。
7. 如来说第一波罗蜜，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
• 这是用“所言 … 即非 … 是名 … ”句型以显其对立性。波罗蜜是不是第一，因人而异，这是对立性，故如来说第一波罗蜜，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
• 凡由语言文字可宣说者，都是因缘所生法，这里的“第一波罗蜜”也是一样。

用“非第一波罗蜜”来说其空性，旨在会相归性。

8. 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
• 这也是用“所言 … 即非 … 是名 … ”句型来显其对立性。原句稍作修改可成“所言忍辱波罗蜜，即非忍辱波罗蜜，是名忍辱波罗蜜。”有人是硬忍，有人则是忍而无忍，所以是忍，是非忍，是名为忍。
• 忍，是能忍之心，辱，是外来之境，有生忍，法忍，无生法忍三种。
• 能够忍受众生种种横加毁辱，不生瞋恨，不思报复，是生忍。
• 能忍受自然界的灾害，以及人为的祸患；又不见有能忍所忍，不见有能辱所辱，是法忍。
• 若忍无忍相，法无法相，能所双亡，三轮体空，一心清净，契证无生理，即是无生法忍。
9. 歌利王与佛的因缘《贤愚经卷二羼提波梨品》 （羼音忏 ）

（白话译文）释迦牟尼佛在罗阅祇竹园林这个地方讲经说法。当时，世尊刚成道不久，先度憍陈如等五比丘，接着又度了迦叶兄弟等一千徒众，信徒愈来愈多，得到解脱的众生愈来愈广。这时，居住在罗阅祇的居民，对于世尊的功德非常赞叹，也对于世尊的弟子们称赞不已，心中因此产生好奇心，到底是何因缘，为什么世尊成佛时先度五比丘，再度迦叶兄弟等一千人呢？于是比丘们将众人的疑问禀告佛陀，世尊藉机向众人开示这段因缘。在过去久远无量无边不可思议阿僧祇劫，有一个大国名为波罗奈，国王叫做歌利。国中有一名忍辱仙人，名为羼提波梨，与他的五百个弟子，在山林中修行忍辱。有一次，国王与大臣还有夫人宫女们到山上游玩，玩得很尽兴。国王玩累了稍作休息。宫女们此时就离开国王往山林中探寻，于是看见忍辱仙人在打坐冥想，心中生起了恭敬心，因此就把手上所采的美妙花朵供养忍辱仙人，并坐着听仙人说法。国王休息一阵子后醒来，发现宫女们不见了，马上带着他的四位大臣到处找寻，结果发现宫女们正在听忍辱仙人说法，于是歌利王就问仙人：你得到四空定了吗？

仙人：“没有。”

歌利王：“四无量心有吗？”仙人：“没有。”

歌利王：“那么，四禅定有吗？”仙人：“也没有。”

这时，歌利王非常生气，对着仙人说：“你什么功德都没有，根本是个凡夫，独自一个人跟我的宫女们相处在一起，居心何在！”

接着又问仙人：“你常在这个地方修行，到底是修什么？”

仙人回答：“修忍辱。”

于是歌利王就拔起了剑说：“既然你修忍辱，那我就来试试你的功夫，看你能不能忍！”

话一说完，就把仙人的两只手砍断，问仙人：“你还能忍吗？”仙人：“能忍。”

接着又把仙人的两脚砍断，问仙人：“还能忍吗？”仙人：“能忍。”

后来又把仙人的耳朵、鼻子都削掉，仙人都回答：“能忍。”

这时候，天地起了六种震动，仙人的百名弟子从天空飞了过来，问师父：“师父！您受了这么大的折磨，忍辱之心还在吗？”

忍辱仙人回答：“我的忍辱之心，从未改变！”

这时候歌利王听了非常惊讶，但还是很怀疑地问：“口说无凭！有什么能证明吗？”

仙人回答：“我说的话如果是至诚而没有虚假，那么我的身体会回复成原来的样子，我所流的血会变成白色的乳。”

话一讲完，仙人的身体就变回原貌，血都变成了白色的乳。歌利王看到这种景象，心里非常恐慌，自责不已，于是对着仙人深深忏悔。

仙人对歌利王说：“你用女色的名义，割截我的身体，但是我的忍辱之心像大地一样，如如不动。我之后成佛，第一个度你，用智慧剑砍断你的贪痴瞋三毒。”

