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思混沌未开,理无不在,鸿蒙甫辟,数无不周。理常而不变,数变而有常。故理曰定理,数曰定数,此固不必解,而亦无可解者也。况乎,执中精一,虞帝探理学之源,衍范叙畴箕子详数学之目,前人之说备矣,将庸何解?然而不解袛待人之悟,何若有解以释人之疑?故圣教无隐,性道亦示诸贤。至诚前知,因革可穷百世,是皆以解解之,并未以不解解之也。降及后世,注解愈繁。陆王之书详于理,而略于数,陈邵之书,详于数,而略于理,亦皆洞见本源,不差累黍。
然偏而不举,滋弊益多。故后之学者,别户分门,自相刺谬。言理者遁于寂灭之乡,言数者流于谶纬之学,非尽学者之失,解亦未尝合解,贻之咎也。识者忧之,甚欲索一编以救正之,而卒乏善本。爰搜北海老人生平所得,力以示人者,汇辑成编,分为四卷,知理之本于学庸也,故以学庸为先。知数之本于大易也,故三易探原又次之。知理不离数,数不离理,体用同归,显微一致也,故一贯探原又次之。凡以释理性之疑也,故以理性释疑终焉,是书也,非作于一时,不无重出叠见之弊。然虑之深,故言之复,见之切,故说之详。此尤谆谆提命之苦衷,未可于寻常文法律之也。余恐见是书者,不解其所以致此之由,或欲废是解,而别求一解也。
是为序
光绪乙未孟冬竹坡居士书于修竹斋竹窗下