这时在山林中的龙天鬼神，看到歌利王这样对待忍辱仙人，非常恼怒，顿时起了雷电霹雳，想要伤害歌利王与他的眷属。此时仙人抬头仰望，告诉龙天鬼神，如果是为了我好，请不要伤害他们。

经历这件事之后，歌利王深深忏悔，后来就常常请忍辱仙人进宫接受供养。当时，有异教徒一千人，看到国王如此恭敬对待仙人，感到非常的嫉妒。有一次，就偷偷地跑到仙人平常修行的地方，将大小便等等不净的粪土四处乱倒。仙人回来看到这个景象，心生怜悯，马上发了大誓愿：“我现在修忍辱，是为了众生而马不停蹄的修行。将来我成佛时，会用法水洗净你们的烦恼垢，去除你们污秽的欲望，让你们的心能永远清净！”

释迦牟尼佛告诉弟子们，当时的忍辱仙人，即是佛的前生。而歌利王与他的四位大臣，就是如今的憍陈如等五比丘。用粪土污辱仙人的一千名异教徒，正是现在迦叶兄弟等一千人。因为当时修忍辱时，立了誓愿，所以成佛之后，这些人能够先得度。弟子们听了佛的开示之后，非常欢喜，赞叹不已，从来没听过能够这样忍辱的，因此对于世尊忍辱的教诲信受奉行。

10. 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
• 凡佛所说，皆是亲证实相般若理而说，故曰真语。
• 以佛之亲证诸法实相理，故凡有所说，皆是实语。
• 凡佛所说，十方三世一切诸佛，无不如是说，故曰如语。
• 凡佛所说，皆非故意杜撰，欺骗众生，故曰不诳语。
• 佛虽说三乘诸法，目的皆为一佛乘，所谓：“言有千差，理无二致”，故曰不异 语。
11. 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
• “如来所得法”指的是诸佛共证的无上菩提法。
• 此法本自不生，故知无实；今亦不灭，故知无虚。
• 知无实故，虽证菩提，但于法实无可得，是妙有非有；知无虚故，不取非法，有不碍空，是真空不空。以其妙有非有，故如来说诸相非相，世界非世界，众生非众生；以其真空不空，故如来说是名诸相，是名世界，是名众生。
12. 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则无所见。
• 法指六根所及，一切因缘所生法。
• 若不知诸法幻有不真，着我昧空，为物所转，如人入闇，则无所见。
13. 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
• 日光喻智慧。日能破暗，现种种色，喻智慧可断惑，见诸法实相。
• 般若显，则法眼即慧日，可破除障蔽无明，见诸法实相，悉真如 本性。
• 布施的究竟是令众生得恒常自在，而能得恒常自在的关键不在相上，而是在非相的自性上。这里的“不住法而行于布施”就是超越相，进出非相的层次，是能使自性由迷转悟的布施。

持经功德分第十五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

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成就不可量、不可称、无有边、不可思议功德，如是人等，则为

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何以故？须菩提！若乐小法者，着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则于此经，不能听受读诵、为人解说。

须菩提！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当知此处，则为是塔，皆应恭敬，作礼围绕，以诸华香而散其处。

1. 初日分，中日分，后日分。
• 中国古时， 将一昼夜二十四小时，分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戍、亥等十二时。
• 印度将一日分为六个时分。
  • 06:00~10:00，为初日分。
  • 10:00~14:00，是中日分。
  • 14:00~18:00，是后日分。
  • 18:00~22:00，是初夜分。
  • 22:00~02:00，是中夜分。
  • 02:00~06:00，为后夜分。
2. 闻此经典，信心不逆：
• 不逆：不违背。听闻此经之后，深信不疑经义，同时依此行持即是信心不逆。
• 能信心不逆必由深解经义而来。是故，闻思修证乃修行之根本过程，不可略过。闻而不思如过门不入，思而不修如作陪入门。
3. 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
• 此经之教以无住生心，无为修善，体用圆彰，故有无边功德。
• 所谓言语道断（不可议 ） ，心行处灭（不可思 ） ，既不可思议，如何称量？以其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故说无边。
• 赞般若之殊胜。
4. 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
• 释佛认为能契入此经道理者必是大乘或是最上乘的修者，这些是希有的修行者。这是呼应前述“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 希有。”
• 大乘是菩萨乘，以其发菩提心，上求下化称之；最上乘是一佛乘，以其绍隆佛种，续佛慧命称之。
5. 如是人等，则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 荷担者，当下承当，全力负责之意。
6. 若乐小法者，着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则于此经，不能听受读诵、为人解 说。
• 乐小法者属自利之修行人，即是自利，则四相未断。
7. 当知此处，则为是塔。
• 塔者佛之塔庙。盖塔中常安舍利，佛、菩萨、或圣贤像，为宏扬佛法之处，故经所在处等于塔在，以明此经可传佛法之命脉也。

能净业障分第十六

复次，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祇劫，于然灯佛前，得值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诸佛，悉皆供养承事，无空过者；若复有人，于后末世，能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于我所供养诸佛功德，百分不及一，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则狂乱，狐疑不信。须菩提！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1. 受持读诵此经， 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
• 这里佛举例，持诵本经，能灭罪生福，并说三世因果以断悬疑。
• 世间不乏有人以为读诵《金刚经》能消罪业，所以只读诵，不受持，这是非常愚痴的行为。若无布施之实，如何了业？更何况若智慧低，又不持戒，贪瞋痴盛，屡屡犯错，如此宿业未了，新业不断，如何能离苦？
2. 阿僧祇：梵文 asamkya ，译义不可计数。
3. 那由他：梵文 nayuta ，数量名，有译为十万，或百万，也有译为千万者。
4. 由此章文可知释佛修行历程的久远，供养过无数的佛，但所得之功德仍不及持诵本经功德的百分之一或是千亿分之一。这说明了体相之差，本末之别。体是自性，相是福报（本章文中，佛是在说他供养诸佛的功德 ） 。自性若能出离生死，则福报是永恒的，如何计量？自性若迷，除了福报总有用尽之时，人也可能因福报而迷失，甚至造大恶业。看看现今这世界最有权势者，都是有极大的福报者，他们离苦了吗？他们是在造善业还是恶业？

究竟无我分第十七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

佛告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何以故？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所以者何？须菩提！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于然灯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

“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佛于然灯佛所，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实无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若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然灯佛则不与我授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以实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然灯佛与我授记，作是言：‘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何以故？如来者，即诸法如义。

若有人言：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是中无实无虚。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须菩提！譬如人身长大。”

须菩提言：“世尊！如来说人身长大，则为非大身，是名大身。”

“须菩提！菩萨亦如是。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则不名菩萨。何以故？须菩提！无有法名为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当庄严佛土’是不名菩萨。何以故？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

1. 此时，须菩提重复问同样的问题，而佛也重复回答已说过的答案，但末尾加了这句话“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此语对应“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此二例皆在说明“既是圆满，无需再加”之理。
2. 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
• 意思是：发阿耨多 罗三藐三菩提者，实无有法。因为既然是无上正等正觉，就是究竟清净，完全不染，何需有法？
• 另一解释是：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实无此理。
3. 如来者，即诸法如义。
• 如来者，离一切法的差别假相，证一切法之一如真性谓之。面对缘起诸法，如同演戏，知其假，故不迷。
• 不见诸法差别，而见法性不异，谓之如；如义者，本来样貌也。见诸法时没有爱恶曲解，不失其本来样貌，名诸法如义。因彻见诸法如义，故名如来。
• 由相看，诸法不一；由体看，诸法不异。然体用成相，体相是一也是异。觉此不一不异之法性，即是大觉；行此不一不异之理，即是如来。
• 昧平等，取差别，则心随法转，非法亦成障碍。释差别，取平等，则法随心转，法法莫非真如。
4. 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是中无实无虚。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
• 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证得真如觉性之异名。以觉性空寂无相故，曰无实；以觉性圆成应化故，曰无虚；故说于是中无实无虚。
• 这里所谓的“一切法”是指能提升心性，启发智慧的现象或道理。同一件事，同一偈语，有人受用，有人鄙弃。盖菩提显，则世间一切皆是助缘，菩提昧，则三界幻象无非蛊惑，欲升欲坠，岂因法致。
5. 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无上正等正觉 ）
• 即是真如本性，亦名自性 清净心。
• 因真如本性为万法之宗，故称无上。
• 因一切众生同具真如本性，故名正等。
• 因众生被分别执着等妄念所障，不觉其自性为无上正等。若知，且能遣妄除障，则名正觉。
6. 无有法名为菩萨
• 流通本作“实无有法名为菩萨”。
• 以前述之四果无念表述之理：
• 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
• 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
• 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
• 实无有法名阿罗汉。
• 若心有入流未入流、往来无往来、能度所度、等等之见，便是取法。取法便着我人等相，何名菩萨？
7. 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
• 凡一切法，皆是缘会则生，而所谓生者，不过缘会之幻相耳。若是幻相，生即无生，何来人我？
8. 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
• 生本无生，何所谓度？度亦自度，何所谓度众生？
• 能度即是所度，所度即是能度，菩萨与众生，亦复如是。
• 佛告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当生如是心，我应 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

一体同观分第十八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肉眼不？”

“如是，世尊！如来有肉眼。”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天眼不？”

“如是，世尊！如来有天眼。”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慧眼不？”

“如是，世尊！如来有慧眼。”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法眼不？”

“如是，世尊！如来有法眼。”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佛眼不？”

“如是，世尊！如来有佛眼。”

“须菩提！于意云何？恒河中所有沙，佛说是沙不？”

“如是，世尊！如来说是沙。”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沙等恒河，是诸恒河所有沙数，佛世界如是，宁为多不？”

“甚多，世尊！”

佛告须菩提：“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何以故？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1. 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
• 肉眼者凡夫之眼，遇昏暗或阻碍，则不能见。
• 天眼者天人之眼，远近昼夜都能得见。
• 慧眼者罗汉之眼，能看破假相，识得真空。
• 法眼者菩萨的眼，通一切法，通一切众生因果，能澈见世间和出世间一切法。
• 佛眼者如来的眼，兼有前面的四种眼，同时智无不极，照无不圆，惟佛有之， 故名佛眼。古德有颂云：“天眼通非碍，肉眼碍非通，法眼能观俗，慧眼了真 空，佛眼如千日，照异体还同。”
2. 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
• “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可说成“所言诸心，即非诸心，是名诸心。”“诸心”是自性用时的现象，“非诸心”是自性尚未启用时的本来状态。
• 《坛经》：“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灭即佛；成一切相即心，离一切相即佛。” 其中“成一切相即心”是描述自性起心动念时的现象，是在说相，“离一切相即 佛”描述自性未起用时的状态，是在说体。
• 故事：唐代宗时，西方来一比丘，众称为大耳三藏，有他心通。代宗请南阳忠国师（禅宗大德。） 试之。坐少顷。师问：“老僧今在何处？”答曰：“在西川 看竞渡。”少顷，师又问。答曰：“在天津桥上看弄猢狲。”师寂然少顷，再 问，即不知矣。师呵曰：“他心通在什么处！”他心通者，知他人心中之事也。 忠国师先故起念，忽在西川，忽在桥上，以试之。迨后寂然，是不起念。念既不起，遂无从知。
3.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 过去、现在、未来，名为三际。际者，边际，界限之意。过去非现在非未来，现在非过去未来，未来非现在非过去，各有边际，故曰三际。
• 众生之心念，如海之前浪推后浪，刹那不停，迁流不息。以其迁流不息，故有过去、现在、未来。然而 过去已消失，未来尚未发生，现在是流动的，存在即是消失。任何时刻判定三际，只有过去和未来，并无现在。
• 龙树尊者《中论》：“己去无有去，未去亦无去，离己去未去，去时亦无去。” 这段话也是在说在任何时刻判定三际，只有过去和未来，没有现在。
• 楞严经曰：“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 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修者必须明了，真心无念，起念即可成妄，由行缘识，而后起分别执着，所以佛教无住生心。若不能无住生心，则应随时观心，不怕念起，只怕觉迟。修行的究竟无他，除了除妄，还是除妄。妄如何除？就是控制心念。若能清净无染，真心自现，生死自了。

法界通化分第十九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

“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甚多。”

“须菩提！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得福德多；以福德无故，如来说得福德多。”

1. 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
• 云何福德？布施与福德是因缘所生法，布施是因，福德是果。
• 《中论》：“众因缘生法，我说即是空，亦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缘生之法 无自性，本来空寂，缘生起相，缘灭归无，故名为空。但就缘生时所呈现之相，以名描述分别之，这即是假名。“假”指生灭的现象和过程，前后是空，当下亦空。
• 即知是假，何妨布施？即知真义，何计多寡？
• 当假之时假是真，当真之时无真假，亦真亦假真假真，始证如来面无生。
2. 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得福德多；以福德无故，如来说得福德多。
• 世间法莫非因缘所生，布施是缘生，福德亦是缘生。福德之因缘为布施，布施之因缘为发心。发心小则布施小，福德亦少；发心大则布施大，福德亦多。然不论福德如何多，与出离生死，得恒常自在，关系甚微，所以说“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得福德多。”盖自性只有迷悟，没有得失。若不长智慧，福德再多，亦无离苦之实。
• 一切因缘所生法，皆是生灭现象，前后是空，当下即空，福德亦是。一般人很难理解，拥有万贯家财，怎会当下即空？但众生应能理解，拥有的万贯家财若没能用掉，终究是别人的；所谓的拥有，只是支配权，支配的好，可造福德，支配的不好，能造恶业。

离色离相分第二十

“须菩提！于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

“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色身见。何以故？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

“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何以故？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

1. 具足色身：具足者，圆满之义。色身指佛的胜妙殊特的身相，是佛报身的总相。以报身之功行圆满，故曰具足。
2. 如来不应以色身见
• 此处用“不应以”色身见，不同于“不以”色身见。盖法身报身，不一不异。若契不异之性，则可见；若执不一之相，则不可见。
• 如来者，不异之性，色身者，不一之相，岂可执不一之相，见不异之性。
3. 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
• 这也是“所言 … 即非 … 是名”的购句。
• 色身者，报身也。因为佛由多劫修因，故得胜妙庄严色身，但仍然是由于修道因缘所生，即非法身，所以“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但又因为相 不离性，如来说：“是名具足色身”。同理可解释“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诸 相具足，是名诸相具足。”

非说所说分第二十一

“须菩提！汝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

尔时，慧命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闻说是法，生信心不？”

佛言：“须菩提！彼非众生，非不众生。何以故？须菩提！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

1. 汝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
• 意思是“你不要认为如来我自己以为应当有所说法。”
• 圆证本性，无我无法，方称如来。如来安住空寂，何得有念？何复有我？凡作念我当如何如何，皆是妄想未息，我执未空。佛既亲证诸法实性，我法两空，说法时，既无能说之心，亦无所说之法，只是随缘应机，妙行无住。所以佛言“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
2. 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
• 能说所说，皆因缘所生，没有实性。在事相上，虽有能说之佛及所说之法，但 佛智圆满，无人我诸相，说法当下，能所俱泯，无能说所说之想。故佛言：“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虽然无法可说，何妨随缘说法，是名说法。“无法 可说”不是没有法可说，而是无说法之心，只是随缘应机而说。
3. 颇有众生：颇，表疑问的语气，在此作“可”解，也就是“可有众生 … ”。
4. 彼非众生，非不众生：彼指闻法者。非众生是说性，非不众生是说相。
5. 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
• 众生众生者：前一个“众生”指上一句经文中的“彼非众生”，后一个“众生” 指“非 不众生”。也有可能是后人误译“众生者”为“众生众生者”。
• 众生和佛是相对应的差别，佛即无四相，何有高下差别之心？名为众生只是权宜方便，是故佛作此说。
• 这也是“所言 … 即非 … 是名”的购句。稍作修改可成“所言众生，即非众生，是名众生。”

无法可得分第二十二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耶？”

“如是，如是。须菩提！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1. 世尊！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耶？
• 由佛回答“如是，如是。”可知“为无所得耶？”形式上是问句，其实是肯定 之意。
2. 须菩提！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 既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必“无有少法可得”，如此才是“阿耨多罗三藐 三菩提”。
• 《六祖坛经》：“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 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既然本自具足，只是迷而不觉耳，何有所得？
• 第十七分佛说：“实无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而此分佛说：“我于 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两者词异而义同，皆指证得真如本性，究竟圆满，无以复加之情境。若仍可言说、或有丝毫可求，则非究竟圆满。这如同在作梦的人，不会知道自己在正在梦中是一样的道理。

净心行善分第二十三

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则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非善法，是名善法。

1. 是法平等，无有高下：这里的“是法”指第二十二分中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既然是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必是平等，无有高下，也就 是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
2. 所言善法者，如来说非善法，是名善法：这也是“所言 … 即非 … 是名”的购句。所 言“善法”是说相的层次，“非善法”是说体的层次，“善法”与“非善法”不一不 异“是名善法”。

福智无比分第二十四

须菩提！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诸须弥山王，如是等七宝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罗蜜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说，于前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1. 须弥山：梵文 sumeru ，又译为妙高山，是聚七宝所成之高山。
2. 若人以此《般若波罗蜜经》，乃至四句偈等：“般若波罗蜜”是“金刚般若波罗蜜” 之略。

化无所化分第二十五

须菩提！于意云何？汝等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度众生。’须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若有众生如来度者，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则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为有我。’须菩提！凡夫者，如来说则即非凡夫，是名凡夫。”

1. 汝等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度众生”
• 十七分中佛说：“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则不名菩萨。”又说：“若菩 萨作是言‘我当庄严佛土’，是不名菩萨。”同理，佛也不会有 “我当度众生” 的想法，若有，就是有我执，则不会是佛。
• 存心要离相无住，应用要能所俱泯，若有我的执着就不可能作到离相无住，能所俱泯，若如此，就会有“我当度众生”之想。
• 众生和如来皆是名相，是立名相说差异。若以体论之，只有迷悟之别，无所谓众生或佛。
2. 如来说：“有我者，则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为有我。”
• 自称后学，称人前贤，或自称我，称人你他等，皆为权宜方便，不应过度连 想。
• 我、人、凡夫等皆是名相，我们需要觉知的是名相背后的本体。
• 一切诸佛众生，同体而异名，因其同体，故曰一如，其中无有高下，无有圣凡。所以上无佛道可成，下无众生可度。盖度即无度，成即无成也。

法身非相分第二十六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

须菩提言：“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

佛言：“须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者，转轮圣王则是如来。”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不应以三十二相观如来。”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1. 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
• 第十三分佛问 : “须 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本分佛问：“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前者用“见”，后者用“观”。见是眼对境，观是心中观想。
• 如来者，诸法如义。所谓诸法如义者，知一如之性，不着诸法之相。性相是否一如，只在自心，外人无从得之。今以佛之三十二相来观如来，是由相起识，作分别推想，并非真正的如来。真正如来，源于自心，心外无如来。
2. 转轮圣王是谁？
• 转轮圣王者，能以十善教化众生，威德显赫，所向无敌，天下归服，为世间第一大福德者，拥有七宝，随意自在。其七宝的第一宝称为轮宝，王乘此轮，巡行四方，因称转轮圣王。转轮圣王亦具三十二相。
• 轮分金、银、铜、铁四种。得金轮者，称金轮王，掌四大洲；银轮王，掌东西南三洲；铜轮王，掌东南二洲；铁轮王，掌南阎浮提。
3.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 “色”指佛三十二相、八十种好的应（报） 身。
• “我”指释佛的法身真我。
• “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见闻觉知，虽其体是自性，但是众生的习惯于见相 起识。以色见、以声求， 皆是依相起识，对六尘境相起分别或执着。
• “邪道”指执着二边，所谓“有边皆非正，非正便是邪。”凡夫着有，二乘着空，权乘菩萨执着亦有亦空，或非有非空，皆是边而非正。
• “如来”指一切有情生命本具的法身。
4. 道川禅师颂：“有相身中无相身，金香炉下铁昆仑，头头尽是吾家物，何必灵山问 世尊。”
5. 何名正观？何名邪观？
• 简单地说，正观是见实相，邪观是昧实相。这里引用《维摩诘所说经》第十二品内容作参考。维摩诘说了很多，综合其旨意就是不要只看到相，没看到体，要能由相知体，由此洞见实相。
  尔时，世尊问维摩诘：“汝欲见如来，为以何等观如来乎？”
  维摩诘言：“如自观身实相，观佛亦然。我观如来前际不来，后际不去，今则不住。不观色，不观色如，不观色性。不观受想行识，不观识如，不观识性，非四大起，同于虚空。…无晦无明，无名无相，无彊无弱，非净非秽。…非福田，非不福田。…非有相，非无相。…非大非小，非见非闻，非觉非知，离众结缚。等诸智，同众生，于诸法无分别。一切无得无失，无浊无恼，无作无起，无生无灭。无畏无忧，无喜无厌。无已有，无当有，无今有。不可以一切言说分别显示。世尊！如来身为若此，作如是观。以斯观者，名为正观，若他观者，名为邪观。

无断无灭分第二十七

“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莫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说诸法断灭。莫作是念！何以故？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于法不说断灭相。”

1. 莫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 前分佛言“不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是恐众生执相；今言“莫作是念，如来不 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怕众生执空。前者是相不离性，后者是性不离相。着有，是凡夫；着空，是外道。
• 具足相者，万德圆满之相也。修福德者，未必有具足相；有具足相者，必因修 福德。
• 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深信因果，明白诸法虽然缘生无性，但缘生诸法，因果宛然。十法界圣凡，无不是有如是因，感如是果。
• 相虽非性，但性不离相，故论“观”，不应取相，论“得”，不应废相。
2. 于法不说断灭相
• “法”泛指世间的生灭法。
• 断灭相：诸法因缘不一，果亦不同，故非常；诸法因果相续，故非断；认为诸法无因果者，是取断灭相。

不受不贪分第二十八

“须菩提！若菩萨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布施；若复有人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此菩萨胜前菩萨所得功德。须菩提！以诸菩萨不受福德故。”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不受福德？”

“须菩提！菩萨所作福德，不应贪着，是故说不受福德。”

1. 一切法无我
• 法者，所有的生灭现象。
• 一切法皆缘起而生，缘尽而灭，无有自主性，故曰无我。
2. 得成于忍
• 忍 （ ksh a nti ） ，六波罗密之一，违逆之境而不起瞋心为忍。
• 自无愤勃，不报他怨，故名忍。《瑜伽论》
• 分为生忍，法忍，及无生法忍三种。
• 生忍，是忍来自人事的打击。
• 法忍，是忍来自环境的困扰。
• 无生法忍，是能随时安然忍受来自人事上和环境上的种种痛苦和诱惑，把心安住于不生不灭的道理上。
3. 云何菩萨不受福德？
• 前文已说，若复有人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其功德胜恒河沙等世界七宝布施。所谓得成于忍，就是不受。不受不是不接受，而是没意会到，没有贪着，浑然无我地广行布施。诸菩萨也因修福不受，才能得成于忍。以是故，佛说：“须菩提！菩萨所作福德，不应贪着，是故说不受福德。”

威仪寂静分第二十九

“须菩提！若有人言，如来若来若去、若坐若卧，是人不解我所说义。何以故？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1. 若来若去若坐若卧，是人不解我所说义。
• 四个“若”字，形容其心逐相而转，起伏不停。
• 佛所说法，无非令人离相证性，乃至语言文字，皆不可执。来去坐卧皆在相上，未能离相就性，故曰不解我所说义。
2. 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 如来即是法身。法身既常住不动，亦遍一切处，无所谓来去，亦无需来去。有来去者，是应化身。
• 来去皆在一心。由相看，念起则来，念息则去。由体看，心净则自性现，谓之“如”，心浊则自性隐，谓之“来”。
• “无所从来，亦无所去”其中“无所”是无处之意，不是没有来去，而是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所以来等于没来，去等于没去，如此非来非去，不住来相，也不住去相，彻底地离相自在，故称如来。

一合理相分第三十

“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于意云何？是微尘众宁为多不？”

“甚多，世尊！何以故？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则不说是微尘众，所以者何？佛说：微尘众，则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则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实有，则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则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

“须菩提！一合相者，则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着其事。”

1. 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则不说是微尘众。
• 世界可碎为微尘，微尘可聚为世界，是尘是界，或聚或散，无非缘生，缘生无性，无性非实，但随因缘，假立其名，时而曰界，时而曰尘，但于第一义谛中，既无世界之大，亦无微尘之小。
• 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就这句话，便是点醒众生的愚痴，使人彻底了解世间所有，大至世界，小至微尘，莫非虚妄，莫执为实有，亦不应贪恋。
2. 若世界实有，则是一合相。
• 微尘聚合而成者、四大聚合成者、五蕴聚合成者，皆称一合相。严格地说，所有缘起的现象皆是一合相。
• 一合相者，谓因缘和合故。揽众微尘而成于色，合五阴等以成人，名一合相。《华严疏钞》
3. 如来说一合相，则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
• 以个人生命而言，以其善恶业力为因，以父母为缘，因缘聚会而成此五蕴色身。此色身因缘具足而生，因缘消失则灭，称为一合相。
• 以世界而言，微尘可聚而成世界，世界可散而化为微尘，土壤雨水等可长成树木，树木亦可化为土壤，皆因缘会聚而成，因缘离散而灭，故名为一合相。
• 一合相虽生灭无常，当体即空，但此空性，不生不灭，并非因缘和合之相。故“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但此空性随缘造化，又可以现尘现界，故“是名一合相”。
4. 一合相者，则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着其事。
• 不可说，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不清楚，无法言喻，无法想像（言语道断，心行 处灭 ） 。
• 诸法缘生，合而观之，虽是性空，而不碍缘起，因为是缘起，故知其性空。然则所谓一合相者，一不一定是一，合不一定是合，如此亦一亦合，非一非合，故曰不可说。
• 凡者，众生也。事者，泛指一切事相。迷者，执假为真也。谓迷于事相，谓之 凡情。

知见不生分第三十一

“须菩提！若人言：佛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须菩提！于意云何？是人解我所说义不？”

“世尊！是人不解如来所说义。何以故？世尊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即非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是名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

“须菩提！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须菩提！所言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

1. 是人不解如来所说义
• 我等四相，是所取之境；我等四见，是能取之心。四相、四见同是缘生之法。缘生之法，相妄性真，但是相因性起，性相不一亦不异。若只取相，或只取性，都是不解。
2. 世尊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即非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是名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
• 这又是一个“所言 … 即非 … 是名 … ”的句型。凡言是名，皆言缘生之相，以明幻有。凡言即非，皆指理体之性，以明本空。凡总结是名即非，皆用以说明性相不一不异。如此而说，旨在令修者，面对于法相时，应知其非一而不执着，亦知其非异而不断灭，如此无住生心，以此契入中道。
• 无为，无不为，是名无为。无住，无不住，是名无住。
3. 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
• 由此开始是总结全经的要义。开经以来所说，发广大心，起广大行，不取法相，不取非法相，乃至发心不住，说法不住，得果不住，不住亦不住，无非令知见信解，如是如是。盖必如是知见信解，方为通达无我无法，故曰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
• 智依止论：“智依止奢摩他故知。依止毗钵舍那故见。此二依止三摩提故解。” 故知，依止毗钵舍那故见，此二依止三摩提故解。《无着论》 （奢摩他 samatha ：止。毗钵舍那 vipasyana ：观。三摩提 samadhi ：正定，等持）
• 如是知：是要广摄文字般若，启发正智，修习空观，澈悟缘起性空之理。
• 如是见：是要以般若观照诸法。虽然缘生是幻，但无不因果宛然，所以要修习假观，离相修善。
• 如是信解：要信佛所说法要，精进修行；要能解实相，见真如本性，证第一义 空。

应化非真分第三十二

“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祇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提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1. 不取于相，如如不动。
• 苟有所取，必有所舍。何故取舍？分别执着也。
• 圆觉经曰：“种种取舍，皆是轮回。”
• 诸法如义，无实无虚，不断不常，不一不异，不生不灭，如如也。
• 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不动也。
2.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 “有为”之意是缘起。“有为法”是缘起法。缘起者必空，故说“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
• 背觉合尘，向外驰求者，凡夫也。因何向外驰求？贪着幻相耳。因何贪着？误认有为法为真实耳。由是之故，愈迷愈深，不知回头，永处轮回。
• 对修者而言，入门初步，先须明白一切有为法，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电，莫非虚假，一切皆空，到底一无所得。若有所得，皆是虚幻，若执而不放，苦味而已。所谓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 ，是也。
3. 这里顺便介绍一本讲法界实相的英文书，是耶苏经由一名美国大学教授，用心念交 谈所写出来，书名是《 A Course In Miracles 》。这是一本颠覆西方宗教界的书，内 容超越一般人能想像的。以下几段话是摘录该书的章句，大意是说这个世界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我们想像出来的。这样的说法与《金刚经》是相同的。提供给读者 作参考。
• Thereisnoworld!Thisisthecentralthoughtthe courseattemptstoteach. Not everyoneisreadytoacceptit,andeachonemust goasfarashecanlethimselfbeled along the road to truth.
• Thereisnoworldapartfromwhatyouwish,andhereinliesyourultimaterelease. Change your mind on what you want to see, and all the world must change accordingly.
• Andifitisindeedyourown imagining,thenyoucanlooseitfromallthingsyouever thought it was by merely changing all the thoughts that gave it these appearances.

四句偈是何偈？

四句偈指那些偈，众说纷纭。笔者认为有以下具代表性的四句偈。

1.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如理实见分第五】
2.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法身非相分第二十六】
3.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应化非真分第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